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你是怎麽回事
定北王妃的話音一落,身邊的婆子就領命去了,不多時就帶了那芸彤過來。
眾人定睛一看,見那芸彤一身打扮確實不俗,身段舉止也不是尋常氣質忍不住咋舌。雖說這丫頭長得也不醜,柳葉眉,鵝蛋臉,眉目也大大方方的,可是通身氣度怎麽都不可能比得上定北王妃這個世家小姐。
“芸彤給王妃請安。”芸彤開口請安,一手好嗓子更是讓不少貴婦們都軟了骨頭。
這樣的女人就是當個丫鬟放到家裏也不是好相與的,也難怪定北王妃不讓她近身伺候。
“起來吧。”定北王妃擺了擺手,看著芸彤說道,“今兒個長公主來了,見不著你便問起來了,所以讓你過來一見,順便說清楚。”
說著,定北王妃抬了抬下巴,“你屋裏的東西,你可認?”
“回王妃,奴婢不認!”芸彤臉不紅氣不喘,整個人都是不卑不亢的。
東西,什麽東西?不少人看著這一出,都有些一頭霧水,互相看了看,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定北王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來打晉安長公主的臉。
“方才陸嬤嬤說今日午時用來裝菜肴的一個金碗不見了,有人看到說是你拿了,從庫房一路去了自己的臥房。跟你同屋的姑娘也能作證,這東西就是從你的臥房之中搜出來的,你不認?你既然不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如辯白幾句,我也好為你證個清白。”定北王妃撥著茶葉,不疾不徐的看著芸彤問道。
這就是薛蘭兮給定北王妃出的主意,人證物證俱在,又是當著晉安長公主的麵給揭發出來的,晉安長公主的臉上自然是無光,看著芸彤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一樣。
“奴婢沒什麽說的,人證物證聚在,奴婢說破了嘴也沒用。”芸彤對於這個結果,心裏麵恨,卻也沒辦法。
“既然這樣,那就隻能秉公辦理了。”定北王妃擺了擺手,看著芸彤說道,“你是個好孩子,家裏麵有了難,急需銀錢做了錯事我並不怪你。不過,出了這種事兒,就不能留在王府了,今兒個你以前的主子來了,也剛好跟了她回去。”
晉安長公主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還沒等芸彤開口,斷聲說道:“這種人,我也不要!”
“你不要?”晉陽長公主也笑了,揣著手看著晉安長公主道,“我說句不好聽的,你不要是等著她繼續拿了我家的銀錢去接濟你不成!”
“你這話什麽意思!”晉安長公主一聽頓時怒了,看著晉陽長公主說道:“你難道需要一個下人接濟!”
“我自然是不用的,我沒什麽本事,可是我的相公和兒子如今都在朝中做官,府裏下人也沒多少,俸祿雖然不多,卻也夠用。”晉陽長公主掩嘴淺笑,看著晉安長公主的眼神滿滿的都是不屑,“大司馬持身中正,家裏沒什麽侍妾,更是沒什麽別的花銷。可是禮國公就不一樣了,我聽說,禮國公最近又看上了一個青樓的姑娘,而你長公主的封地又連年天災,可是日子過不下去了?”
“你哪兒聽來的胡說八道,這丫頭分明是自己父母生病需要銀兩!”晉安長公主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晉陽長公主說道,“我呸,當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是不是誰知道呢,我看這丫頭是個苦命的,別是為了賣身救父母的吧?既然賣了身,還要偷主家東西,莫非你沒給人家銀子?”晉陽長公主越說越離譜,直說的晉安長公主勃然大怒。
“晉陽,莫非你今天想打架!”說著,晉安長公主就擼了袖子站起來。
“說不清楚了就要打人?還真是你的風範。”晉陽才不會做這麽沒風度的事情,冷笑一聲看著地上的芸彤說道,“這丫頭隻怕拿了不止一個金碗,嬤嬤且說說,還有什麽讓我這弟妹連個小丫頭都忍不了?”
“回長公主的話,還有一些丹藥和香料。”嬤嬤看了看芸彤,將所有的東西都擺了出來,其中一罐伽楠香讓所有人的神色都變了變。
伽楠香可抵千金,去年京中貴婦們都愛不釋手,可是今年風向突變,就隻有靖國公夫人駱氏一人喜歡了。而一年前,芸彤可還沒進定北王府呢。
定北王是軍人風範,定北王妃也一向不愛那些香料脂粉,如今卻從一個府中下人身上搜出了伽楠香,這是什麽意思?
府中沒有,自然不會是這個丫頭偷的。東西貴重,自然也不會是這丫頭買的。可是她既然有,那定是誰送的。
“芸彤,我且問你,這香料是從哪兒來的?”晉陽長公主看了一眼那香料,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我不知道!”芸彤知道今兒個這一出戲自己是跑不了的,索性一問三不知。
“你這丫頭可趕緊說實話吧,不然我也要被你給連累了!”靖國公夫人駱氏也看到了那一瓶伽楠香,連忙開口給自己洗刷冤屈。在這花廳裏,隻有她用伽楠香,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她買通了這個小丫鬟麽?
“我真不知道。”看到伽楠香的一瞬間,芸彤確實有些慌亂,可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薛蘭兮看著芸彤的表情,又看了看駱氏的表情低了頭,端起茶杯默默喝茶。
“你不知道誰知道,東西是從你的房裏搜出來的!”駱氏看著這個丫鬟,連忙轉了話頭去跟定北王妃說話,“王妃明鑒,這個香跟我絕對沒有一點關係。”
“難不成是巧合?無礙,今兒個這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說清楚的。晉安長公主已經不要這丫頭的賣身契,這丫頭且得在我們府上放著。嬤嬤,先讓這丫頭下去吧,等吃完午飯再問,到時候定能給夫人一個清白。”定北王妃卻不急在這一會兒將事情給弄明白,反倒是吩咐開飯,吊足了人胃口。
駱氏有心再問幾句,定北王妃卻不給她機會,讓人把芸彤好好送下去之後,就神色如常的開始待客。晉安長公主食不知味的吃完東西之後就氣鼓鼓的回去了,旁人用完午膳也先走,不留下耽擱定北王妃審問。駱氏深思不安的吃了個午飯,然後就一直在花廳裏等著,非要看個明白不可。
就算是她想走,薛蘭兮也不會想讓她走,定北王妃在軍中廝混,自是知道細作有多討厭,如今又在芸彤身上搜出來了跟駱氏有關的東西,更加不會讓駱氏就這麽輕易脫逃。
所以,回去的一路上,薛蘭兮都心情暢快的很。素荷看著薛蘭兮這個樣子,欲言又止,一直回了衛陵侯府,她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真的沒問題麽?”
“有什麽問題?要把芸彤弄出去這事兒是我們實現跟定北王妃商量過的,往芸彤的房裏放一件也是放,兩件也是放。為何不索性一舉兩得,讓芸彤替我多做一件事?而且,芸彤本就跟駱氏的關係不清不楚,你沒見她看到那伽楠香的時候表情不對麽。”薛蘭兮疑惑素荷為何如此小心翼翼,三兩句解釋了一下。
“不,奴婢是不明白小姐這麽做是要做什麽。”素荷搖了搖頭,說了自己的想法,“小姐這麽做,並不能將駱氏一網打盡,駱氏能言善辯,說不定輕輕鬆鬆就給自己脫了罪。”
原來她疑惑的是這個,薛蘭兮了然,看了素荷一眼,“在你去給芸彤的東西裏麵加料的時候,我又吩咐了鍾離去了一趟靖國侯府。”
素荷瞬間頓悟,原來薛蘭兮是在聲東擊西。把駱氏拖下水是假,去探查靖國侯府是真。
主人出門,家裏沒了主子,這就是守衛和下人們最鬆懈的時候,這時候進去可真是最輕易和方便的。而鍾離之前去過一次,現在再去,又帶足了人,一定能查出點什麽來的。
“而且,有了這次的事兒,定北王妃定然會對駱氏有所防備。忠臣良將愈發少了,能留一個就留一個吧。”薛蘭兮是真心實意提醒定北王妃的。雖說沒有證據是駱氏給定北王府中安插釘子,可駱氏不可能沒有這個心思,會讓定北王府空著。
今日之後,定北王府之中,隻怕也要清理一遍了。
薛蘭兮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季君珩並沒有回來,疑惑的問道,“侯爺怎麽還沒回來,身上的傷還沒好,可不能多飲酒。”
不怪薛蘭兮擔心,而是軍中之人溝通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喝酒。往日便罷了,可季君珩如今傷還沒好,若是喝多了對傷口愈合沒什麽好處。
“侯爺今日沒有飲酒,反倒是定北王喝多了,堅決不讓侯爺回來。侯爺無奈,隻好在侯府多等一會兒,先等王爺醒了酒再說。”素荷連忙回話,語氣之中也頗為無奈。這個定北王,喝多了之後認人還認得門清,她去看季君珩要不要跟薛蘭兮一起走的時候,定北王死命抱著季君珩,堅決不讓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