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真相（上）
方紹良聽池中海說完趙雙雙的入職經過之後，內心極為震撼。
坦白說他一直以為趙雙雙的入職對安邦科技的發展會起到積極的作用，但現在看來卻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首先，趙雙雙是出於私心私利才來的，雖然具體為了什麼他還沒想出來。
但是方紹良馬上就開口向池中海請教：「博士，您並沒有對她許諾多大的利益，所以我想不明白為什麼趙雙雙會突然答應加入安邦科技。」
池中海卻笑了笑：「其實這個答案，我剛剛已經告訴你了。」
「告訴我了？」方紹良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
池中海見方紹良還沒明白，便耐心的解釋道：「紹良，我們在觀察一個人有時候需要把別人當成自己來考慮，這當然不能說不對，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人內心都能做到磊落坦蕩，換句話說有時候我們要『以己度人』而有的時候則不能這樣。」
方紹良認真的聽著，也在咀嚼著博士的話。
「有些人的內心會充滿著令常人無法預知的陰暗，比如說這位趙雙雙博士，你對她的了解只限於小白的話，那你是否以自己的眼光來評判過這個人？我們古語講『偏聽則暗，兼聽則明』就是這個道理。」
方紹良想了想忽然眼中寒光一閃：「您的意思是說，趙雙雙對小白並不像表面上那樣親近，當您說小白當明星也會過得很好時刺激了她。她……她嫉妒小白？」
池中海點了點頭：「不錯！」
方紹良道：「如果這樣的話，這趙博士豈不是個心機女表？」
池中海沒有說什麼，但是很明顯他對方紹良的假設還是認可的。
方紹良站起了身來來回回的踱著步，他的此時其實已經有些心慌，以他對喬摩爾的了解，喬摩爾這人的專業素養和推理能力都是極強的，這次的事情從一開始以為死者是趙雙雙結果後來出現反轉，而喬摩爾有理有據的懷疑這起案子是趙雙雙做下的，雖然只是一個假設，但是這個假設的準確率已經達到了六成。
甚至更高。
「小白這個女孩子太過善良，對待任何人都會看到對方好的一面，內心中光明一面。」池中海頓了頓：「當我聽小白說趙雙雙在生物學上的見識還勝於她的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丹妮從未跟我提起過她？」
方紹良心裡也明白，像一個趙雙雙這樣的天才，她的導師卻對她閉口不提這裡邊絕對是有問題的。
池中海這時候又開了口：「多想無益，我認為你應該到這次趙博士出事的地方去看一眼，或許能有意外發現也說不定。」
聽了池中海的話方紹良點了點頭，立刻就要走，而這時候曼琳則提出要跟他一起去，方紹良一想曼琳心思細密絕對能幫上自己的忙，於是兩人就從池中海的工作室出來再次回到現場。
方紹良和曼琳來到堤道上，方紹良指著腳下道：「那些不明的液體就是在這裡被發現的。」
曼琳只看了一眼就開始把眼睛轉移到別處，環顧了一周忽然伸出了手在空中畫了個半圈兒接著道：「紹良，你現在能不能下到水裡？」
「哦？」方紹良沒明白曼琳的意思。
曼琳很鄭重的重複道：「我知道這天很冷，但是你應該不是問題吧？我想讓你下到水裡……」曼琳說著拿出了一副泳鏡：「我認為如果這個案子真的是趙雙雙做下的，你應該……或者也許會在水中找到做案工具比如說……注射槍之類的。」
聽了曼琳的話，方紹良也恍然大悟：「對啊，趙雙雙雖然在生物學上天資縱橫，但終究只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她一定會留下破綻。」
想到這方紹良就把外衣脫了下來，現在已經是12月的中旬又剛剛下過一場雪，可以說天氣極冷，但方紹良有鳳凰淚在身，區區的低溫環境跟本不在話下，於是他脫了衣服戴上泳鏡就跳了下去。
七分鐘之後，方紹良經過幾次換氣終於在距離河堤邊十幾米的水底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方紹良躍出水面將這東西往外一拿，曼琳果然一點沒猜錯，正是醫用的注射槍。
方紹良直接拿出了手機打給了喬摩爾，喬摩爾接到電話后不到十分鐘就開車擼了過來，當喬摩爾拿到注射槍之後臉上表現的極為複雜。
一方面他是被方紹良所感動，畢竟這本應該是蓬州警方的工作，方紹良卻代替他做了。而第二點，能從拋屍現場找到這玩意兒那說明自己的論斷是正確的，而白雪則是錯誤的。
方紹良何嘗不是如此，但是畢竟他們要尋找一個真相才行，三人又返回了蓬州警局，在喬摩爾的實驗室里進行了化驗。
其實這個步驟的結果，早就已經在三人的心裡裝著了，首先這種注射槍是高端玩意兒，民用醫院根本就弄不到，只有軍隊的醫院或科研機構才有這個。
其次，這東西的高端之處還在於良好的封閉性，所以雖然這玩意兒沉到了水底，槍膽中的液體卻並沒有被河水所破壞，裡邊還是原始的成分。
「多用型納米溶液。」喬摩爾看著電話上的檢測結果，長長的出了口氣。方紹良和曼琳在一邊看著，兩人想了半天還是沒有開口。
喬摩爾沉默良久終於開了口：「Mr.方……」
「叫我紹良就行。」
「OK！」喬摩爾情緒很複雜，半晌才開口道：「這案子基本就明了了，無論過程是什麼，趙博士以她的專業知識將這個人給『化了』，這個人的體液大半已經隨河水沖走……」喬摩爾說到這說不下去了，他想了想又道：「但是Dr.白肯定是接受不了的，所以我希望……希望由你們二人先跟她說一下，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當然，我們會這麼做的。」這次回答的是曼琳，很顯然在處理這種事情的時候曼琳更加再行。
曼琳又問：「那喬醫生你打算怎麼辦？」
「老實說……我不知道。」
這就是喬摩爾的回答。
方紹良和曼琳交換了一下眼光，方紹良點了點頭。
兩人從蓬州警局出來之後久久無言，末了，還是方紹良道：「我們去醫院吧，這件事情怎麼著都要說清楚的。不論情況有多糟我們都該聽聽趙雙雙有什麼可說的。」
曼琳點了點頭，兩人直奔市第一醫院。
白雪和趙雙雙這個時候正在吃午飯，此時的趙雙雙享受的是病號待遇，白雪跑了三個地方為趙雙雙買了不少適合她吃的、同時又是她愛吃的東西，兩人此時有說有笑的聊著，聊著過去，也在憧憬未來。
「雙雙，等完事兒之後，你就退了公寓，搬來和我一起住吧！」白雪道。
趙雙雙未置可否，卻笑著反問道：「和你一起住？你方便么？」
「有什麼不方便的？」白雪一邊回答一邊道：「就像當年我們在國外上學的時候那樣，吃在一起住在一起。」
「當年……」趙雙雙喃喃的說著，苦笑道：「我們只怕再也回不到當年了吧。」
白雪沒聽清趙雙雙說什麼，不由問道：「雙雙，你說什麼？」
趙雙雙臉色一變：「啊？啊！沒什麼，我是說我們都回不到20歲的時候了。」
白雪卻道：「幹嘛這麼多愁善感，要我說我們還和當年一樣。」
兩個女孩子在這裡追憶當年，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聽門外有人開口道：「是啊，我們也希望趙博士你跟小白還能像當年一樣。」
隨著這句話，方紹良和曼琳從病房外走了進來。白雪一見是他們倆，便問道：「咦？你又回來了，曼琳也來了。」
方紹良向白雪點了點頭，接著走到趙雙雙的床邊問道：「趙博士，你好些了么？」
趙雙雙點頭，卻什麼都沒說，事實上自方紹良去而復返走進病房的一刻，趙雙雙的心頭就是一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方紹良問道：「趙博士，昨天晚上那個傢伙為什麼要襲擊你？」
趙雙雙神色不變，她答道：「我不是已經回答過你了么？」
方紹良冷哼了一聲，道：「我想聽你再說一遍。」
而這個時候白雪也看出方紹良的神色不對，她又看了看曼琳，曼琳的目光中也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白雪低頭略了想，就把臉沉了下來：「紹良，你該不會也同意那個洋鬼子的看法吧？」
方紹良道：「小白，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還有什麼複雜的么？」白雪當即怒火就起來了，只聽白雪道：「我真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針對雙雙？」
方紹良深吸了一口氣，道：「老白，我們沒有針對誰，只是想弄清實事真相而已……」
「還要什麼真相？」白雪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方紹良：「真相就是雙雙昨晚差點把命丟了。」
「但是她還活著，而別人卻死了。」方紹良的聲音並不高，卻如同敲在心頭上的鼓，令白雪終於冷靜了下來。
方紹良轉對趙雙雙道：「趙博士，有些話你還是先說出來的好，不然等蓬州警方來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趙雙雙冷冷一笑：「讓他們來吧，如果有證據就算是把我拷起來，我都認。」
方紹良看著趙雙雙此時的表情，內心一動，這種表情自認識趙雙雙以來從未見過，難道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見趙雙雙滿不在乎，方紹良淡淡的道：「蓬州警方在河裡找到了注射槍，而槍膽裡邊裝的是納米溶液。」
方紹良這話一出口，趙雙雙當即臉色大變，而在一邊的白雪已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