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暗潮
司殷只是單獨叫了張洋過來,就是想要觀察楊江的動靜。
若是沒有猜測的話,楊江應該和那些雜魚有些聯繫,專門千里送了麻煩上門。
盧英星被這麼一點撥,恍然大悟,立馬出門,「好,我現在就召集小八門,看看洛陽城裡面都有誰。」
「不用找小八門的,這個事情我們自己出面去辦,雜魚們潛伏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之間本身就是從小八門裡面選拔進了天命監,或許小八門中已經有一些站在了同樣戰線上。」
盧英星啞然,「那我去找侍衛隊的商量?」
司殷冷哼,「你找侍衛隊的?笑話,你覺得侍衛隊會真的幫忙?」
關內關係錯綜複雜,小八門早已經不滿天命監和侍衛隊的管理,而天命監和侍衛隊之間也是互相看不順眼,好在侍衛隊組織結構更加複雜一些,自家內鬥忙不及,自然無暇顧得上和天命監的衝突。
「帶上你的人,洛陽城內查訪,應該會有結果。」
司殷喝了一口茶水,眼神更是高深莫測,「還有,給我盯住了楊江,看看這小子最近都在幹什麼。」
盧英星一一應下來,立馬消失。
辦事去了,盧英星和司殷兩個人從小一塊長大,也是司殷為數不多能夠信任的人之一,「想要推翻我天命監,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本事!」
手指劃過,司命水妖的水鏡應聲退下,有關張洋的畫面也瞬間消失,「天佑之人……」
突然悶聲笑出了聲音,司殷眉目全是戾氣,「天佑之人又如何?」
張洋此刻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處在一大堆的算計當中,睡覺還算踏實。
某處地下暗室內,一個小圓桌面前圍著坐了一圈人。
「今天已經得到了消息,司殷把張洋給帶走了,是不是司殷發現了什麼?」
「應該是發現了,已經確定,司命動用最後一次精血測算的機會,天命監現在正在守喪。」司命能夠活到現在,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守著這最後一次精血測算,攢著機會這麼長時間,看來這次機會是用在了張洋身上。「該死的,司殷這個小兔崽子眼光居然這般毒辣,不過是和張洋見了一面,他是怎麼發現的?」
前幾天得到消息,說是司殷和張洋坐在一張桌子上吃了晚飯,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看來是司殷發現了不對勁,回去以後就請自家叔叔動用了最後一次精血測算的機會。
「現在不管如何,司殷肯定是想要殺了張洋,我們必須在司殷動手之前把張洋救出來。」
沒錯,坐在這裡面的正是當年背叛了天命監的人,這麼多年過去,這裡面的成員有些已經白髮蒼蒼,但是提到天命監三個字眼仍然是咬牙切齒。
當年司命獨斷專行,整個天命監完全就是他司命的一言堂!
只不過是提了一些意見而已,司命就認為是不服從命令,居然決定直接剝奪天命監的權利,和影部同等規格對待。
這樣不留情面的做法,換來了一部分人徹底的反感,深夜動了博古架,趁亂逃走,「司殷暫時應該不會動張洋,他是天佑之人,司殷現在應該還想不到什麼辦法。」
「我看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聯繫影部那個小子?這步棋埋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應該啟用了。」
當初已經知曉禍害來自於影部,所以這些人拼著一條命保住了楊江,送到關外,又在兩年前吸引楊江走入關內,透露了一些消息后,楊江兩年後終於帶來了想要的人,那個人便是張洋。
預言中可以給關內帶來第三次作亂的人。
進關一步血流干……這是古老的歌謠,幾千年了,漢武帝也早就死了,為什麼還要守著當初的皇命過日子?他天命監又為何獨佔關內第一的勢頭?
這個關內,早就應該進行一次徹底的洗牌。
「現在去通知那個楊江,養兵千日,也是時候和這個小子見面了。」圓桌上,坐在正東方的是一個老頭子,頭髮花白,年紀也是這一群人中最大的,這人名字叫洪澤玉,過去乃是司命手底下最得力的住手,都說是司命大人眼前的紅人,只是紅人算不得是真正的榮譽稱號,影部出事,司命仍然毫不猶豫的把洪澤玉扔在了最前面,只不過是多說了一句話而已,司命打折殺雞儆猴的心思,直接卸下來第一紅人的名頭,打入了地牢。
洪澤玉也是那個時候發現,在真正的掌權者手上,自己永遠都是仍人擺布的棋子,沒有發言權,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過往種種壓榨下來,洪澤玉毅然決定離開天命監,成為這天地之間的下棋者。
博古架當年也是洪澤玉親手打開的,放出了那些作亂一方的妖物。「去的時候動靜小一些,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還有,通知生門,葯門,還有商家人,就說滅天計劃,現在可以開始啟動了。」
小八門中不乏一些對天命監有意見的,幾十年來,洪澤玉一直嘗試著和小八門接觸,逐漸也滲透到了小八門真正的管理層次,葯門行醫治天下,生門掌樂妓,整個洛陽城的畫舫和歌樓,幾乎都是生門的手筆,商家人和天命監則是一直不對盤,最會賺錢的家族,但是在天命監的管理下,盈利項目一再被削弱奪權,商家人意見是小八門中意見最大的。
「好,屬下現在就去通知。」
洛陽城風起雲湧,當天晚上,無數探子在洛陽城街角巷尾穿梭,傳遞著消息。
楊江還在熟睡,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朝著自己的方向射了過來!陡然間睜開眼睛,剛好就給看見了那隻從窗戶外面射進來的箭矢!有刺客!
瞬間清醒,楊江揮刀,直接劈開了那箭矢。
「是誰?」
外面沒人說話,楊江鞋子都沒穿,直接開口,外面空空如也,什麼人都沒有,似乎是一場夢,除了楊江手上的箭矢,其他任何證明都沒有。
這種表現的,看來並不是找自己干架的。
楊江看了一眼那箭矢,果然在上面發現了貓膩,箭矢被自己劈開以後,裡面夾著一張照片,是葛薇的。
照片裡面的葛薇還是人架子的模樣,不一樣的地方在於,葛薇不是被掛在荒郊野外,應該是掛在了一處庭院內。
是誰?要給自己看這張照片是為什麼?
翻了一下,楊江果然在照片背後發現了地點,對方要求自己明天上午獨自去一個地方,似乎是一個碼頭。
而且還專門要求了,需要楊江一個人過來。
「會是誰?」喃喃自語,在聽見了腳步聲以後,楊江迅速把手上的照片收了起來,過來的是王全貴,和楊江的房間靠著額,一丁點動靜都能聽見。
「怎麼了?大晚上的一個人站在外面,看月亮呢?」胖子嘟囔,有點不滿意被吵醒,本來也不願意過來查看情況,翻了好幾下,胖子還是擔心楊江真的給遇見了啥事,畢竟還要指望著楊江帶著自己出去,這要是楊江沒了,自己這輩子恐怕都是要留在關內,想了想這樣的下場,胖子毛骨悚然。「我說,其實關內和關外的月亮都是一樣的,同樣都能看見月亮,看起來,還是關外的月亮明亮一些。」
關外有城市,有燈光,有數不清的人群和嘈雜,但是生活是安定的。
關內有飢荒,有妖物,還有道不明的權威和壓迫,關內的月光是暗淡的,人活在這樣的環境裡面,容易絕望。
「楊江,一直沒有問你,你覺得關內好還是關外好?」
胖子大晚上的有些傷感,說的話題也難得上升了一個高度,「有時候我也在慶幸自己是個關外人,不用這樣直接面對過去的模樣。」有時候,王全貴是真的喜歡關內的那些小物件,東西都是老物件,隨便拿著一件放到關外,可能都是價值連城的玩意。但是,更多的時候,王全貴又在同情著映月和姜程程在內的所有孩子,明明還是被人照顧的年齡,迫於生活,不得不早早的長大,承擔這樣殘酷的世界。
「這次玉門關,我覺得挺值得的。」
一個迥然不同的世界,王全貴現在也是大開眼界,「喂,楊江,你以後有沒有可能把關內的人帶出去?」
一直沉默的楊江這時候突然開口,「不可能。」
回答來的篤定,反倒是王全貴沒有想到,詫異的看了一眼,「為什麼?」
反正楊江也把關外的人帶進了關內,為什麼不願意把關內人帶出去?
原因楊江沒說清楚,只是乾巴巴的說了一句晚安。
留著王全貴一個人在外面看月亮,真的,楊江這個人實在是太難相處了,這種脾氣當初都他媽的是怎麼找到的女朋友?實在話,王全貴覺得當時葛薇肯定是眼瞎。
「哎,虧得老子還是掏心窩子的話,這人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又給看了一眼月亮,挺大的,就是少了一些人情味,「算了算了,我胖爺也睡覺去了,橫豎也和老子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