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女學
“皇後娘娘,豫王殿下來了。”
皇後聽到侍女的通稟的時候,正在低著頭為太後繡一個祈福的平安符。
她聽罷,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轉而笑著起身看向自己英俊的兒子:“仲愷,你怎麽今日來了?”
“兒臣好久沒來給母後請安了,這不,今日恰好沒什麽事情,就想著來母後這裏看看母後。”豫王一麵拉住皇後的手,一麵笑著往裏麵走。
皇後滿心歡喜都抑製不住,她雖然是中宮,但是不得寵已經多年,唯一的念想,或許也就是這個兒子了。
賀仲愷,這才是她的全部,她後半輩子唯一的希望。
而不是蕭康帝。
正因為早已經看明白這一點,因此皇後對於爭寵之事,看的比沈貴妃謝貴妃看的更淡泊。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既然沈貴妃搶著要去做那個鷸蚌,她也不介意做個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上次在王府裏隻匆匆一麵,現在才發覺,你是真的瘦了很多。”皇後拉著兒子的手歎息了一聲,“你可是最近沒有好好吃飯?還是說你父皇拍給你的事情很多?”
豫王苦笑了一聲,有些涼涼的說道:“就算是再多,比起三弟坐鎮巡防營巡視京城安防,也就終究都不算是什麽了。”
皇後提起此事便覺得生氣。豫王就算是再怎麽樣,好歹也是嫡長子。巡防營如此手握軍權的事情,蕭康帝卻偏心給了靖王。靖王到底如何皇後並不關心,但是向來在朝堂處處碰壁的靖王忽然得到了蕭康帝的賞識,無疑是在容王之後,又為豫王增添了一份壓力。
豫王並不爭權奪利,這與皇後的想法觀念如出一轍。容王風頭看似正勁,但是容王與沈貴妃那個如出一轍的性子,向來是招搖過市,皇帝或許早就對此不滿了,隻是缺少個機會把他貶謫下來而已。
隻是雖然如此,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靖王這個初露頭角的對手,卻有著不可估摸的底細。
“怎麽,靖王最近……”皇後試探著詢問道。
豫王擺了擺手,“那倒是沒有。三弟那個脾氣,母後還不是不知道?他要是哪天都能想到要去拉幫結派,就真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隻是季君珩與他一條心,這一點,兒臣始終都很頭疼啊。”
皇後微微蹙眉,歎息了一聲道:“這個季君珩也真是的。明明自己有大好的前程,換個主子跟著不一樣的風光無限,前程似錦?怎麽偏偏就想著要扶持靖王?靖王那樣直來直去的脾氣,如何擔當得起君主的重則?”
“此事到也不好說。”豫王抿了口茶,輕聲歎息道:“不過此事的確是讓人著急。兒臣進來左思右想,季君珩此人,的確不可輕易放手。”
皇後心中一動,“怎麽,你有主意了?”
豫王點了點頭,輕輕勾了勾嘴角道:“到也不算是有了主意。畢竟還沒有十拿九穩,不過就算是不能讓他與靖王產生什麽間隙,至少也能讓他知道,我賀仲愷也是個愛惜人才的人。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來我這裏。”
“哦?”皇後挑了挑眉,“不如與母後說一說?”
豫王心中大喜,笑道:“說起來此事還要母後多多為父皇進言才是。”
皇後不動聲色地微笑道:“若是當真能讓季君珩對你改觀,去跟你父皇說幾句話算什麽?”
“此事便要從季君珩的妹妹季紅裙說起。季紅裙雖然在京城裏麵不算是出名的人,但是對季君珩來說,卻是唯一的手足,是舉足輕重的存在。但是季紅裙年紀漸長,卻始終不願意嫁人。此事據說頗有緣由,但是歸根結底,也是嫁不出去的女兒。想來季家的臉上也是無光的。”
“所以……兒臣想要請母後想父皇進言,在京城中開設女學,教導世家小姐們一些本領。若是季紅裙能教姑娘們騎射,想來京城裏麵也不會有什麽不利的閑言碎語了。”
皇後聽罷微微蹙眉,沉吟片刻道:“此事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豫王驚詫,便道:“是楚賀。”
“那個謀士?”皇後略感詫異,略一思酌道:“到還算是可行。雖然彎彎繞繞了些,但是卻也是能實實在在幫到季家的。季君珩是個聰明人,此事若是落成,他不會不知道是你從中出力的。”
豫王見皇後答允,便點頭微笑道:“這是自然。”
又跟豫王聊了片刻,午後便恰巧文襄公主來與皇後請安了。
文襄公主許久不見豫王,自然有些驚訝,笑道:“原來大哥也在。”
豫王點頭道:“文襄。難得見到你來母後這裏,你最近在忙什麽事嗎?”
“這不是,我聽說皇祖母胃口不太好嗎,便找人要了藕粉桂花糕的方子來練習,等皇祖母能進食了,便做給她吃。”文襄笑的憨憨的,有些不好意思。
皇後瞥了文襄過一眼,“你倒是有心思做這些事情了。”
文襄公主眨了眨眼睛,“那是自然了。這方子可是全天下獨一份的。我當然要好好練習了。”
“還獨一份,莫非是什麽奇特的方子?”皇後語氣裏帶著些嘲諷意味。
文襄公主故作不懂地點了點頭,歪著頭對皇後和豫王笑道:“說起來隻怕母後跟皇兄不信,這是問季夫人討的方子呢。”
皇後更是驚奇起來了:“是季君珩的媳婦兒?她素來鮮少與你交往,你是什麽時候從她哪裏哪來的方子的?”
豫王猶豫了一會,道:“可是那日季小姐過生辰的時候?”
“正是。”文襄公主點了電梯,對皇後道:“母後怎麽這麽說季夫人。她又不是什麽難以相處的人。我隻是稍微求了她一下,她就把方子給我了。說是難為我對皇祖母的一片孝心呢。”
皇後瞥了她一眼,道:“的確是一片孝心。”
文襄公主雖然知道皇後語氣中帶著嘲諷,卻還是故作天真的瞧著皇後,眨了眨眼睛。
豫王心中一動,忽然道:“對了,文襄,母後想要向父皇進言,在京城中舉辦女學。讓世家小姐們都一塊學習玩耍,你覺得如何?”
皇後不覺瞥了一眼豫王,豫王卻示意皇後稍安勿躁,轉而笑吟吟地看著文襄公主。
文襄公主心中一動,笑道:“女學麽?母後怎麽忽然想到要這麽做了?”
“前些日子傳出來了些不太好的事情,我恐你父皇震怒,覺得京城裏麵這些官員連自家的女兒都教導不好。索性找人來教習這些姑娘們。世家的小姐自然各個都是才情絕豔的,所以想找些稀罕的本事讓她們學一學。正好衛陵侯的妹妹武功高強,善於騎射,教教姑娘們騎射,防身之術,也是有益無害的。你覺得呢,文襄?”皇後隻得耐著性子解釋起來。
文襄公主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心中像是驟然清明了許多一般,點頭笑道:“兒臣覺得甚好。這樣一來,兒臣是不是也可以跟那些小姐們交朋友了?”
看著文襄一臉純真的詢問,豫王不覺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你是公主,想要去自然隨時都可以去。也免得你在宮裏一個人呆著,連個做伴的姐妹都沒有。”
文襄公主笑的天真而爛漫,滿心歡喜地答應了下來。
待到文襄公主離去後,皇後不覺責怪地瞥了一眼豫王,略歎息道:“你怎麽就輕易透露給文襄了?”
“誒,母後有所不知。”豫王抿了口茶,淡笑著道:“父皇畢竟隻有文襄一個女兒,對這個女兒更是千依百順。若是文襄也與父皇提起此事,也許能辦成的幾率更大了些。”
皇後低低道:“你方才也聽到她說了。她最近跟薛蘭兮來往甚多。那薛蘭兮是什麽樣子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薛蘭兮會輕易地去討好文襄公主?想來她必定也是跟文襄說了什麽。母後千怕萬怕,隻怕你做盡了該做的事情,最後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豫王微微凝眉,似乎也覺得有點好奇了。
“此事的確奇怪。兒臣會差人再去打探一下。”豫王點頭應下。
皇後道:“雖然咱們做了個季君珩的順水人情,但是這女學可不是要白辦的。仲愷,你可明白母後的意思?”
“母後放心吧。兒臣已經安排好在女學裏麵的人了。隻要文襄或者,季紅裙有什麽風吹草動,兒臣立馬便會知道的。”豫王笑道:“此事必定萬無一失了。母後且安心便是。”
皇後點了點頭,“至於那薛氏,你打算如何處置?”
提及讓豫王在皇後麵前丟人的側妃薛蘭若,豫王的臉色便有些陰惻惻的。他壓低了聲音道:“她畢竟是薛家的女兒,兒臣就算是不顧念她的父親,也要顧念一些薛蘭兮還是季君珩的夫人。此事不能輕易處理鬧大,兒臣隻好把她先關起來,剝奪了一切側妃的俸祿和優待。眼下她不會再鬧出什麽欺辱王妃的事情了。”
皇後嗤笑,“當初也真是瞎了眼了,居然把這麽個女人娶回家了。”
豫王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