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好戲開鑼
薛蘭兮一聽,嘩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眉頭緊皺,有些怒意,“嫻玳郡主?很好,灌了藥,送到小倌館裏麵多找幾個頭牌伺候著!記得叮囑了華裳,一定要多給喂點!”
折枝聽了,連忙下去傳話。季宵聽聞之後,忍不住可憐了一下嫻玳郡主,卻也沒有打折,將她直接送到了花樓旁邊的小倌館裏。
季君珩得知薛蘭兮如此處置之後笑了笑,萬分滿足的抱著藥碗喝藥。
“侯爺,就這麽著?”季宵覺得這麽處置似乎有些輕了。
“不這麽著怎麽辦?嫻玳郡主好歹是正正經經的皇室血脈,你敢傷她分毫?”季君珩瞥了一眼季宵,覺得他有些蠢,“就這麽著吧。”
不同於季宵平日裏不怎麽喜歡讀書,季君珩沒事兒還是看些雜談的。聽聞花柳病不但會傳給男人,還會傳給女人。小倌館裏的,不一定都是幹幹淨淨的人吧。
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哄媳婦。
季君珩收拾了自己之後,拿了東西去到薛蘭兮的院子,不出所料的被人給趕了出來。季紅裙也聽說發生了什麽,於是抱著胳膊在門口親眼看著自己哥哥被嫂子趕出房門。
“活該!”看夠了熱鬧,季紅裙翹著尾巴回了自己的院子。
就算是被趕了出來,季君珩也不敢真的走,讓人在院子旁邊收拾了一個房間出來,就這麽住了下來,沒事兒就來找薛蘭兮說話。
薛蘭兮一概不理,隻當他是個空氣。
鍾離回來複命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樣的景色。
“小姐,我帶人又去靖國侯府探查了一番,便是駱氏不在家,靖國侯府之中也是詭異異常,奇門遁甲之術遍布,我們若想強攻,根本不可能。”
“鍾離,你可認識一些會奇門遁甲之術的人?”薛蘭兮也覺得棘手,駱氏什麽身份還沒查清楚,就發現她是個大麻煩,實在是讓人頭疼。
“屬下並不知道。”鍾離搖頭,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第二日,季君珩就將軍隊中的軍師給大包送來了。季君珩送了人,薛蘭兮怎麽可能放過,於是拉著那人研究了許久之後終於得出,靖國公府中的布局,有些像是北狄的做派。
“北狄?”薛蘭兮訝異,北狄已經滅國多年,怎麽京中還會有北狄的人呢。
當年,北狄舉國來犯,想要從大順分走邊疆,結果卻被定北王和顏家合力反攻,甚至將北狄國都拿下。因為蕭康帝並不想要北狄的附庸,所以打完之後就收兵,再也沒有管過北狄。
可是,也因為戰亂,北狄王室死了個幹淨,北狄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從此之後就開始了你爭我奪的場麵。這些事情,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便是十年過去,北狄還是沒有一個正經的皇帝統領。
“是,屬下不會看錯,這確實是北狄的行軍布陣法。”那軍師先前也跟北狄交手過,對這樣的陣法太過熟悉,“雖說改過,卻也萬變不離其宗。”
難道,駱氏是北狄人?
不像啊。北狄人大多身材高挑,五官深邃,瞳色發色皆異於大順,若是駱氏是北狄人,應該一下子就被看出來才對。
“這房子的布局也是模仿了當年北狄皇宮的防守所改動過的,顯然靖國公府之中是有北狄人存在的。而且,還應該是個王室子弟。”軍師也嚇了一跳,北狄已經多年沒有出現過了,這會兒出現在京城,怎麽讓人不震驚。
薛蘭兮對於軍師的話倒是不存疑,她也懷疑過駱氏來曆,隻是沒想到來曆會如此蹊蹺。
“多謝先生解惑了。”薛蘭兮點了點頭,決定先將此事放下。
駱氏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處理幹淨的,眼下要先做的是容王跟鳴鳳樓。
送了先生出去,薛蘭兮還往花樓送了信,讓華裳盯住了鳴鳳樓。
派往容王封地查案的禦史可是馬上要回來了。
等薛蘭兮忙完了這些,季君珩又湊了過來,“夫人,我買了萬榮齋的小黃魚,你可要嚐嚐?”
午膳到現在薛蘭兮水米未進,當然肚子餓,可是她卻不想吃季君珩帶來的小黃魚。
她擺了擺手,折枝就走到窗戶跟前,笑眯眯的對著窗戶外麵的季君珩說道:“侯爺,我家小姐並不想吃小黃魚。我家小姐累了,要休息了,還請侯爺回去吧。”
說完,折枝充分的表現了自己究竟是誰家丫鬟的事實——她把窗戶毫不客氣的關死,一點縫隙都不露。
季君珩頓時急了,扒了半天窗戶,也沒能扒開,隻好悻悻的回去。
第二日,季君珩依照約定來了定北王府,跟定北王妃告了罪之後問起昨日的事情。
得知始末之後,季君珩皺了皺眉說道:“駱氏是個什麽態度?”
“靖國公夫人跟那芸彤好像真的不認識,就是這個我才覺得奇怪。”定北王妃昨日就是想問是不是薛蘭兮暗中做了什麽,所以才留了季君珩問話。
誰知道,審問完芸彤之後,季君珩竟然走了。
回味了一下昨日發生的事情,季君珩幹幹一笑,“這個未必就是蘭兮做的,駱氏這個人在京城左右逢迎,卻也動機不明。王妃還是多加提防的好。”
“嗯,我知道了。”定北王妃昨日被薛蘭兮提起,也是後怕一片。這幾日,她命人將家中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恨不得每個轉頭縫都翻過來看看下麵有沒有什麽。
在清理了一遍之後確認沒有東西,這才算鬆了口氣。
“你這個媳婦是個通透的,如此我也放心了。”說到這個,定北王妃就鬆了口氣。在沙場上拚命從來都不是最凶險的,最凶險的就是應付這些身後射來的暗箭。
“姐姐去的早,我原本想著你這媳婦才十四五歲,還是個孩子,你怕是要勞累許多,如今看來,這丫頭倒是有些少年老成之態。”
定北王妃說起薛蘭兮,眼角也是帶笑。
“薛家大房不都是老氣橫秋的?”定北王妃是自己親姨母,許多時候跟自己母親沒什麽兩樣,所以季君珩說話也沒什麽顧忌。
“你這猢猻,當心你嶽丈聽見!”見他還真敢打趣自己嶽丈一家,定北王妃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先不說你嶽丈,先說說容王的事情。你可知道他們最近的動靜?”
“約莫已經準備要將東西送到禦前了吧。”季君珩倒是不在意,他先前得知容王要對定北王下手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
“我聽說,查案的禦史已經回來了?”容王妃的心也忍不住提了起來,若是容王出事,他設計的那些圈套自然可信度降低很多。可若是容王沒事兒,有事兒的就要是他們了。
“是,查問了之後說都是下麵的門人幹的,處置了幾個門人之後,容王府隻怕要風平浪靜了。”季君珩冷笑,揣著手看著麵前的地板,“哪兒有這麽容易的事兒!”
“我聽王爺說,你沒能將那些假證據替換下來,可否需要我們幫忙?”定北王妃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三人言成虎,若是那些假東西放到了禦前,他們這些忠臣良將為了證明清白怕是要跑斷腿了。
“姨母的意思是,強攻?”季君珩看著定北王妃的臉覺得好笑,“那可是皇子府邸,便是強攻皇子府邸這一項罪責就能將我們一網打盡。”
“那你說怎麽辦!”定北王妃有些坐不住,看著這個外甥忽然想抽劍出來揍他。
“換了假證據也不保險,誰都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能發現證據被掉包。所以,我們不如在他們要入宮上奏的時候將東西換了。此事,王妃還真幫得上忙。”季君珩雖說在禦前有眼線,但是誰都不如定北王妃在禦前的眼線還用。
定北王妃一聽,連忙應了,“我知道,我今天就進宮找太後說明此事。”
此事安排妥當,季君珩又回去繼續哄媳婦。
去容王封地查案的禦史將案情奏報之後沒多久,容王果然派了一群禦史到皇上跟前上奏,說定北王在北方一帶強占民田,壓榨勞工,虐殺士兵。
“簡直胡言亂語!”蕭康帝看完奏折,毫不客氣的將那奏折丟到了諫言禦史的臉上,“皇弟自成年開始鎮守邊關,這麽些年,邊關從無戰事,你們如此胡言亂語,簡直是要寒天下將士的心!”
“皇上息怒,非我等要寒天下將士的心,而是定北王行事實在乖覺,若非有傷兵掙紮著回了京城到了禦史台,我們也不敢相信!”說著,那禦史眼睛就紅了,顫抖著聲音跟蕭康帝說道。
“皇上,那傷兵親口所說,定北王在北方駐紮的時候驅使當地百姓開墾農田用於耕作,卻從不給那些百姓工錢。在農田開墾出來之後,用極高的月租租給那些百姓,擾的邊關百姓苦不堪言。不僅如此,這些年邊關發生騷亂,每次回來的傷兵都被他暗中處置,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若不是有個傷兵暗中逃脫,隻怕我們誰都想不到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居然是皇上的親弟弟做下來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