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出發！洛陽城

  「我的這些花粉都是趁著晚上紅柳開花的時候弄的，一群樹精，特別金貴這些花粉，弄來也不容易。」似乎是想到當時偷花粉的經歷，九陽表情還有些白。「你小子是不是也遇見紅柳了？」


  王全貴沒有遮掩，說了湖邊的經過，「九老太爺啊，我看見紅柳下面藏著這些箱子，是幹什麼的啊？」


  裝著皮影的箱子總算是被拿了出來，東西都是剛剛挖出來的，上面還帶著一些沙土，箱子裡面裝了不少皮影，各式各樣，九陽只是掃了一眼，隨即眼神指了指楊江的方向，「這種東西你不問那個臭小子，你問我幹什麼？」


  「影部的東西，那些江湖藝人不是最喜歡耍這些皮影人嗎？這些都是送貨的皮影人，呦，唐代的都給你們找出來了。」影部是運輸隊伍，但是進出玉門關有時候會用這些皮影人代替，天命監的人在這些皮影上加持了法術，皮影人供影部驅使，幾十年前，影部被天命監判定有滅世之害，影部所有族人一個都沒留下來，這些皮影也就無法進出玉門關。


  天命監斷生死，當初也是天命監建議漢武帝絕天下妖物於玉門關，神神叨叨的，更加要命的是，天命監算命從來都算不出來什麼好東西，講到這個，九陽就有些不服氣，「不都是一樣的買賣嘛，為什麼天命監就比我們九門來的金貴？一口斷生死，就是個災星，死活沒有好消息。」


  從漢武帝絕天下妖物開始，玉門關內出過三次事，第一次天命監算出來侍衛隊生出反骨之人，不分青紅皂白，徹查侍衛隊，凡是家底子稍微有些瑕疵的，天命監一個都沒放過，侍衛隊直接裁員三分之一。也是因為這次事件，侍衛隊和天命監關係不太好，這麼多年就沒看順眼過。


  王全貴急忙開口，「那最後呢？真的生出來反骨之人？」


  九陽點頭，語氣中還有些不甘心，「廢話，你全家都被殺了，你看天命監會順眼？」在九陽心裏面，第一次出事就是天命監做事手段太過狠決鬧出來的，那時候侍衛隊和天命監水火不相容，說的好聽一點叫裁員，被裁員的三萬人，一個都沒活下來。


  「出來了一個白展，一心想要取締天命監，洛陽城被打下來一半，就是那博古架，也受到了波動，紅柳，火螢，這些東西，就是在當時被放出來的。」


  「後來天命監聯合了八門，合力之下保住了洛陽城，白展屍體被掛在洛陽城的城門口，掛了一百年。」說著這段過去，九陽還有些心虛，「那個白展也是個硬骨頭，腦袋掛在城門口，聽說死之前哈哈大笑，還挺滿意這樣的出發方式，白展說了，自己要看著這偌大的洛陽城坍塌，看著城門被攻破！」


  「第二次，天命監想要重新封印博古架，把妖物重新封印進去，沒幹成，八門中，和天命監關係最好的風家人，叛變想要奪權，封印博古架的時候動了手腳，導致博古架第一層妖物都跑了出來，要不是天命監的抵死護住了博古架，現在可就是要倒大霉了。」博古架上的妖怪五花八門，其中不乏一些對人有傷害力的妖物，比如現在北方的冰原狼，繁殖速度快，而且兇狠好鬥，年年侍衛隊都要專門去一趟北邊清除狼災，還有放出來的惑迷，專門迷人心智，只要這玩意附身在孩子身上，潛伏期三個月，三個月後，孩子也就有了腦疾，永遠痴痴獃呆的。


  「風家人後來解決也不太好，天命監和風家人整整鬥了八十年，最後還不惜動用精血測算，只要和風家血脈沾染關係的，一個都沒留下來。」


  王全貴聽得如痴如醉，玉門關這些故事太過奇幻，過去未曾接觸過的世界，原來還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地方。「然後呢？還有第三次？」


  九陽眼神頓時變得深沉起來，看了一眼楊江的方向，「是啊，天命監已經算出來了，第三次大變，會出現一位南斗星庇護的傢伙，因為星辰之力的庇護，這人在關內絕對不會死，還說禍害是從影部出來的。」


  眼神瞄了瞄楊江，九陽後面的話聲音更小，「影部就給沒了，餘下來的這個小子，算是例外？」


  說到這件事，九陽也覺得不對勁，要知道天命監的那些人，真的要是動了殺心，絕對不會把人留下來，哪怕是血緣測算這種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手段，天命監也不會願意放過任何疏漏。


  影部八十年前都沒見著人，都說是被殺光了，楊江的出現，絕對是個意外。


  天命監算無遺策，如果第三次大變真的是因為影部而起，那麼面前這小子就是傳說中南斗星庇佑的傢伙？


  不對啊，九陽一開始就給注意了，按照九門的路數看楊江運道，運道上顯示，南斗星那個事情絕對是扯淡怎麼看都不會是傳說中的天佑之人，楊江沒那個福氣。


  心裏面，九陽覺得這次肯定是天命監的算錯了。


  「算了，我和你講這些也說不清楚，我尋思著天命監的那些人現在估計還沒想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按照道理，這要是事情解決了肯定是要給個說法的，影部的人都死了八十年了，現在說法還沒出來。」搖搖頭，同樣的出身，九陽一直不服氣，憑什麼就是天命監的比九門的高貴，一個行當的還非要分出來個三六九等。「這些事情啊，都是那些大人物頭疼的，和我們這些尋常老百姓也沒關係，待會只要尋思著不被那侍衛隊的給發現，我們就算是混過關。」


  洛陽城是玉門關中最大的一座城池，也是給有本事的人住著的地方，寸土寸金，沒本事沒門路沒錢的，這輩子都未必有機會進入那傳說中的城市看上一眼。「我說假設啊，就是個假設，進不進去另說。」


  「就說現在的洛陽城，經過幾次變故，足足比原來小了一半，那個時候白展是真的狠，和那個誰誰誰，就是燒了阿房宮的……」


  王全貴清楚歷史，立馬開口道：「是項羽。」


  「對對對，楚漢之爭，差點給忘了，白展和項王都是一個德行，走到哪裡燒到哪裡，洛陽城大火燒了三天，餘下來的就是現在這樣，雖然我是沒見過啊，聽人家說，少了一半的威風，大不如前。」


  「原來這樣啊。」


  九陽接著開口道：「洛陽城以前是十三個城門，八個外城門，五個內城門，現在外城門就給餘下來兩個，燒了六個。」


  「我尋思了線路，走武定門的路線，聽說也是比較安全的一條線路。」


  豈料，這個主意剛剛說出來，楊江立馬反對，「換一個。」


  這樣反駁自己的意見，九陽就不開心了，「你什麼意思？都說了武定門的路線比較安全，難道你還指望著我這個老骨頭跟著你們一塊風餐露宿的？你們忍心嗎？」


  楊江有著自己的理由，「按照你的說法，既然武定門安全，那麼走的人肯定多，你就不怕遇見侍衛隊的人？」


  說話聲音還是慣常的腔調，從楊江的表情上看不出來絲毫變化，這人似乎是戴上了一層面具，面具下面是怎樣的表情，沒有人知道。「別忘了，張洋掐死那隻鳥的時候，你也在，老頭子，你確定真的不和我們一塊走？」


  雖然腔調上平靜，九陽還是從聲音裡面聽出來了威脅。


  這個傢伙！一點禮貌都沒有！強行拽著自己上了賊船也就算了，現在還要威脅自己！九陽也不是傻子，當然能聽明白楊江的意思，合著這要是不一塊走，犯下來的事情都是自己乾的？

  呸！也虧得這小子好意思說出口。


  氣勢上比楊江少了大半截，九陽悶聲悶氣，「你都說了，不一定的，你怎麼知道武定門就一定能遇見侍衛隊？」


  楊江面無表情，「你要是願意的話，你一個人走，不過我提醒你一句，既然鷓鴣鳥是在你面前死掉的，侍衛隊的那些人肯定有辦法找到你。」


  「你也知道，撞牆的說法聽著不靠譜……」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給透露出來不懷好意，九陽沉默，在紙上還是默默劃掉了武定門三個字。


  越看這小子越是不順眼！活該全家沒了！又是一陣惡狠狠的詛咒，九陽知道，楊江肯定不是那南斗星庇佑的傢伙，這小子就這個德行，怎麼可能有這個福氣。


  小兔崽子！


  繞開了位置，最終定下來的路線是吉慶門。


  吉慶門這條路一直不好走，主要的問題是路邊上的那些妖物，聽說當年風家人和天命監的對峙，最後逃跑的線路就是吉慶門這條線，一路上天命監的人窮追不捨，為了徹底解決這個老仇家，天命監甚至不惜使用了一些博古架上的妖怪。


  博古架上的妖怪放出來想要收回去都不容易，難免有著那麼一兩隻漏網之魚，就是這些漏網之魚鬧得整條線路不得安寧，所以走路的人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