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九老太爺
「還不出來，你的命牌不要了？」揚了揚手上的東西，楊江作勢，打算直接用刻刀毀了那塊命牌，眼看著刀尖就要碰上那快命牌，廚房的灶頭裡面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住手！湊不要臉的，不准你動我東西！」
真的有人！
還是一個老頭子……
張洋看了一眼，更加驚訝了，這個老頭子少說了一百歲，精神好的嚇人，眼神透亮，就是衣著上有些狼狽，剛剛從灶頭裡面爬出來的，身上碰了不少灰。
灰頭土臉的樣子看著有些滑稽，王全貴和張洋都笑不出來。
「狗雜種，你快點把東西給我！」
很顯然，楊江並不喜歡這個稱呼，刻刀還是在命牌上劃了一道，「你再說一次？」
那老頭子見自己命牌上多了一道哼唧，頓時哭天喊地，眼神瞅著楊江，恨不得直接和這小子拼個你死我活！「該死的，誰他媽的叫你動我的東西的！」
「那是我的命牌，你們影部的人能不能要點臉？活該你們這一族現在全給滅了！」
「等到老子去了洛陽城，老子一定第一個弄死你！」
王胖子一臉懵逼，基本上都聽不懂，都啥玩意？
洛陽城是什麼地方？還有那個影部？聽名字感覺高大上啊，楊江是影部的人？
「老不死的，你要是還要和我耍嘴皮子，我看你這塊命牌，是不想要了。」楊江冷聲開口，「我們影部現在還有我，稱不上滅族，這話有本事你再說一次？」
老頭子看著楊江的那把刻刀就有些心虛，餘下來還有一大堆髒話，整理了半天，還是給咽了下去。
「呸！你們影部的人一點道理都不講，缺心眼。」
「找叫你出來不是和你講道理的。」老頭子明顯還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擔心自己的那個命牌，老實了不少，「先來後到，你不懂啊，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尊老愛幼。」
「真沒禮貌，還要威脅我這個老人家。」
楊江沒有開口，明顯是不想和這個老人家接著扯皮。
「說起來，影部還有活人嗎？我好像幾十年都沒看見你們這一脈了。」喃喃念叨，老頭子自稱自己叫九陽，是九門這一脈的。
歷代的皇帝都多少留著一些傳說，秦始皇求著所謂的仙丹，希望自己能夠長生不老，大力發揚道教，到了漢代，又是另外一個畫風。漢武帝晚上做夢，夢見了有妖物追殺自己，第二天問了天命監，決心開闢玉門關，絕天下妖物於玉門關外，不光是妖物被驅逐出境，還有幾支門派，也同樣屬於被驅逐的行列，老九門的擺卦算命，一卦求前程，一卦求姻緣，一卦求生死，天命算卦，被拽著直接上了玉門關的車隊。楊江屬於影部這一支，影部原來是江湖上的戲班子，沒什麼大本事，天命監開口斷生死，影部的人擅長擺弄皮影人，玉門關關內關外不可通，只有皮影人可以出入，所以影部也被扔了進來。
「天下妖物都在這地方，上頭有侍衛長壓制，還有天命監的執掌大妖，我們屬於小八門，跟著一塊倒霉栽進來的。」
王全貴世界觀遭到了衝擊，傻兮兮的問了一句，「那個人架子也是妖怪？」
「人架子不是妖怪，寄生在人架子身上的東西是妖怪。」天命監的執掌群妖，把所有的妖物都給封印在博古架上，時間長了，博古架難免出現問題，人架子就是從博古架上跑出來的妖怪。「這東西不好除，兩年前自己跑出來的，被軍隊趕到了西邊，看看這西邊，基本上就是人架子肆虐的地方，西邊人都跑了，躲難！」
「那你為什麼還不走？」
九陽老頭指了指被楊江拿在手上的命牌，「我要那個東西，西邊這塊地方原來有我們九門的一隻，我要找到這快命牌，我才能去洛陽城。」
原來玉門關中還是沿襲了以前的舊制度，等級森嚴，而且玉門關內劃分了諸多地域，洛陽城乃是最大的城池，但是想要進去的話，必須取得命牌。
小八門屬於門閥一流，上四門擁有進入洛陽城的機會，九門便是上四門中的最後一門，勉強擁有資格，但是九陽只是九門中的門外弟子，自身沒有九門的進出資格，只有拿到命牌才能進去。
「我花了三百金，問的布穀，人家說西邊掉了一塊命牌，過來碰碰機會的。」
布穀是小八門中最後一門，擅長打探消息，祖上早些年是間諜，得罪了漢武帝，也同樣被流放。
王全貴聽出來了大概，倒吸了一口氣，所以說，楊江是關內人，那麼自己和張洋是關外人？哪管我進關淚潺潺？突然想到這句話，王全貴問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按照這樣說的話，關內關外互不相通，我們為什麼可以進來？」
九陽看了一眼楊江，開口道：「那就是這小子的問題，影部的人專門負責運輸貨物的，興許你們兩個是被當做是貨物送進來的。」
影部大約是幾十年前徹底滅了，能留下來楊江這一人，也是奇怪得很，老頭子上上下下看了許久，愣是沒想明白，楊江是怎麼從當年滅族中逃出來的？
「天命監的和侍衛隊互相看不順眼，天命監想要掌握足夠的話語權，所以想了這麼一出，絕了影部，關內關外再無往來，很快，侍衛隊的補給便會跟不上，斷了軍資。」
原來是這樣……
若有所思，所以說，楊江從一開始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兩年前回到過關內，又是什麼原因出關？
還有那些考察隊，被妖物纏上是意外？
「該知道的我都說了，小子，你快把命牌給我！」
楊江沒動，自己卻是把命牌收了起來，「東西暫時保管在我這裡。」
一聽這話，老頭子頓時著急了，憑什麼！這小子憑什麼拿著自己的東西！要不要臉了！
「我帶著兩個人進來，被你看見了，我不希望你把消息放出去。」
首先，外頭人壓根不知道影部現在還有人活著，要不是著老頭子守在關門外，估計也不會相信，原來影部還給留下來活口……「既然你知道我們影部的人都快死光了，我活下來的消息可不算是什麼好消息。」
天命監的那些畜生，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痛打落水狗，楊江不願意出現那樣的狀況。
「你！」九陽氣憤，這被自己看見，那也不是故意的啊，灶頭的後面有一個地窖，人架子聞見了人肉味就喜歡出來覓食，九陽被嚇得連續幾天沒敢出來，這不，剛剛探腦袋出來，就給遇見了這種情況。
「那你要怎樣！」
楊江開口，「既然你是想去洛陽城，我們也要去，順路。」
九陽急了，開什麼玩笑！一起去洛陽城，那地方說著進去就能進去的？自己尚且還要靠著命牌，現在四個人怎麼靠著命牌進去？一人一塊牌子，其餘的人，想進去，門都沒有！
「既然你說你是九門的人，帶著三個人進去，應該沒有問題吧？」
九陽心虛的要命，真的要是檢測血脈的話，自己九門的血統好像也不太好，旁門末流，掛了個名字而已，裝逼都要小心翼翼的，「你不要得寸進尺啊，小子。」
「命牌在我這裡，你看呢？」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九陽率先敗下陣來，啥玩意！現在的年輕人，真他媽的好氣哦，氣壞了老人家的身體。
王全貴和張洋屬於外來人員，看什麼東西都覺得新奇，尤其是和玉門關相關的傳說，王全貴好奇的要命，一直追著九陽後面念叨，九陽有時候懶得說了。
胖子一個大高帽就給九陽戴上了，服服帖帖的，被這麼哄著，本來不高興開口的九陽又開始念叨了。
畢竟是剛剛和布穀聊過天的人，九陽知道的還真不少，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說了一大堆，當九陽知道張洋還是個除妖師傅，同樣震驚不已，「不對啊，那時候我們九門的都被驅逐了，關外咋還有相師？」
張洋苦笑，大概交了底，透露了一些自己本事。
路子和九門的完全不一樣，九門擅長測算天命，張洋跟著楊老頭學來的本事，驅鬼斷吉凶。
同門不同路的兩個人，交代了心得，九陽連連感慨，「看來當時漢武帝雖然是把我們趕出去了，這不，還是有人繼承了家業，就是路子走錯了。」
被批評野路子的張洋沒說話，笑容有些僵硬。
奇怪的地方，關內關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楊江能夠進來，是因為他影部的身份，那麼出去呢？
看九陽的言談舉止，對於關外很多東西都不太熟悉，就是胖子手上戴著的手錶都新奇的很，張洋幾乎可以肯定，九陽沒有出去過。
為什麼不出去？是不想，還是不能？
張洋想的深遠，除了九陽，這個關內應該還有不少人，這些人和妖物生活在一起，為什麼不去關外避難？
「你的葛薇，也在關內？」張洋看著邊上重新雕刻皮影的楊江，緩緩開口道：「楊江，找到葛薇以後，你還能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