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閨房十八式
「嘿，我當然能看出來，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要連這點面相都看不出來，那還怎麼騙錢……咳咳，我是說賺錢。」楊老頭兒邊說邊從烤肉架上把烤好的兔子腿拽下來一隻，吹了兩口氣，放在嘴裡撕下一塊來嚼著，「嘖嘖，不錯……唔，這次烤得剛好，小兔崽子有進步！」
「那你看我額頭上是什麼顏色的煙？」張洋一聽立刻就上心起來，他可正愁不知道看到那東西是什麼回事兒呢。
「煙個屁啊煙，我是看相知道不？」楊老頭兒罵了兩句，又開始跟手裡的兔子腿較勁，隨後嘴裡含糊問道，「你剛才說啥煙不煙的，難道你能看著啥別人看不著的東西？」
「你說對了！」張洋看楊老頭兒說的跟自己不搭調，撇了撇嘴，不過還是把昨天經歷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這事兒透著股子的邪氣，但是楊老頭兒算得上是他最信任的人了，所以也沒有什麼可避諱。
「啥？你說小荒廟的塑像都碎了？」楊老頭兒瞪了瞪眼睛。
「那是李電杆說的，我當時昏過去了，沒看到，今天還沒來及去看呢。」張洋也大口地吃了起來，要不然一會兒這老頭兒能給他剩一堆骨頭。
不過他還不忘記自己這一次來的目的，大吃一通之後抹了抹嘴，向楊老頭嘿嘿笑了兩聲：「老神棍啊，你上回說那個機會是咋個創造的？」
「哈哈，就說你小子怎麼突然想起給我送吃的來了，原來是想推小婆娘上炕了啊，」老傢伙剛剛才安靜下來，眼睛一下子又變得賊光閃閃，「不過嘛，這個我倒是可以給你六字真言，只要吃透了這六個字，天下的女人就任你推上炕！」
「真的，何小玉那樣兒的也能？」張洋一聽也來了精神。
「小子的眼光不低嘛，不過也對，不想干好婆娘的男人不是真男人，爺爺這六字真言，對付天下的女人都有用，比何小玉更漂亮的都行！」楊老頭兒臉上那得意勁兒，就好像何小玉馬上就要躺到他的床上一樣。
「切，還有比何小玉更漂亮的？沒見過，不過你先說說你那真言是啥玩意兒吧！」這對於張洋來說是當前第一件大事，可不能馬虎了。
「咳……」楊老頭清了下嗓子，擺著一臉的鄭重，「知識就是力量！」
「噗……」
張洋剛剛含到嘴裡的一口酒，頓時在楊老頭兒臉上來了個天女散花。
「臭小子……酒是這麼浪費的嗎？」楊老頭兒抹了把臉，手指頭還放嘴裡舔了舔，「那六字真言咋了，哪個字說錯了？養女人得有錢，掙錢得有本事，你以為推女人上炕就跟攆兔子一樣，只要跑得快就成了啊？我告訴你沒門兒，啥東西得學，像你現在窮小子一個，連自己都養不活，還想推何小玉，那可差得遠著呢！」
看楊老頭兒搖頭，張洋這次倒是沒反駁，真要是把何小玉推到炕上暖被窩，總不能讓她跟著自己睡那臭被子，啃那硬饅頭，這倒真是個問題。
「嘿嘿，傻小子別想了，不如我收你當個徒弟，你跟我學看相怎麼樣？」楊老頭好像早就在這裡等著他呢，這時候才笑著說了出來。
「啥？讓我跟你當神棍？」張洋一聽可就不樂意了。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這楊老頭兒有幾斤幾兩啊。不就是仗著嘴上那點兒忽悠人的功夫，騙騙那些迷信的老太太嘛，他張洋可是大好青年，能幹這個？
「啥神棍，沒聽人家都喊神仙嗎？你要是來了，一準兒是個小神仙，」楊老頭兒看張洋還是不屑的樣子，揚了揚眉毛，「你還別看不起這行當，沒點兒真本事，你以為能做得了？我剛剛給你算了一下，趕明兒去明陽鎮上轉一圈兒，那兒可是有著你的機緣呢！」
……
一大清早，王玉鳳的電三輪就停在了張洋的小破房子前面，把還有些迷糊的張洋給拖到了車上，這時才發現臉紅紅的李桂香已經坐在上面了。
張洋這才想起來，王玉鳳跟他說過，今天要偷偷帶他們兩個去明陽鎮趕小集。王玉鳳這麼熱心也是在張洋那裡吃到了甜頭，想著自己好好幫他，至少這段兒時間，肯定能把她那米口袋給裝滿、裝舒服了。
剛好張洋頭天跟楊老頭聊了一通，老頭一再強調，今天這明陽鎮一定得去，不然這機緣錯過去就沒了。
張洋雖然平常不大相信他那一套，但是楊老頭兒還從來都沒騙到他頭上來過，再加上能看到那不同顏色的煙氣之後，他對這種稀罕事兒也有了好奇，也就想著去看一眼。
在鳳凰村這種窮地方，電三輪還是個稀罕東西，雖然路不算太好，坐在上面算不得舒服，不過好歹是比走路要快多了。
李桂香不時偷偷地看張洋一眼，但是張洋好像沒大注意，光顧瞪著眼睛看路邊兒，這讓李桂香心裡更慌，一直想著怎麼才能讓張洋哥不生氣了。可是他不說話，難道真要讓自己一個女孩子家，開口主動說讓他親？
明陽鎮不大功夫就到了，王玉鳳把兩個人放下自己去進貨，臨走還向李桂香使了個眼色。
李桂香小臉立刻紅了，來前的時候她這二嬸跟她囑咐過，說張洋這種男人，哪個妮子跟了肯定是舒服一輩子的事兒，這會兒可得好好抓著他，還說他想要干點啥，就讓他干，只要別把那東西弄進去就好……
那話說得她臉上都快滴出水來了，可二嬸還接著跟她說，現在要是抹不開面兒，等張洋要一頭趴在別人身上的大饅頭上去啃的時候，她再哭都來不及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高聳的地方，暗暗想著，真要把這地方給張洋哥啃的話，那……不是要羞死人了嗎？
可是等一下車，張洋只顧到處逛，根本連看都沒有看她的意思，讓她又老大的失望，還有些擔心，難道二嬸說得是對的？張洋不啃自己的，肯定會想著去啃別人的，那可不行……
這天本來就是個小集，現在時間又早，所以集上的人倒是不多，只一些小商小販開始支起了攤子來。用不了半個小時，張洋兩個人就逛到了頭兒，也沒見什麼稀罕東西。
李桂香幾次想要上前跟張洋說句悄悄話，但是一想到自己要說那種話，心裡就撲通撲通跳得厲害，話到嘴邊兒又咽了回去。
這時張洋看路邊兒有個書攤兒，往那一蹲，就打量起那裡賣的書來。張洋沒怎麼上過學，但是認得字卻不少，大都是楊老頭兒教的，只不過平常沒有看過太多書。
「老闆，哪個好看？」張洋順口問了一句，其實他也沒打算買。
「嘿，你可是問巧了，剛剛弄了本好書，閑的時候跟你這小對象一起看正合適！」那賣書的老闆穿得整整齊齊，可是頭髮卻亂蓬蓬的，像跟哪裡跑出來的要飯的一樣。
李桂香聽了這話心裡甜絲絲的，低頭一看老闆遞過來的書卻臉紅了，剛剛她一瞥眼就看著那書皮上寫著：《閨房十八式》。
張洋只看到那封皮兒上畫著一個看上去很風騷的古代美女，順手一翻，裡面竟然還帶插圖，都是在做男人跟女人那高興的事兒，有上有下，有騎有跨，而且裡面每一個圖下面還配著些小字，有講動作要領，下面還有按這「招式」編的小故事，嗯嗯啊啊加上一些省略號，和挑逗的的詞語，看得人真是熱血沸騰。
好東西啊，張洋感嘆著，嘿嘿，這書真有意思，畫的女人也棒！
「咱們換一本兒別的吧？」李桂香紅著臉，猶豫著在張洋耳邊小聲說道。
「是我看又沒讓你看，我就喜歡這本兒。」本來張洋就要扔下了，但是一聽李桂香的話，反倒有點兒想要，「多少錢啊？」
「不貴，五塊！」
「五塊？你不如去搶！」張洋把書頁哧啦啦捻到最後，剛剛想再說兩句就把書扔下走人，因為他身上沒五塊錢，但是到了一下翻到最後兩頁兒，後面竟然是補上的舊書頁兒，還是一溜溜兒的毛筆手書，他一下子愣住了。
「氣如血凝，赤而略烏，主血光之災，不日必流鮮血，重者遇刀兵而亡……」
不知道怎麼的，張洋看到這行字，立刻就想起李電杆那天晚上額頭上的血紅髮黑的煙氣了，那東西算不算是赤而略烏？
算，肯定算！
匆匆把這兩頁紙掃了一下，都是在講什麼樣兒的氣，後面就是什麼樣兒的結果。雖然這兩頁紙前後都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它原本講的是什麼氣，但是張洋就是相信，這上面說的氣，肯定就是他看到人額頭上那股子煙。
那天李電杆額頭中間兒有血紅髮烏的煙，最後就被他一磚頭從電杆兒上砸下來，頭弄破了，可不就是「必流鮮血」嗎？
心裡這樣想著，他的腦子裡了陣嗡嗡亂響。
旁邊兒賣書的老闆也沒注意張洋的表情，只顧自己在那兒叫冤：「我要是去搶能搶五塊？這可是古書啊，你上國家圖書館都找不著這種好東西……實在不行你給四塊錢最低……」
「掏錢，」張洋這才回過神來，沖著李桂香一使眼色，「當我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