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
李青衫嘴角帶笑,這是他最後一個念頭,禿鷲歇斯底里的狂叫,讓他滿意的昏厥過去。
「這是哪裡?」李青衫使勁兒甩著腦袋,他看著身上類似古代長袍的打扮,錯愕的瞧著眼前的一切。
我不是在跟禿鷲拚命?
李青衫匪夷所思的盯著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這些人好像看不見他,不遠處,梧桐老樹下的老人,似在沖他招手。
他進行了一場奇妙之旅,卻不知在他昏睡時,有人,已經失去了理智。
蘇煙如同交代後事似的,寒冰徹骨的口氣道,「或許,過了明天,就不會有人跟你搶男人。」
「這個時候還說這個,你是冷血么?」柳晴尖銳的怒吼,她手腕上滿是被束縛的紅印,如果不是幾女瘋狂的阻攔,她可能已經拎著菜刀沖了出去。
蘇煙接受了這樣的諷刺,她的心,在緩緩滴血。
「我,會讓雲家,灰飛煙滅。」蘇煙冷冷吐出一句話,似女王般霸氣離開。
沒有人知道蘇煙去哪,也沒有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李青衫更不知道,他沉浸在玄之又玄的醫理之中,聽人體之五行,學人體大藏之開啟,針拳得到完善,口口相傳得到的經驗,彷彿醍醐灌頂。
梧桐樹老人噙著和藹的笑,李青衫來不及道謝,這畫面倏地破碎。
李青衫想要伸手阻攔,一聲驚呼,他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坐在炕上保持著伸手的姿態。
「你是誰,王炳中先生?哪來這麼多人?」李青衫迷惑的撓頭,嗅著身上的藥味,眉頭微皺。
「小兄弟,還不謝謝你這救命恩人?」王炳中語氣恭敬,目光謙卑的看向炕邊的白髯老人。
李青衫這才注意到身側的老人,這人有些意思,鶴髮童顏,長髯雪白垂在胸前,目光柔和卻帶著王者自信。
「謝謝。」
李青衫對醫學前輩敬重,持晚輩禮節。
可這白髯老人不領情,打壞了李青衫的拱手禮,切脈的同時開口道,「不必道謝,蘇家丫頭懇求罷了。」
蘇家丫頭?
李青衫雙眸火光一閃,甩開老人緊張的衝下地,瞧見柳晴,捧住她的手緊張道,「蘇煙呢,蘇煙在哪!」
「那個……」
「你有什麼資格叫蘇煙的名字?」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李青衫漠然轉身,他見過這人,沒有交集,那是李青衫最瀟洒的一天,騎著自行車,從無數豪車中帶走蘇煙,其中,似乎有他,孫家大少,孫雲昊。
孫雲昊身上衣著毫無奢華感,除了腕錶沒有任何裝飾,他目光看不出喜怒,就連質問的話,口吻都極其平淡。
藏鋒。
李青衫盯了他半響,沒有回應,握著柳晴的手,失落的口吻道,「蘇煙,走了?」
柳晴目光躲閃,默默點頭。
走了,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走,不過,你以為你能跑的了?
李青衫雙眸透著悲涼,如同秋天落葉般的傷,離開,或許也好吧?
李青衫攥緊雙拳,沒人能體會他心中的糾結,他捨不得蘇煙離開,更擔心蘇煙留在這裡,遭到傷害。
禿鷲!雲家!
他壓制著不甘的怒火扭過頭,漠然的目光看向長髯老人,「你是孫雲天?」
「放肆,直呼我爺爺名諱……」
李青衫聞聲扭頭,孤寂的眸子透著骨子悲涼,他邁步上前平視孫雲昊,淡聲道,「我不能叫蘇煙的名字,也不能喊你爺爺的名字,你以為你是誰?請問,拉屎上茅廁你管不管?」
孫雲昊神情鄙夷,繞開李青衫走向老人,嫌棄道,「玲瓏也真是的,這點小事也折騰您。」
玲瓏是蘇煙的小名。
李青衫沒有暴戾的衝上去爭辯,更沒有相形見拙的感覺,他攔住了孫雲天,極為認真的口氣道,「你,不要在對蘇煙進行任何治療。」
孫雲天眉頭微皺,甚至連張嘴說話的意思都沒有,輕揮手像是驅趕蒼蠅似的趕著李青衫。
「這可是醫學泰斗。」王炳中衝上前,沖李青衫使著眼色,打著圓場。
「狗屁。」李青衫吐出髒字,贏來兩道犀利的目光。
「一年半的壽命硬生生治成八個月,這種庸醫,也特么配的上泰斗兩字?」李青衫此話出口,孫雲天目光閃爍一下。
「很好。」孫雲天淡淡吐出兩字,依舊沒有停留的意思。
孫雲昊諷刺的話藏在心中,目光閃爍著高傲的嘲諷,爺孫二人瀟洒走出診所。
李青衫就像打在海綿上一般無力,他知道跳上去也是自取其辱,可這個男人,李青衫絕對忍不了。
李青衫跟著出門,瞧見爺孫座駕的瞬間,目光愣了一下。
私人直升機。
這隻在傳說中見過的玩意。
那又怎麼樣,不管你多牛逼,今兒都必須拔下你兩顆牙!
李青衫跨步上前,冷聲嘲諷道,「你的水賓士不了蘇煙的病,希望你有些職業操守,切莫自誤!」
爺孫二人完完全全的漠視,甚至連腳步都沒有遲緩,目空一切的姿態讓人恨得牙根痒痒。
就在這時,孫雲昊身上一陣鈴聲響起。
「嗯?開擴音?」孫雲昊疑惑回頭,聽從電話里的吩咐打開擴音,舉起手機。
「三胖兒,炕太硬了,跪的膝蓋不舒服,你給我開點葯讓電話主人帶回來,還有,我的小褲褲幫我收起來……」蘇煙像是鄰家小妹妹般的口氣,撒嬌似的聲音從電話中飄出來。
跪,膝蓋?
孫雲昊臉色霎時間換了九種顏色,吃了蒼蠅屎似的難看,他追問聲出口,蘇煙都沒鳥他,隨手掛斷了電話。
打電話給孫雲昊,目的是找李青衫也就罷了,說的竟是這樣的事?
李青衫忍不住哈哈大笑,蘇煙竟用這樣的辦法幫自己找場子,他倨傲的神情瞄了眼幾乎發瘋的孫雲昊,這樣的蘇煙,李青衫如何能不喜歡。
他晃著膀子進屋抓藥,當然不是什麼止疼的葯,而是調理蘇煙身體的藥方。
孫雲昊無論城府多深,面對這樣的事也裝不下去,他跨步上前,在診所門前攔住李青衫,張口質問道,「你和蘇煙,發生了什麼!」
「關你屁事,電話主人,你只需要負責把葯帶回去。」李青衫口氣冷漠,突然肩膀一緊,空氣似乎都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