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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回 金線寶衣

  轉眼之間,紫金狂刀已如泰山壓頂,狂襲葉楓面門,盡顯霸者之風。


  翻天覆地手無所畏懼,竟欲以脆弱肉身強擋無盡殺氣。從容施展間,便是金剛不壞,強橫擋住長刀去路。


  刀勢凌厲,眼看便要砍上葉楓手掌,卻突的角度一變,斜逸出數分,竟堪堪與葉楓手掌相錯而過,便如行雲流水,毫無凝滯,瞬間已是插入葉楓左胸之上。


  好快的刀!


  好巧妙的變化!


  葉楓瞳孔倏的睜大,在這片刻之間,威猛刀氣已如火蛇四散,焦灼了他經脈四骸,讓他難受至極。煞費苦心運轉天機的平衡霎時告破,「哇」的噴出一大口鮮紅的血,身體也是支撐不住,隨時都有可能倒地。


  「哥哥!」葉芷心慌神亂,只覺那一刀是砍在自己心上一般,痛聲大叫,不顧一切的往前飛奔。


  這時劉一刀已撤了刀氣威壓,嘆息了一聲:「年輕人,你很不錯。若是可以動用真氣,只怕勝負還是未定之數。」


  葉芷撲到葉楓懷裡,淚珠濺落,星眸憂離:「哥哥,你沒事吧?」伸出手帕去擦葉楓胸前熱血,可到傷口悠深,哪裡擦的盡血,霎時手帕已被染濕浸透。


  葉楓輕撫葉芷青絲,又是快慰又是心疼,喟然嘆道:「小芷,你怎的不帶面紗了?這才多久,你又見消瘦了,臉上也蒼白了些,可有按時服用金露瓊漿嗎?」


  葉芷淚珠滾滾,重重點了點頭:「嗯,我都記住哥哥你說的呢。快別說話,讓萬手毒仙來幫你治傷吧。」


  葉楓卻是收起憐愛目光,正視劉一刀,朗聲道:「霸刀城主,果然名不虛傳,葉楓敗的不枉。即便施展靈力,我仍非你對手,葉某乃是心知肚明。只不過,再相見時,我卻還想再討教一招,不知城主肯不肯給這個機會?」


  劉一刀哈哈大笑道:「好,他日一戰,某家應承下了,劉一刀隨時恭候。今日能與你一戰,某家也受益匪淺,快活快活!」


  他忽然掉頭,虎目中射出銳利電光,鋒芒逼人,高聲道:「呵,你們哪個想要殺某家的,這便一齊上來吧。」


  張運達上前一步,打了個稽首,微笑道:「霸刀城主說笑了。霸刀威名,仙林久聞,今日一睹風采,實乃我等之幸。歡喜都來不及,又怎會不知輕重,平白傷了和氣呢?大家既在大荒一夢,可謂是命數有定,自應同心合德,共赴難關才是。」


  今日劉一刀與葉楓一戰,雖然平淡無波,沒有鋪天蓋地的刀氣掌風,實是隱藏了驚心動魄的鬥智斗勇、生死相搏。可以說,這場雙方都沒動用真氣的對決,乃是返璞歸真,在境界上已高了一層。


  僅憑那一刀,張運達已知劉一刀的實力深不可測,縱然諸人合力,也絕無可能戰勝失了真氣的劉一刀。渡劫境畢竟是渡劫境,仙林最巔峰的存在永遠是他們需要仰視、無法逾越的高山大河。


  關爍本想依靠眾人力量,誅殺劉一刀這個邪派巨擘,為老關家掙點名聲,聽得張運達的話,立刻眉頭一皺,知道算盤已然落空。他頗是反感張運達卑聲下氣的態度,但心知此刻自己說話毫無分量,還是忍住為好,免得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出乖露醜,那就讓先人蒙羞了。


  劉一刀洒然一笑道:「符皇張運達,某家也是久聞,幸會幸會。既如此,大家便一起進入這藏寶洞吧。只是這洞口似有神秘屏障,我紫金狂刀竟是摧毀不了。」


  張運達心說:「幸好有屏障防護,不然豈不是讓你拔了頭籌?哼,論修為境界,天師道不敢誇口,但說到奇門遁甲消息機關之術,卻要當仁不讓了。」


  趙昀猶自沉浸在劉一刀與葉楓的精彩對決中,心馳神往,回味無窮:「絕代高手之風采,一至於斯!對契機的把握,對威勢的發揮,對破綻的利用,無一不是臻於極致。觀此一戰真是受益無窮。劉一刀豪氣縱橫,端是英雄本色。葉楓雖敗而不餒,英氣颯爽,也是風範無雙。我要何時才能達到他們的成就呢?」


  今日這場觀戰,對於趙昀而言,意義重大無比。他不但將兩人的招式與自己新領悟的劍道加以印證,對武道有了更直觀更形象的認識。更重要的是,雙雄對峙的天峰孤絕,無形之中已激起了趙昀攀登武道頂峰的決心。


  從此刻起,趙昀活著的目的除了報仇之外,又多了一個。對最強劍道的追求,從此不離不棄,伴隨著趙昀跌宕起伏的人生。


  胡晴道:「郎君,你在想什麼呢?他們都涌到洞口去了,你不準備去看看嗎?晚了的話,相思環??????」與小嵐意外相逢,胡晴自是喜悅無限,但她一對剪水雙瞳也未有一刻離開過趙昀秀朗的身軀。分離之痛,相思之苦,重見之歡,一顆玲瓏心雜陳諸般滋味,更覺生命之可貴可戀。


  趙昀回過神來,道:「正是,我們快去洞口。」牽機奇毒雖已根除,但若能為萬手毒仙找尋到相思環,不但報了萬手毒仙的救命之恩,還可以名正言順的替師父求幾顆靈丹妙藥,可以替葉芷求一個診治頑疾的機會。


  「葉芷的命,可沒有多長時間了。」


  趙昀一行人擠到洞口,卻意外發現眾人都被擋在門口,束手無策。


  張運達一臉尷尬,搓著手道:「這洞門口的金絲屏障十分古怪,看似柔軟,實則堅韌無比,我施用的搬山符、破障符都沒有效果。諸位可有什麼辦法,消去這洞口的阻礙?」


  眾人輪番上前觀看撫摸,都是大搖其頭,嘆道:「若是能運用真氣,倒有不少法寶可破此障,但此刻??????」


  無塵仔細摩挲金絲屏障,鼻中鑽入陣陣幽香,忽然靈光一閃,激動的道:「兩位胡施主,你來聞聞這障壁味道。似乎,似乎與你們身上香味殊無二致。」


  眾人見無塵這個有道高僧念念不忘青年女子的體香,難免心中非議,但此刻尋寶要緊,任何機會也不願錯過,紛紛鼓噪道:「兩位姑娘,快來看看吧!」


  胡晴姐妹也是納悶不已,奇道:「怎會如此?」雙雙向前查看,一眾人等俱自動讓開路來。


  胡嵐手觸到這金色絲線,忽的一陣悸動,喜道:「姐姐,這難道是?」


  胡晴也是滿臉疑惑,臉上陰晴不定,只一個勁撫摸金絲不止,卻是不發一言。


  張雲龍問道:「胡姑娘,是否識得這金絲屏障?」


  胡晴沉吟道:「若我沒有判斷錯誤,此乃我族至寶『金線衣』,可是這『金線衣』如何會在這洞口,我卻是不知了。」


  天狐一族的族譜上分明記載道,金線衣乃是擁有八變神通的天狐以無上意念焚燒自身真元肉身,以此鍛鍊出水火不侵、金剛難摧的護身寶衣,因八變天狐皮毛俱是金色,故此喚作「金線衣」。


  胡晴姐妹少時不懂為何會有前輩天狐行此自殘之舉,竟自願將大好生命化為一件衣服。娘親卻說:「天狐之體,最重情郎。為保情郎無恙,非但此身可以捐棄,便生生世世沉淪也是在所不惜。你們現在年紀還小,等長大了,自會明白。」胡嵐笑鬧道:「我才不做這傻事呢?真是好笑,笨死了。」


  因此胡晴姐妹對這金線衣可謂是印象深刻,雖然洞口的金絲屏障完全沒有絲毫衣服的模樣,但氣息質地非但與族譜所言毫無二致,先自有三分肯定。更因體內天狐心法自行流轉,生出心靈相通的感覺,更增幾分確信。


  只是,妖界天狐族的金線衣怎會平白的化為大荒一夢中的寶洞屏障?

  無塵道:「金線衣?貧僧孤陋寡聞,實是不知此物。卻不知可有辦法消除?」


  「丁香仙子」華霓裳一如其名,高冷幽獨,悄立一旁,作壁上觀,一任眾人喧鬧,聽到「金線衣」之名卻渾身一震,美目迷離,思緒縹緲到了天外:「原來胡晴竟是天狐之族,難怪一路上我竟是道心屢動,被她氣質吸引過去。呵,天狐女,倒也不失一個好目標呢。只是,她的魅力完全沒開發出來呢,不然,嘻嘻,我哪裡還忍得住呢。」


  胡晴道:「小嵐,照族譜所言,逆轉本族心法便可驅策使用,你不妨試試,看是否奏效。」眾人面前,她自不會將天狐心法之名透露,以免無端招來是非。


  眾人屏息以待,無不瞪大雙眼,希求這破壁尋寶的機會。


  卻見胡嵐這絕美女子輕輕將五枚玉指搭在屏障之上,口中默念咒語,頑皮嬉鬧的神色全被凝重所代替,細潔額頭漸漸滲出香汗淋淋。


  「姐姐,,金線衣有感應啦,只是我心法層次太淺了,快來助我一臂之力。」


  胡晴聞言也將玉手搭在洞門上,她自與趙昀相識后,深以功力低微為憾,日夜加緊苦練,加上威斗神劍的天生陰息之助,天狐心法已是突破猛進至三變功力,比胡嵐已是高了一層。


  這時兩人同時運功,同宗同源的妖力經由玉指流入金絲屏障之內,轉眼混溶合一。


  「哥,她們兩個到底行不行啊?只是輕輕搭手在屏障上,會比老爹搬山符還要厲害?」張雲路偷偷在張雲聰耳旁嘀咕道。


  話聲未落地,金絲屏障突的劇烈抖動起來。霎那之間,洞口迷霧盡散,風朗氣清,一派光明景象。


  眾人正在驚疑間,只聽噗的一聲,金絲屏障激飛而出,化作一件金絲背甲,穩穩的落在了胡晴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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