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回 相思怨力
而隨著胡晴和胡嵐天狐心法的提升,相思環蘊藏的秘力也逐漸的顯露出來。
之前二女使用相思環時,相思環發出的光芒是紅色的,那其實只是將天狐妖力灌注到環內。而現在相思環散發出的乃是耀目白光,非但包含了二女本身的天狐妖力,還包含了遠古天狐的真息和虞姬遺留的相思怨力。
是以二女合力之威,招式混溶,有如行雲流水,無跡可尋,竟連渡劫高手、一派掌門的張神通都感難以應付。張神通連丟「狂風符」、「瞬影符」、「天火符」都是無濟於事,反讓自己步入死亡邊緣,頗有點黔驢技窮的無奈。
唐老太太瞧出不妙,也顧不得落得「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罵名,龍頭拐杖一動,「蒼涯石」破風摧堅,徑向胡晴後背襲去。
胡嵐罵道:「臭老太婆,好不要臉!」縴手一轉,第四層消魂手「睡里消魂無說處」妖力傾瀉,如同無邊碧海漫過,雖是溫柔無言,卻將蒼涯石化消於頃刻。
「賤人敢爾!」唐老太太既是加入戰局,便必須要將二女拿下,否則將更貽人口舌,唐門風望亦將蕩然無存。是以唐老太太暗器連珠,五色流轉,竟在一招中拋灑一百三十六件暗器。
張神通得唐老太太助力,壓力大減,亦是傾盡全力,符能極運,祭出一枚「八荒六合符」。
胡晴和胡嵐二女忽覺身外空間一變,竟好似處在一個杳無人煙的異界,只有漫天飛舞的暗器和符咒提醒著她們並非是被遺棄的零餘二人。
唐老太太抓住二女失神破綻,水火神龍弩機括連按,追風火龍箭和掀波水龍箭,捲起狂瀾怒火,同襲二女胸口。
胡晴和胡嵐心有靈犀,兩隻相思環連成交錯雙環,阻斷頭頂的「紫電驚雷」,同時身形疾往左右兩邊躍開十丈,避開了近在咫尺的雙龍怒息。
「砰砰!」
如同撞到無形的牆壁,兩聲悶響同時驚起,胡晴和胡嵐都感到後背一陣劇痛鑽向心中,痛楚難禁,各吐出了一大口血。
「小嵐!」胡晴來不及檢查自己傷勢,先關心妹妹狀況。
胡嵐皺著眉頭道:「我沒有事。」
「這才是開始!這個八荒六合空間將不斷壓縮,直至將你們兩個完全壓扁,碾為肉泥,不成人形。」張神通冷峻的話語響徹整個異空間,騰騰殺氣全不懂憐香惜玉,竟是要從心底最深處威嚇二女。
話音剛落,四面皆有一股不可撼動的巨力將無形牆壁界限推排過來,迫使二女不得不主動躍下符籙和暗器的中心。
胡晴和胡嵐修為雖是一日千里,但真正搏殺經驗十分欠缺,根本無法破開這異空間。暗器臨身,牆壁推進,她們兩人偏又騰挪不得,當真是險象環生。
若非有相思環無上秘力護持,她們兩人早已支撐不住。饒是如此,二女不一時都已重傷在身,無暇肌膚上也染上了猩紅血花。
其實張神通若是使用「分身奮血符」,或者唐老太太使用唐門至高暗器「孔雀羽」,二女是片刻都支撐不下去的。但兩大掌門均是一般心思,除非到生死關頭,是不會動用王牌。反正紫微、伴霞樓主那邊勝負未分,不妨放慢節奏。
再說海棠夫人被伴霞樓主節節壓制,雖然邪公子、葉楓和胡晴姐妹的接連出現,讓伴霞樓主稍分心神,劍勢無法一氣呵成,讓海棠夫人多了些許喘息。但隨著「春花秋露劍」無情遞進,海棠夫人終是技遜一籌,又堅持一百多招后,終是被伴霞樓主的明月神劍刺入胸膛要害:「可憐傾城國色,卻作滿面血污。」
伴霞樓主感慨一句,似在惋惜,實則嘲諷,再極速一拔明月神劍,帶出了一灘炙熱鮮血。
那漫天揮灑的血花,在海棠夫人痛苦的嬌鶯驚啼聲中,狼狽跌入塵寰。
聽見伴霞樓主的慘呼,趙昀心神大亂,不顧自己的危險處境,分心探見海棠夫人口染朱紅,眉現苦楚,而那柔嫩的脖頸上正被一把寒氣凜洌的寶劍駕著。
「噗!」
紫微天地元氣掌隨而跟上,一道浩大掌風,迅速印上趙昀胸口,再次催出趙昀一捧熱血。
「怎麼?趙昀,連累海棠夫人如此,你很心痛了嗎?可是你已然救出了章淼,不該是得償所願的大歡喜嗎?哦,我該說你是多情還是貪心呢?這茫茫大道,人皆不能自主,哪會是你一個毛頭小子異想天開的輕易呢?」紫微特意收束音聲,竟是用傳音入密之法將這刻薄語句單獨送入趙昀耳中。
趙昀「噗」的再度噴出一大口鮮血。被連番引動內傷,更遭攻心之言,縱然他意志強橫,也禁不住氣海翻騰。
「可惜啊。為救一個女人,卻連累了更多的女人,你於心何忍?」紫微雖已勝券在握,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不住往趙昀心中施加壓力。
趙昀的神識不由望向苦戰不休的葉楓,落於下風的王月,命在頃刻的胡晴胡嵐,滿心煎熬,握劍的手也不由的遲疑,不由的顫抖。
「你的幻夢太過愚蠢,還是讓我徹底幫你清醒吧!」紫微得勢不饒人,掌風堆疊成刀,「覺迷返生刀」怒斬而下,赤紅色刀罡如驚雷而出,奔騰風聲呼嘯,降下浩然無匹的天地道威,直往趙昀胸口而去。
其實趙昀剛剛那一瞬失神,也並不是在後悔。他只是在想,自己已然看見了劍道的影子,已然達到渡劫境界,可為什麼還是沒能擁有守護愛人,守護朋友的力量?
可是還沒等到他想出應對的方法,紫微的致命一擊已然來到。
千鈞一髮之刻,趙昀本能的橫劍一擋,「桃花潭水深千尺」青蓮朵朵想要消除刀風凌厲。無奈耗盡大半的四象真氣已無力阻擋紫微長驅直入之勢,「奪」的一聲,趙昀的胸口再次被穿出一個駭人的血洞。
趙昀的身體也隨之跌落雲頭,被狠狠的釘在地上,塵土飛揚,卻抹不去那血肉模糊的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