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亂了心
聽到他的話,旁邊的林氏立馬便著急起來。
她道,“這是什麽意思,清兒被冤枉了,我和夫君還不能辯駁了不成?”
東方木抬了抬手,作勢要將她的情緒往下壓。
然後他一臉歉意的看著蕭笙墨,“王爺,因著清兒入獄幾日的緣故,內人情緒較為急躁,還望王爺不要見怪。”
“無妨。”蕭笙墨抬了抬手。
似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直接,林氏也有些局促起來,索性不再說話。
隨即又聽到蕭笙墨開口,“東方大人和夫人且聽本王的,屆時辯護的言辭,自然有人替你們,替清兒言說。”
聽到蕭笙墨對女兒的稱呼,東方木麵色一頓,心底五味陳雜起來。
下一刻,蕭笙墨留下一句話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本王乃私自回京,不便在此多待,便先離去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東方木才堪堪回過神來,然後長歎一口氣,“唉。”
被他這模樣弄得有些心慌慌的,林氏開口問道,“夫君,鎮南王的意思不是他會安排好嗎?為何還歎氣,可是有些不妥?”
“確實不妥啊!”東方木搖搖頭。
看著自家夫人緊張的模樣,他耐心的解釋,“鎮南王本在晉南鎮,壓叛軍,現如今為了清兒,私自回京,你且說是不是不妥?”
“這……”林氏遲疑了一下,語氣有些喏喏,“興許鎮南王是為了旁的事情回京呢。”
許是東方木的目光太過清明,林氏低下頭,也不願相信自己推脫的說辭。
她思忖了片刻之後說,“若鎮南王當真做到這般,清兒亦對他有情,屆時及笄之時換了庚帖定下婚事便是。”
話是如此說沒錯,但是現如今朝中撲朔迷離的局勢,並非男女婚嫁的最佳時機啊。
東方木心中這般想,不過也沒將這話說出口。
畢竟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呢。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東方木和林氏便早起裝束妥當了。
因著自家女兒有官司在身的緣故,他今日早朝告了假。
京兆府的牢獄裏,東方清的睡眠淺,自從進了潮濕的地牢,睡眠就更淺了。
幾日以來,壓根沒有睡過一天好覺。
聽到外麵細細碎碎的聲音,她緩緩的睜開了眼,一雙美目當中,目光鋒銳。
“聿伯?”看到外麵鬼鬼祟祟的身影,雖然蒙著麵巾,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東方清一臉疑惑。
不是說了隻有晚上才能避開耳目過來送膳食?現在過來,該不是蕭笙墨留了何話吧……
這般想著,東方清語氣不由自主就急切起來,“可是蕭笙墨離京了?他留了何話給我?”
聿伯小心翼翼的打開牢門,生怕驚動了什麽似的。
“東方小姐,王爺叮囑老奴務必確保您一日的膳食都要按時用,所以老奴便這個時候過來了。”聿伯回道。
“蕭笙墨呢?”東方清再度問道。
自從昨日被攬入那個寬厚結實的懷抱,她的心就亂了……
“王爺的行蹤,老奴也不甚清楚。”
這般說的話,蕭笙墨極有可能是會晉南了。
也是,那邊的局勢還不明了,他貿然離開已是冒了大風險,自當是要快些回去的。
見東方清還在原處遲遲未動,聿伯提醒道,“東方小姐快罷,外頭有暗線盯著,老奴不便在此待過久。”
再過一會,便要開堂了,東方清也知其利害關係。
她吃相很斯文,但是動作並不慢。
明明是在地牢中用膳,卻莫名吃出了皇宮中皇後的派頭。
聿伯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的人,心中不由感歎。
也隻有這般將雍容貴氣和平易近人駕馭的這樣好的人,才能配得上自家王爺吧?
東方清剛剛吃完,她擦了擦嘴角,一抬頭就對上聿伯欣賞的目光,不免有些尷尬。
“聿伯,我用好了,麻煩您了。”
“不麻煩,”因著時間緊迫的緣故,聿伯直接拎起東方清已經收拾好的食盒,然後出了牢獄,“你待會萬事小心。”
東方清點點頭。
幾日都沒有好生用早膳,今日突然改變了習慣,再加上聿伯送來的餐點豐富,她便吃得有些撐了。
在牢房中走動了一刻鍾的功夫,外麵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開鎖!”為首的人,氣勢很足。
這道聲音雖然粗獷,但是聽起來還是有熟悉的地方。
東方清回過頭來,好巧不巧的便對上那雙憤恨得帶有殺氣的美眸。
“沒想到善德公主扮做衙役都要來見我呢。”東方清似笑非笑的戳穿了為首人的身份。
未曾料到一眼就會被看穿,善德有些惱羞成怒。
她左右看了看,好在周遭的人都是皇兄安排的,不然就要壞事了!
“你閉嘴吧,可能今天不是你的死期,但是離你定罪受刑的時日應該不會太遠。”善德陰狠的瞪了東方清一眼。
配合著另外的幾個衙役,她將鐐銬上在了東方清身上。
做完了這些之後,她又惡狠狠的在眼前的人身上掐了幾把。
似是不解氣一般,還添了幾腳。
東方清冷冷的不吭聲,隻是擰緊了眉頭。
待善德發泄夠了之後,她才“好意”提醒道,“善德公主倒是學聰明了不少,還知道不能在臉上留下施暴的痕跡。”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蠢嗎?”善德冷哼一聲。
聽到這話,東方清也隻是淡漠的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
她若是蠢的話,也不會將善德算計到如過街老鼠一般,現在還不敢用自己的身份出現在百姓麵前。
“你給我出來,開堂了,你就好好享受見你父母親的最後一麵吧!反正最後,我也會一個一個送他們下來跟你團聚的。”
善德猙獰的笑著,然後糾著東方清的頭發,一把將她拎出來。
東方清倒也配合,她知道隻有自己配合,才能避免更多的苦頭。
隻不過原本她還算整齊的頭發,被抓的有些淩亂了,再加上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整個人狼狽了不少。
從牢獄裏到公堂上,有一段距離,這途中善德不是擰東方清手臂上的肉,就是抓她的頭發。
將這一切都忍下,快到公堂的時候,東方清定定的停下來,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