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殘酷中的人性光輝

  雲天之外，兩架戰機正高速飛來，由於戰機的高度在暴風圈之上，所以他們互相能看得見，方紹良一看到這兩架戰機心裡一沉的同時還覺得無比的憤怒。


  寒江山這件事情到了現在已經是皆大歡喜，只要阿部絢香像二師兄收了神通，這個席捲華東各省的暴風圈慢慢散去，可是現在阿部絢香好不容易被自己所說服，又冒出了兩架戰機，如果這兩架戰機像剛剛那三架海雕式一樣，再次勾起阿部絢香的怒火的話，她就會再次發動超能力，進而毀滅半個世界。


  此時在國安十九局蓬州分部里，李正民與唐振剛也是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他們剛剛能過大屏幕都已經看到阿部絢香的超能力已經有所減弱，可是從航母上升起的兩架戰機卻絲毫不理會唐振剛的呼叫，徑直向寒江山區飛去。


  李正民長長的嘆了口氣，接著轉身就要離開。


  唐振剛見李正民要走，急忙攔住他，「老李啊，你這是要去哪啊？」


  「回局裡。」李正民淡淡的說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這兩架戰機足以把那個小丫頭重新激怒，當她再次施展出超能力的時候，就阻止不了了，我還是趁著還能走回到我的警局中，到時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崗位上。」說著還要走。


  唐振剛再次攔住李正民，一臉苦惱的道：「老李老李，這兩架戰機歸屬於海軍的艦隊，由西海艦隊的沈將軍領導，兄弟我這實在是說不上話啊。你再想想辦法，咱們不能在這等死啊！……要不這樣，讓何志峰博士想想辦法，他舅舅……」


  「正因為他舅舅是楊將軍，所以我才說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李正民道：「你要是換了別人還好說一些，但是如果是楊將軍的外甥，那沈將軍是無論如何不會買賬的。因為海軍的沈將軍和國防部的楊將軍是多年的……這個，多年的不對付。」


  李正民的話說的很含蓄，唐振剛更加不解：「這又是為什麼？」


  李正民想了想道：「算了，反正咱們也過不了這一劫，我乾脆就跟你明說吧，這件事情具體的細節我無法完全還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楊沈二人的真正交惡是起於他們小輩的一段風月八卦。」


  一聽說是一段風月八卦，十九局這邊有不少年輕的女孩子全都把頭轉了過來，而且一臉的期待，唐振剛面色很尷尬，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也無心去斥責這些女孩子，就假裝沒看見繼續聽著。


  李正民道：「沈將軍今年雖然有近50歲的年齡，卻至今未婚，也沒有子女，十幾年前他在執行任務時撿到了一個孤兒，然後將這個孤兒送到了中南特勤隊的少年訓練營，這個孩子很爭氣，長大之後不但成了中南特勤隊中最優秀的戰士，而且年輕輕的就升到了中尉。」


  「這不是很好么？這個孩子有出息，沈將軍的臉上也有光啊。」唐振剛問。


  李正民點了點頭：「好是好啊，可是問題就出在這個孩子的身上；沈將軍將這個孩子當成義子一般對待，而楊將軍除了有兩兒子之外，還有個小女兒，這個小女兒也是咱們的同行，後來她和沈將軍的義子在訓練中相遇，從開始的互相看不慣到後來的惺惺相惜，到了最後還產生了愛情。」


  「咦……那這沈將軍和楊將軍豈不是要勃然大怒？」唐振剛道。


  看著眾人一臉精彩的表情，李正民搖了搖頭接著道：「倒是沒那麼誇張，後來沈將軍聽他義子說和楊將軍的小女兒談了戀愛，這沈將軍竟然放低了姿態帶了一份厚禮，主動來找楊將軍和解，那天我正好跟著我義父龐青雲將軍在楊將軍家中做客，所以目睹了全部的過程。」


  「以沈將軍的脾性竟然主動示好，這……這太難得了，難道楊將軍不領情？」唐振剛問。


  李正民再次搖了搖頭：「楊將軍十分頑固，他不但沒理會沈將軍的好意，還當著我義父的面說非常嚴重的話，直接讓沈將軍下不了台，自此兩人仇就更加難以化解了。」


  「而且傳聞接下來楊將軍還雷霆震怒，將沈將軍的義子從中南特勤隊除名，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半點消息。」李正民道。


  感情這沈將軍還在這件事情上退了一步，但是楊將軍非但沒接這茬，還做下了這件事情，這下沈將軍也怒了，兩人結下了這樣的仇只怕這輩子都無法解開，現在到了這個關鍵的時候楊將軍的面子自然就不好用了。


  聽李正民這麼一說，唐振剛也長長的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勸說已經來不及了，但是當真就這樣放棄么？這可是事關全人類生死的大事，難道僅僅就因為這兩個老頑固的私仇和面子，就什麼都不去做么？


  可是這如何能甘心呢？

  唐振剛一咬牙忽然道：「李局，如果我們不做什麼，是不是真的會有那麼嚴重的後果？」


  李正民很奇怪的看著唐振剛，他想了想忽然道：「老唐，你想怎麼樣？」


  「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唐振剛的臉色十分堅毅，看來是面臨著一個非常重要的抉擇。


  「是！」李正民斬釘截鐵的道：「如果這兩架海軍的戰機再次惹怒了這個小丫頭，至少咱們這東北半球都會遭殃的！」


  「這就夠了！」


  唐振剛點了點頭，接著伸手在主控電腦按了幾下，接著一副操縱桿升了起來，接著面前的三個屏幕變成了黑屏，上邊寫著「待機中」。


  唐振剛抓起對講機：「鐵鷹一號飛行員，這裡是指揮中心；我命令你跳傘，這裡將接管你戰機的駕駛權！」


  寒江山附近有幾架國安十九局的「鐵鷹」式戰機正徘徊在上空，這些戰機上搭載了武裝，包括機炮和四枚飛彈在內。


  所謂的「接管駕駛權」的意思是指揮中心要接管控制他的飛機，這是一種新型的高端控制系統，這套控制系統是由龐綺麗於去年胡和市行動之後開發出來的，唐振剛說目前全世界只有華夏的國安十九局有這個，別無分號。


  龐綺麗開發這套系統的目的是：如果飛行員在空戰中受傷而失去意識，而戰機的狀況又還好的話，主控中心這邊會收到信號，然後這邊的人員通過模擬架駛來使飛機返航，之後對飛行員和戰機進行施救和維修。


  當然龐綺麗的這種扯淡說法只能糊弄糊弄小孩子，早在幾十年前近距離空戰就只會出現在電影之中，真正的空戰還沒看到對方戰機的影子，導彈就已經互相鎖定了，哪來的近距離空戰？


  所以這套系統的真正作用是增加主控中心對在外執行飛行等任務的戰機的控制能力。


  唐振剛的話令這位「鐵鷹一號」的飛行員直接懵逼，他不明白唐振剛的意思，開口道：「鐵鷹一號飛行員請求重複命令。」


  「命令你跳傘，指揮中心將接管你戰機的控制權。」


  唐振剛命令一下，李正民也不由得十分意外，他略略皺了皺眉頭，就明白了唐振剛想做什麼；李正民的臉色也是大變，開口道：「老唐，你確定要這樣么？做了這件事情，你就無法回頭了。」


  唐振剛面無表情：「我死不足惜，可惜我的家人還要受我的連累，他們剩下的日子只怕會過得很苦……嘿嘿，可是最起碼可以活下去，我若不做這件事情，他們就連活著都成了奢望。」


  李正民看著唐振剛的眼神終於變了，自始至終，李正民和唐振剛相處時都沒把他當做真正的朋友；但是現在，唐振剛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不但將自己甚至將自己的家人都搭了進去，這樣的品格足以令人衷心敬佩。


  「老李啊，我……」唐振剛說到這裡說不出口了。


  李正民正色道：「我以我姐龐黛麗的芳魂起誓，一定會善待你的親人，決不讓他們受委屈；我還會告訴你的孩子，他的今天所做的事情是對的，是為了全人類的福祉；我一定會讓他以你為榮。」


  唐振剛看著李正民真摯的眼神，用力一點頭，當即道：「鐵鷹一號，我命令你跳傘！」


  「鐵鷹一號拒絕執行跳傘命令！」通訊中傳來了飛行員略帶憤怒的一句話，然後就關閉了通訊。


  在這個時候，外邊的溫度已經下降到-80℃，飛行員跳傘必然是死路一條，唐振剛的命令無疑犧牲了他，但是唐振剛沒有選擇；龐綺麗所開發的這套系統可以直接由中心控制室接管戰機，而讓飛行員成為一個擺設，但是問題是如果唐振剛用這架飛機開火的時候，這名飛行員是在戰機時的，那麼過後這名飛行員也會被列入唐振剛的同黨之列，最終仍然難逃一死，而且他的家人也一樣會像唐振剛的家人一樣受到連累。


  在李正民的義父龐青雲將軍的幫助下，唐振剛的家人或許會有驚無險，可是那飛行員的家人就沒這麼幸運了；犧牲這名飛行員一人，而保全他的家人，這才是唐振剛的目的。


  所以唐振剛所下的命令表面上殘酷，實際上卻充滿了人性的光輝。


  當然這是這名飛行員無法理解的，實事上有很多時候，做為一名指揮官要承受太多的誤解與委屈；所以不是每個人能做的。


  見這名飛行員拒絕跳傘，李正民伸手在鍵盤上敲了兩下，這鐵鷹一號的飛行員就被彈射了出去，唐振剛得到這架鐵鷹戰機之後，立刻掉頭迎著那兩架海軍戰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