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自食惡果
陸氏眉毛一立,冷冷地看著方姨娘,“我看你不止腦子不清楚,似乎眼睛也不怎麽好!”
繼而扭頭看向舉止浪蕩的薛清虞,眼神中閃過不屑,冷笑道,“這是瘋了?來人,用冷水潑!給他醒醒酒!”
方姨娘趕快上前相攔,“使不得啊!這可是大少爺!這麽冷的天兒,若是被冷水潑了,豈不是要得風寒……”她看著陸氏凜冽的目光,聲音越說越小。
婆子們都看著陸氏,隻見陸氏眉心一蹙,“我的話,你們是沒聽見?”
“是。”
立時有婆子去提了水,向著薛清虞潑去。
因為薛清虞同方姨娘和鴛鴦很近,所有這三人眼下都是一身濕。
“不潑醒他,難道要看他在眾目睽睽下欺負了一個丫鬟?三房的顏麵要不要了!這薛府的顏麵要不要了!”陸氏厲聲道。
她看著在冷風中瑟縮的薛清虞,“醒酒了沒有。”
薛清虞打了一個大噴嚏,他伸手擦了擦了鼻涕,有些迷蒙地看著陸氏,“大伯娘……”
祁氏一直在三房中等著消息,當她知道陸氏已經帶人急匆匆出了南楓苑,便立刻讓人為她更衣。
薛季堯今兒宿在了妾室那裏,因此,祁氏也沒招呼他一聲便帶著人去看熱鬧。
等她趕到時,剛好聽到薛清虞叫陸氏,她一愣,連忙快步上前,“我的兒!是誰在這大冷天潑得你一身濕?”
“是我!”陸氏沉聲說道。
祁氏立刻怒不打一處來,“大嫂!如今是你掌家,可是你也不能這樣欺負人!我的清虞要是有個好歹,我同你沒完!”
“今兒的事情,的確不能這麽容易完!”陸氏的目光冷冷地一掃眾人,“明明是清虞在同鴛鴦野合,為何有人卻說是清宴?你們……誰來給我說說!”
祁氏瞠目結舌地看向方姨娘,怎麽回事?薛清宴呢?
方姨娘避開了祁氏的目光,瑟縮在一旁。
祁氏立刻知道事情怕是出了岔子,怒氣衝衝道:“我兒子如今已是官身,何況,他身側什麽樣貌美的侍妾沒有,會看上這樣一個身上沒幾兩肉的丫頭?再說,無風不起浪!要是真沒清宴什麽事,為何有人說是他?我看大嫂還是調查清楚為好。可不要為了包庇自己的兒子,就來冤枉我的!”
說罷,又瞥向方姨娘,“方姨娘,這鴛鴦可是你的丫鬟,平日她和誰眉來眼去,你……不會不清楚吧!”
“這……”方姨娘看了看祁氏,又看了看陸氏,“鴛鴦是大房的人,自然是同二少爺……經常見麵。”
忽然,一個清脆的傳來,“方姨娘可真有趣,硬是能把圓的說成方的。”
眾人回過頭去,就見薛蘭兮帶著丫鬟走了過來。
“自從我們回京,哥哥就在書院未回來,這過年回來後,又一直在書房溫書。”薛蘭兮的唇畔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方姨娘卻非說鴛鴦常同二哥見麵,那你說說,他們何時何地見的?”
“這……”方姨娘一陣遲疑,鴛鴦到底是她的丫鬟。若她此刻說自己知曉些什麽,不是擺明了讓人抓把柄說她管束不好下人麽。
“我看你是唯恐大房日子過得太平是吧!”薛蘭兮看向鴛鴦,冷哼一聲,“你說!這麽晚,為何你出現在這裏!”
“奴婢……奴婢是來去二少爺幫奴婢寫的家書……”鴛鴦低聲說道。
“簡直滿口謊言!是哪個讓你在這裏等二哥給你家書的?說!嫡出的少爺幫著姨娘的奴婢寫家書,簡直滑天下之大談!”
祁氏自薛蘭兮出現,便知道事情不好了,這會兒也隻想著怎麽把自己兒子摘出去。於是輕咳一聲道,“快,可別把清虞凍壞了,趕快扶他回去。”
陸氏怎麽可能讓祁氏如願,薛清虞若是一走,這事兒可就更加說不清了。
“話還沒說清楚,三弟妹就想讓清虞離開?這不好吧!要知道,這裏這麽多人都看見此事,莫非,三弟妹想當此事沒有發生?主子如此沒有規矩,日後如何有顏麵立足在下人麵前。”
“大伯娘!侄兒如今即使不是身在高位,也大小是個官。而且如今嬌妻美眷在側,我會看上她一個姨娘的丫鬟!我看,是她自己想要攀高枝兒想瘋了!”
一陣風吹來,薛清虞整個人一抖,打了一個大噴嚏,“愣著做什麽?還不快點去給爺取件披風來!”
薛蘭兮沒有理會薛清虞,而是抱著燙捂子,輕輕走到方姨娘麵前,“方姨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三嬸娘做什麽?莫非想讓大哥給鴛鴦一個交代?還是說,這一切三嬸娘知道答案?”
“蘭兮可不要胡說,這方姨娘和鴛鴦這丫頭,可都是你們大房的人!”祁氏尖聲說道。
“不……妾沒看三夫人……”方姨釀趕快低下頭,她咬了咬唇,又迅速將頭抬了起來,“不過,二少爺的確是答應幫鴛鴦寫過家書……”
“哼!聽方姨娘的意思,莫不是這鴛鴦看上了二弟?還是二弟也……”薛清虞手忙腳亂地將丫頭送過來的披風裹在身上,聽到這兒,不由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大哥!話不可亂說,要知道,我二哥一向心隻在讀書上。”薛蘭兮冷笑一聲,“方姨娘是不將二哥拉下水,不甘心啊!”
“沒有根據的話就不必說了!”祁氏知道,再歪纏家書一事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畢竟,捉奸做雙,眼下卻是……
她看著麵色蒼白的兒子,憤憤地看著陸氏,“要知道清宴是否無辜,隻要看他是否在後院出現過,不就可以了?”
“我的確在後院出現過,不過,我是為了去接長笙。”聞訊趕來的薛清宴同陸長笙從南楓苑的方向走來。
“見過姑母。”陸長笙笑著走到陸氏麵前同她見禮。
“長笙何時來的?怎麽不讓人通傳?”陸氏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個俊俏的孩子。
“我隻是無意得到一本遊記,知道清宴喜歡,便給他送來。這麽晚,就沒有打擾姑丈和姑母了。”陸長笙聳了聳肩膀,“虧了我今日來,否則,豈不是錯過這樣一出大戲?”
他笑著看向薛清宴,“我今兒才知道你會法術,否則怎的我身邊一個,這兒又出現一個。”
“我經過後院,走出二門去外麵接長笙。一路上的婆子小廝都可為我作證。”薛清宴淡漠地看向祁氏,“若是三嬸娘有不解之處,可將這薛府所有的下人叫來問清楚。”
祁氏尷尬地說:“不用不用。”她看向有些發抖的兒子,“清虞,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兒子隻是路過,在這裏喝了一杯茶,便人事不知了。”薛清虞說到這裏就有氣!他這花叢老手竟然在自家院子濕了鞋!
薛瑾姝看熱鬧不嫌事情大,“既然如此,不若讓大夫驗驗這杯中之物,是誰下的手,去二門那邊問問,不就一清二楚了?看看到底是誰最近進出過二門!”
祁氏一打薛瑾姝的手。“小姑娘家的,給我閉嘴!這裏的事情,自有我們長輩說話。”
說著,她還瞥了一眼薛蘭兮。
“二姐姐說得對,我看是要好好查查。這明顯是有人想害我家二哥,趕巧大哥來了此處遭了難。”薛蘭兮無動於衷地看著地上的鴛鴦,“你老實交代吧!到底是什麽,讓你的心如此大,竟然覬覦我們薛府的少爺。”
鴛鴦的嘴動了動,求救一般看向方姨娘,“姨娘救我!我——”
方姨娘麵色一白,立刻高聲道:“這樣勾引主子的丫頭不能再留,來人!將她嘴堵上,拖出去!”
她院內的嬤嬤立刻在鴛鴦高聲叫之前,堵住了她的嘴。
薛清虞看了看母親的神色,便知道這事情中定然同他們三房有關,因此,他冷笑道:“這樣背主的奴才,還不亂棒打死?難道留著她日後出去胡說?”
祁氏眉目一立,“大少爺的話沒有聽見!還不快去?”
眾人此時都怯怯地向著陸氏看去。
陸氏隻覺得眼前這一切都惡心得緊,隻揮了揮手道,“眼下清虞受了苦,就按他的話做吧!”
很快,棍棒之聲伴隨著鴛鴦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了過來。
方姨娘這個時候除了認錯沒有其他路子,隻能跪到陸氏跟前道,“都是妾沒有管束好下人……”
“你還是同三弟妹認錯去吧!若是清虞有個好歹……我是不會包庇於你的!”陸氏淡淡地說完,看向祁氏,“需要我幫忙請大夫嗎?”
祁氏麵無表情拒絕,這種事情還請什麽大夫,生怕知道的人不夠多麽!
“還請大嫂將大房的人,好好管束好。”
陸氏眉梢一挑,“也請三弟妹將清虞照顧好,這……畢竟是薛府的長孫。”
三房匆匆地走了,很快便有婆子上來回稟鴛鴦被打死了。
陸氏麵色淡淡,“著人找地方埋了吧!其他人散了!”
“是。”
臨走前,陸氏低頭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腳邊的方姨娘,冷聲道,“你最好自己把院子的人管教好,否則,我就親自教教你。”
“妾一定管好……”方姨娘小聲說道。她低頭想著被她安排人攔住的薛蘭若,輕輕舒了一口氣,還好沒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