第369章 威逼利誘
雙橋鎮黨委書記馬繼從泰豐回到鎮上之後,立即馬不停蹄趕到闞河村。
作為鎮領導,按說馬繼完全可以給宦有志打電話,讓其到他的辦公室來,但他卻並未這麼做。這並非因為馬書記體恤下屬,而是另有隱情。
宦有志領著人蔘種植戶到鎮上來找魏一鳴討要說法,這本就是馬繼直視的。現在讓其主動去派出所自首,承認他領著眾人到鎮上來鬧事,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這便是馬書記親自趕到闞河村的原因所在。
馬繼走進村部時,宦有志正和村裡的工作人員在鬥地主。由於他背對著門口,並未見到馬繼進來,看見眾人一下子都沒有動靜,一臉不爽的說道:「你們幹什麼,見了鬼了,快點出牌呀?」
馬繼聽到這話后,哪兒還按捺得住,怒聲喝道:「宦有志,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誰讓你在工作時間聚眾賭博的?」
宦有志聽到這話后吃了一驚,連忙轉過頭來一看,見是馬書記,這才放下心來,丟掉手中的牌,滿臉堆笑道:「馬書記,這是哪陣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快請到我的辦公室里坐。」
說完這話后,宦有志又轉過身來,沖著工作人員喝道:「你們還傻坐著幹什麼呀,還不快點去幫馬書記泡茶,另外把這兒收拾乾淨。老子說不玩不玩,偏要拉著我,這下在鎮領導面前出醜了吧?」
手下人聽到宦有志的話后,鬱悶的不行,明明是他要打牌的,轉眼間反倒成了他們的不是了。儘管如此,誰也沒有出聲反駁,乖乖的泡茶的泡茶,收牌的收牌,忙的不亦樂乎!
宦有志一臉巴結的將馬繼請進辦公室,伸手接過工作人員泡好茶,恭敬的放在馬書記跟前。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傻站在這兒幹什麼?」宦有志沖著手下人揮了揮手,一臉厭惡的說道。
「書記,您請喝茶,這可是上好的龍井,您嘗一嘗!」宦有志一臉巴結的說道。
此時,馬繼的臉上的表情已緩和了下來,只見他伸手虛空輕點了兩下宦有志,沉聲說道:「有志呀,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上班得有個上班的樣子,今天若是其他鎮領導過來的話,看你怎麼辦?」
宦有志臉上露出幾分訕訕之情,剛想出口解釋,馬繼卻搶先說道:「算了,不說這事了,我今天過來是有另外一件事和你說!」
宦有志見馬繼既往不咎,開心的不行,忙不迭的說道:「書記,什麼事,您儘管吩咐,我一定照辦!」
馬繼聽到這話后,眼前一亮,急聲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宦有志說到這兒后,像是想起了什麼,低聲囁嚅道:「如果像上次那樣的事,還是算了,風險太大了,我可承受不了!」
馬繼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沉聲說道:「我今天過來找你就是為了上次的事,為了把你保出來,學軍已被縣局的督察帶走了!」
「什……什麼,沈所長被督察帶走了,這怎……怎麼可能呢?」宦有志一臉吃驚的問道。
看見宦有志的表現之後,馬繼心裡暗暗高興,如果照此狀態發展下去,要想擺平這事應該不難。意識到這點后,馬繼沉聲說道:「有志,學軍這個所長鐵定是做不成了,連公職是否保得住,都說難說!」
「啊,這未免也太那什麼了吧?」宦有志張口結舌的說道。
「有志,現在只有你能幫他!」做足鋪墊之後,馬繼說出了關鍵的話語。
「我?」宦有志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怎麼幫他呀?」
他的話音剛落,馬繼便急聲答道:「你去派出所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證明學軍並未包庇你,如此一來,他的錯誤便小了,我再請相關領導打個招呼,至少保住他的公職。」
宦有志聽馬繼說的合情合理,心裡有點沒底了,不過之前派出所里的經歷讓他不敢輕易犯險,故而陷入了左右為難之中。
「有志,你和學軍也算是朋友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雙開吧?」馬繼繼續忽悠道。
「可是我……」宦有志欲言又止。
馬繼見狀,開口說道:「有志,你只需去派出所將情況說清楚,你們那天確實沒有聚眾鬧事,姓常的若是敢無中生有,我絕饒不了他!」
宦有志見馬繼將話說到這份上了,更是沒了主張,只覺得頭腦中暈乎乎的,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決斷。
「有志,這次事情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等你家閨女從衛校畢業,工作我來安排,你看如何?」馬繼為了讓宦有志就範,開出了條相應的條件。
宦有志只有一個閨女,將其視作掌上明珠,再有一年便衛校畢業了。將女兒留在縣城裡的工作一直是宦有志的心病,馬繼這話可謂是投其所好。
「書記,你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宦有志如果再不答應的話,便有點不知好歹了,行,明天我就去派出所把事情說清楚。」宦有志毅然決然的說道。
馬繼聽到這話后,心中一喜,不過他並未就此罷手,而是接著說道:「有志,事情緊急,別明天了,你回去一趟,交代一下家裡,然後就過去吧!」
宦有志聽到這話后,心裡沒底了,低聲問道:「書記,這麼急呀!」
「有志,有些事既然決定做了,那不如早點出手,避免夜長夢多!」馬繼煞有介事的說道。
見宦有志還在猶豫,馬繼站起身來,伸手在他的肩膀用力拍了一下,沉聲說道:「有志,別猶豫了,快點,你回家一趟,我就在這兒等你,我們半小時之後出發去鄉里。」
宦有志見此狀況后,將牙一咬,站起身來說道:「行,書記,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回去!」
馬繼見狀,忙不迭的沖宦有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口中則連聲催促他快去快回。
看見宦有志騎上摩托車急急乎乎的向家趕去之時,馬繼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宦有志不是傻子,絕不會把他說出來的,如此一來,這事便擺平了。
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聯繫起來想了一遍之後,馬繼只覺得后脊樑涼颼颼。若非他警覺,見沈學軍被那督察帶走之後,第一時間趕到縣裡找謝雲龍打探消息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