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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示弱

  端午之前,恰逢太後壽宴,定北王與定北王妃一道赴宮宴。蕭康帝沒有大辦此次宴會,隻是稍稍請了幾個相熟的臣子與王爺,不圖熱鬧,但求人親熱。


  薛蘭兮與季君珩也收到了請帖,季君珩本不打算去,但見薛蘭兮對此頗有興趣,也隻好應下來。


  薛蘭兮見季君珩猶豫,知道他素來不喜歡熱鬧,答應下來也是因著自己而已。她說自己心中沒有感動是假的,這麽多日子來,季君珩始終都如此,悄然無聲地守著她,護著她,似乎生怕自己看到了一般。


  季君珩道:“既然要去了,那便要好好準備。太後喜歡你,你去了她老人家定會高興的。”


  薛蘭兮點了點頭,忽然道:“似乎侯爺倒從來未曾告知過我侯爺的生辰,我還不知道呢。侯爺什麽時候生日?”


  季君珩本想離去,聞言便愣了一瞬,旋即側頭定定看向薛蘭兮。他微微舒展眉頭,整張臉的輪廓便柔和下來,顯得要比平日裏都要溫柔幾分。他道:“問這個做什麽?”


  “也沒什麽。”薛蘭兮歪著頭看著季君珩笑了笑:“隻是總不能做夫人的不曉得相公生日吧?”


  季君珩露出了一個有些嘲諷地笑容,道:“我是七月初七生的。因著是七夕生辰,所以我素來不與別人提起。”


  “為何?”薛蘭兮一愣,“倒是個好日子。七夕……去年七夕我還與侯爺一道去看花燈猜燈謎呢。”


  季君珩道:“七夕生的人多是多情寡意。怎麽,當初你母親沒有與你說過我的生辰八字嗎?”


  薛蘭兮那時候又何嚐對季君珩上過心?她聞言點了點頭,又安慰季君珩道:“侯爺不要聽人胡扯,什麽時候生辰與人性子如何又有何幹?侯爺這般好的人,又何曾多情寡意過?”


  “你就這般信我?”季君珩抿了抿嘴唇,壓低了聲音問道。


  薛蘭兮望著他漆黑明亮的眸子,點了點頭,理所應當般笑道:“這是自然了。我若是不信侯爺,這世間隻怕再無第二個人了。”


  季君珩隻凝神望著薛蘭兮,薛蘭兮有些疑問,季君珩卻緊握住她的手,用力點了點頭:“恩。”


  因著太後壽宴去的人不多,也都是相熟的人,薛蘭兮再三斟酌,挑了件白玉蘭散花雙繡的齊胸襦裙。她正在低頭挑頭飾,恰見季君珩在外麵等候,於是索性笑著道:“侯爺可是在外麵?不知道可否先進來一下?”


  季君珩掀開珠簾走進來,那珠簾晃動,季君珩站在了她身後,詢問道:“何事?”


  雖然兩人名義上是夫妻,但是季君珩卻很少來薛蘭兮的臥室。薛蘭兮見他似乎有些不太舒服,便道:“想讓侯爺幫我挑一支珠釵。”


  季君珩笑著歎了口氣:“你可可不就是在為難我了?我哪裏有什麽本事挑什麽珠釵?對這些東西,我可是一點都不了解。”


  “誰也不是天生就懂的不是。”薛蘭兮把放置珠釵首飾的朱漆盒子遞到了季君珩麵前,笑著朝著季君珩眨了眨眼睛,“侯爺快來挑一支?”


  季君珩無奈,伸手從那盒子裏扒拉了一圈,仿佛是猜謎語一般,隨意從中挑出來一支羊脂玉茉莉小簪遞給了薛蘭兮,澀澀道:“我看你的衣裳挑的,你看可好?”


  薛蘭兮接過那簪子,笑著點頭:“我也正糾結呢,果然是侯爺眼光好。這簪子還是太後娘娘賞賜的,是上好的羊脂玉,溫柔卻不張揚,是再好不過了。”


  她用簪子挽好了頭發,戴上了耳鐺,便起身示意季君珩可以一道出去了。


  一路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季君珩說起蕭康帝態度變化詭異莫測。先前還是對靖王和定北王一副厭惡至極的模樣,但是那日說起派去北疆的人選,居然就第一個否決了靖王,實在是有些微妙。


  薛蘭兮聞言也是有些驚訝,道:“皇上既然是惱怒靖王,為何還護著他?”她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對季君珩笑道:“皇上還是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不堪罷了。他雖然疑心極重,但是卻不願意看到手足相殘的場麵而已。正如現在,他不是也放了靖王出來了嗎?”


  薛蘭兮重重歎息了一聲:“靖王的脾氣也是真的需要好好改改了。這一言不合就要跟皇上吵架的毛病,到什麽時候看起來都不像是什麽好事情。”


  “他那頭倔牛,是怎麽也拉不回正途了。”季君珩搖了搖頭,道:“我們是生死之交。別說是當年戰場上刀光劍影,單單憑借小時候我們一起讀書時候來看,仲麟的脾氣是這輩子都難以改掉了。”


  薛蘭兮嗤笑了一聲,“我看也是。侯爺有時候也拿他沒辦法,靖王有時候雖然倔強地過了頭,但是有時候倒也真是有幾分正氣的。”


  “那大概是靖王身上最能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了吧。”季君珩歎了口氣,輕聲道:“那顆赤誠的,還在燃燒的心,或許是這死氣沉沉的京城裏麵,唯一鮮活的東西了。”


  薛蘭兮默不作聲地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漆黑的建築,像是黑夜中的石雕,一直都陷在無盡的沉默當中,並且還會一直沉寂下去。京城裏的人,與京城裏的這些石頭,又有什麽區別?

  他們都缺少一顆心,一顆熱騰騰的赤子之心。


  而恰好,靖王就有這樣一顆活生生的跳動的心跳。他是真正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具一具的行屍走肉。


  下車的時候瞧見了靖王的馬車也在旁邊,薛蘭兮與季君珩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我與侯爺方才還在念叨王爺呢,這一剛剛下車,便看見王爺了。”


  靖王笑了笑,“原來如此。季侯爺這是在惦記我呢,還是在想怎麽揍我呢。”


  季君珩瞥了一眼靖王,道:“王爺還是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次的事情,足以引以為戒。往後萬萬不可再犯同樣的錯誤。要知道,不是每一次都有太後能保你出來。”


  靖王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我也沒讓太後保我不是。”


  季君珩揚了揚眉,薛蘭兮道:“好了好了,靖王殿下既然已經被解了禁足,那此番還是好好跟太後娘娘說說話吧。太後娘娘也很是想你。”


  正說著,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薛蘭兮與季君珩不由得望過去,卻見遠處那女子已經到了近前,正是雲溪郡主。


  “原來是蘭兮和季侯爺,還有靖王也在?”雲溪轉眼瞥見了靖王,便不由得神秘兮兮地小聲道:“我聽說你被皇上禁足了?怎麽回事?”


  靖王聞言便撓了撓頭,笑著道:“也沒什麽,就是我犯了點錯而已。”


  “哎呀,你又惹皇上不開心了?”雲溪郡主撇了撇嘴,道:“幾個表兄裏麵,就數你最不會討皇上開心了。你啊你,真是笨,怎麽就不能跟大家學學聰明點,少被罵幾句嗎?”


  薛蘭兮見靖王一看見雲溪郡主表情變了,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此刻她要是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那她就是真的是個傻子了。薛蘭兮道:“那郡主與王爺先聊著。我與侯爺想進去給太後娘娘拜壽了。”


  雲溪郡主“啊”了一聲,靖王卻依舊拉住她,說起了別的事情。


  薛蘭兮拉著季君珩的手往舉行宴會的高台上走,季君珩默不作聲地被她牽著,薛蘭兮走的累了,便回頭看季君珩。季君珩道:“累了?”


  “侯爺真是的,這麽大人了,還讓我拉著走,能不累嗎?”薛蘭兮有些負氣,喘了口氣,慢慢往上爬。


  季君珩道:“走吧,多走走便好了。你啊,還不是在府上都懶得動一下,才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讓你平日裏多走動走動,現在知道累了?”


  薛蘭兮隻笑了笑。到了殿裏,薛蘭兮先去給太後請安。太後身邊跟著一幫嬪妃,沈貴妃一麵對太後說笑話,一麵招呼薛蘭兮坐過去一道聽笑。


  薛蘭兮四處環顧,笑著問道:“我還以為是定北王妃先來了呢,也就沒過去叫她一起。沒想到王妃娘娘還沒過來。”


  話音未落,沈貴妃便板著臉看著薛蘭兮道:“季侯夫人這話說的未免有些掃興了吧?”


  “哦?”薛蘭兮挑了挑眉,卻美理會沈貴妃。


  太後淡淡道:“哀家也正自奇怪呢,平日裏王妃是往哀家這裏跑的最積極的一個,怎麽今日卻反倒是遲到了?”


  沈貴妃自然知趣,她轉了轉眼珠子,笑道:“既然如此,那等王妃娘娘來了,我們可不能輕饒她。太後娘娘的生辰,居然也敢遲到。今日定北王妃來了,咱們姐妹定讓她不醉不歸。”


  太後哈哈大笑起來:“若是輪起喝酒啊,隻怕你們加起來,也沒有那丫頭一個人喝的厲害啊。”


  “王妃娘娘酒力自然是好。隻是我們人多勢眾,不信抵不過她一個。”沈貴妃也跟著笑起來,用帕子掩著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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