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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其實,習慣就好!

  這次,靳水墨含著薄唇,卻沒有言語。


  現在,他已經不是再那麼相信靳母的話,所以,並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水墨,媽說的那些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靳母心底有些惶惶的,猜不透也看不穿靳水墨此時的表情。


  喉結上下滾動,靳水墨站起身,不發一言,轉身直接朝著房間外走去。


  見狀,靳母連忙撲過去,抓住靳水墨衣角;「你要去哪裡?水墨?」


  沒有回頭,靳水墨只留給她一個背影;「你覺得呢?」


  「水墨,媽沒有精神病,很正常,你帶媽出去,好不好?再繼續留在這裡,媽會瘋掉的。」


  現在,靳母唯一能抓住的人就是靳水墨。


  能依賴,可以依靠的,也就只有他。


  閉眼,靳水墨眯起的桃花眼中全部都是冰冷嘲諷。


  「你是精神正常,但卻在車子上動手腳,想要害死靳言深,這是事實,證據擺在那裡,沒有送你去監獄,已經是他的仁慈,你還想我怎麼做?」


  從靳水墨的話語中,靳母聽到了幾分堅決的意味,她身子輕顫,神色有幾分蒼白。


  趁著她失神的縫隙間,靳水墨修長筆直的腿邁動,走出房間。


  離開的時候,他又輕輕丟下一句;「你現在,不應該指望和依賴我,而是應該祈求靳言深的原諒。」


  搖頭,靳母扯著嗓音,閉眼,嘶啞著聲音。


  「靳言深真的命太硬,只要他活著,就會把所有親人都剋死,先是你爸爸,再是言軒,緊接著老爺子,再下來就是你和我,水墨,媽這一生經歷喪夫喪子,絕對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你再死在他手上。」


  對於靳言深命硬,克親人這一說法,靳母深信不疑。


  靳致遠,言軒,然後是鄉下的老人,還有林安婭,但林安婭命大,有幸能逃過一劫,緊隨其後的就是老爺子。


  如果死一兩個人,可以說是意外。


  可是,這種情況,絕對是命硬!


  ————————


  酒吧。


  靳水墨倒在沙發上,臉龐上已經沒有往日的俊美,只有沉悶,黯淡。


  他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我在帝皇,貴賓室。」


  末了,掛斷。


  一個小時后,包間門推開,靳言深單手握著門把,眉眼清冷,在靳水墨對面坐下,雙腿交疊,餘光瞥過桌上的幾排酒瓶,眉頭擰起。


  如他所知,靳水墨很少碰酒。


  「我是她和靳老爺子生的,他很早就知情,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靳水墨眼角抬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熱辣的液體滑過喉嚨,讓他冰涼的心有那麼一絲熱辣。


  「你聽誰說的?」


  靳言深眼中閃現過幾抹驚愕,顯然沒有料想到他會知道這件事。


  「張管家。」


  靳水墨也不隱瞞,邊笑邊喝酒,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了清冷,寒意。


  「這件事,除了爸,靳家所有人都知道,甚至連張管家都知道,就只有我,只有我被埋在鼓裡,我是不是很像傻子?」


  聞言,靳言深抬眼看他,大手握著酒瓶,過了許久后,才道;「有時候,知道的越少反而約好,靳家這趟渾水太深,而你是這趟渾水中的唯一清泉。」


  搖頭,靳水墨雙手攥成拳頭,漸漸地紅了眼圈。


  抿唇,靳言深坐過去,靜默片刻,大掌輕拍在他後背,安慰。


  「一直以為自己生活的很快活,卻原來什麼都是假的,連人生都是假的!」


  靳水墨拍著胸口,嘲諷,可笑,愚昧!


  「你知不知道那個傳說中的大哥,就是靳言軒,也是她和老爺子生的?」


  大手一僵,靳言深眸子眯起,一把握住靳水墨拿著酒瓶的手,他的聲音原本就低沉,此時愈發粗糲;「你說什麼?」


  胸口上下起伏,靳水墨一字一句,將靳母告訴他的那些實情,全部告訴靳言深。


  等到話音落的那一刻,靳言深閉眼,直接將襯衣上的紐扣扯開,沒有用杯子,就攥住整瓶酒,朝喉間灌。


  靳水墨也在學他。


  「一直以為你是最可恨的,原來,你和爸爸才是最可憐的,聽說,當時爸爸也很疼愛靳言軒。」


  「嗯……」靳言深淡應一聲,眸光深邃,思緒飄遠;「當時,靳家的人沒有一個不喜歡言軒。」


  「你和他在靳家的比較,天壤地別?」


  後背靠在沙發上,靳言深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靳言軒的模樣,他又淡淡繼續道。


  「他,很像爸,無論是外貌還是性格,簡直如出一轍,他對白色的衣服情有獨鍾,什麼都喜歡白色的,白色也很適合他,穿上就像是天使,他永遠讓人討厭不起來。」


  「就算別人做錯一件事,先道歉的也會是他,沒有和外界接觸過,所以太純真,很喜歡笑,溫暖,讓人想要靠近,他就是靳家上下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兄弟三個,他最像爸,其次是你,只有我最不像。」


  說著,靳言深扯唇,輕聲一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坐在這裡和靳水墨談心。


  在他的觀念中,靳水墨始終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小時候那樣度過,不寒心嗎?」


  靳言深只說了四個字;「習慣就好。」


  「沒有問過她,為什麼就這麼不待見你?」


  她,自然指的是靳母。


  「親情這種事,有時候也要講究緣分,有緣分,自然相親相愛,沒有緣分,看著只會不順眼,憎恨,對她來說,我就屬於後者。」


  抽出一根煙,點燃,靳言深吞雲吐霧;「沒有看過新聞嗎?殺死自己親生孩子的父母,不在少數,也會有孩子去殺自己的親生父母。」


  有時候,血緣甚至比不過緣分。


  一開始,會嫉妒,會傷心,寒心,到最後,漸漸會演變成為習慣,冷漠,不再抱有幻想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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