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白幡飄飄
喬以森彷彿快要崩潰，狹長的眼眸里泛著絕望。
俊美的臉龐上，泛著跟搶救中的喬富山一樣駭人的慘白。
「老公，要給爸看我手上的股權轉讓書嗎？」蘇暖暖心疼的看向喬以森，輕輕扯了扯他的手問著。
「要看嗎？」喬以森被蘇暖暖這麼一扯，漸漸的回過神來幽幽的問向喬簡蒼。
他這恍若遊魂般的問話，聽得在場的人都不由一愣。
這樣的喬以森，帶著死亡的氣息。
空氣彷彿因他，而變得陰冷了幾分。
「我……等你爺爺平安出來再說吧！」喬簡蒼也被喬以森這陰惻惻的悲慟模樣給嚇到，訕訕的縮回了手。
「砰！」
手術室的門再次拉開！
醫生滿臉冷肅的走了出來。
蘇暖暖感覺到有一股子捏碎的痛意，從她的手上傳來。
她怔愣的順著看了過去，只見喬以森緊張的瞪大眼直直的盯著醫生。
他骨節分明的手，重重的握著自己的手……
「很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請你們節哀吧！」
醫生的話，像是棉絮般斷斷續續的飄入蘇暖暖的耳朵里。
淚水無聲地從眼眶裡流淌而下！
「騙子！你這個庸醫！」喬以森突然鬆開了蘇暖暖的手，怒不可遏的沖向了醫生。
「老公！」蘇暖暖驚痛的大吼出聲，快步就想要拉住他。
然而……
喬以森的動作太快，快得讓她根本沒時間反應。
醫生的面門上，重重的挨了他一拳。
所有人都捂著嘴，驚叫出聲。
陸以皓跟護士們，飛快的上前拚命的抱住了喬以森。
「爺爺！你說過……你還要替我抱兒子……為什麼？」喬以森癱倒在陸以皓的懷裡，淚水漫過了他俊美如刻的臉。
他神情依然淡漠倨傲，可狹長的眸子里卻一片空茫。
「爸！我可憐的爸爸啊！」中年婦人扯著嗓子哀嚎著衝進了搶救室。
頓時，所有喬家人嘴裡乾嚎著哭天搶地的沖了進去。
「二弟，你別傷心了。咱們爺爺……他已經很幸福了。」喬晶輕拉起喬以森的手，抽泣著輕聲安慰著他。
「可他還可以更幸福一點的……」喬以森眼神無光的看向喬晶，氣若游思的輕喃著。
他一邊說著，眼淚一邊不停的滑落。
蘇暖暖哭得雙肩顫抖，無力的立在他面前。
彷彿這一秒之間，又回到了母親去世的那一天。
悲痛的感覺包裹著她的全身，心臟在一點點被撕裂。
「以森啊，別難過了！咱們去進去送送爺爺吧！」喬簡蒼眉眼悲傷的拉過喬以森的手，嗓音輕柔的提醒著。
喬以森搖搖晃晃的被陸以皓攙扶著，任由喬簡蒼拉著向前。
病床邊，擠滿了喬家的老老小小。
哭聲瀰漫在搶救室的上空，現場的氣氛變得相當的壓抑而悲絕。
「爺爺……」喬以森掙脫掉手，腳步虛浮的向喬富山的方向走去。
他俯身低頭抵著喬富山的額頭，淚流滿面的輕聲問道：「你不是說我已、已經沒媽媽了，只有你保護我嗎？你……你怎麼舍、捨得丟下我離開？」
他抽泣著，語無倫次的問著喬富山。
蘇暖暖負手而立，哭得雙肩都顫抖了起來。
「阿森！」陸以皓突然驚喚出聲，幾步就躥到了喬以森的身邊抱起他喊道：「醫生，他昏倒了。」
「老公！」蘇暖暖瞪大淚眸，痛不欲生的哭喊著沖了過去。
大家七手八腳跑上前，扶著喬以森走出了搶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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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富山的葬禮很是熱鬧。
看著堆積成山的花圈，還有那隨風飄揚的白幡。
蘇暖暖感覺一切，像是一場噩夢一般。
「老公，我們回家吧！」她輕輕的牽起喬以森的手，嗓音柔和得像是在哄孩子。
從那天昏倒后，喬以森像是傻了一般。
他的臉上沒有了任何錶情，跟機器人沒啥區別。
別人叫他走他就走，別人叫他坐他就坐。
「好，回家。」喬以森眼眸里泛著沉黯的傷痛，目光空洞的重複著。
這幾日守靈，他從頭到尾就沒離開過靈堂。
頭髮已經變得凌亂不堪，嘴上更是冒出了青茬子般的鬍鬚。
看上去更加蒼桑而悲涼……
蘇暖暖的心頭，又不禁生出一陣酸楚。
車子緩緩向前駛去，喬以森像是睡著了一般靠在了座椅上。
直到車子穩穩的停進了喬公館，他都沒有醒來。
「老公！我們到了。」蘇暖暖輕輕的搖著他的胳膊，低聲輕喚著他。
「喔，到了嗎？」喬以森目光獃滯的走下車，不過幾秒他就惶恐不安的吼道：「這不是爺爺住的地方！我要去爺爺家！」
他像是受了驚嚇的兔子，用力的掙扎著甩開了蘇暖暖的手。
飛快地，喬以森臉上帶著焦急慌亂的神色重又躥上了車。
在場看著喬以森的人，無一不偷偷的抹淚。
「老公，爺爺……爺爺他已經不在了。」蘇暖暖伸手拉過喬以森，傷心的對他輕喊著。
她深深的凝望著他，琉璃般的眸底浮著一層痛苦跟憐惜。
「你胡說！爺爺不會不要森兒的！」喬以森眼裡帶著憤怒，惡狠狠的再次扯回了自己的手。
他彷彿像是受了傷的小孩子，眼裡帶著倔強跟傷痛。
「……對，爺爺只是去出差了，乖……跟我先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爺……爺就會回來了。」蘇暖暖不忍心戳破喬以森的謊言，輕柔的出聲哄著他。
「阿森？你回來了嗎？爺爺去逝，我、我也感到很難過……」沈婉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
蘇暖暖驚恐的瞪大了眼，緩緩的轉過身瞪視著她。
有強勁的風突然掠過，她還沒反應過來。
喬以森已經撒腿跑開，他目光嗜血伸手就掐住了沈婉婷的脖子。
「你這個臭女人！竟敢咒我爺爺死！」他憤怒的罵著，眼裡帶著仇恨的光。
沈婉婷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掐，拚命的撲騰掙扎著。
可她哪裡是喬以森的對手！
所以人都嚇傻了。
他們都眼睜睜的看著喬以森，沒有誰敢上前幫忙。
「阿……阿森，我是……婷婷啊！你、你快放手，難、難受！」沈婉婷被掐得臉色發青，眼睛子似乎要掉出眼眶般：「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