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湯藥有問題
不多時，在玉兒的一雙巧手下，東方清的發髻已經收拾好了。
沒有塗脂抹粉，東方清頂著一張素淨的臉，帶著玉兒出了門。
“小姐，我這兩天和安娘出去置辦年貨的時候，聽到不少人誇讚白府的白曉嫣小姐孝順，都已經從東方府搬出來了，還每日都陪東方老夫人用晚膳哩，真是虛偽！”
玉兒又將聽來的八卦，倒豆子一般，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東方清見她義憤填膺的模樣，輕笑一聲，“你怎的知道白曉嫣虛偽？”
“先前聽綠蘿姐姐說了不少。”玉兒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先前東方府的事情，她都是從綠蘿那聽來的。
所以對欺負過自家小姐的人，都沒有好感。
不過這般的話，小姐不會責怪自己是道聽途說罷？
“她確實虛偽。”東方清似笑非笑的應和一句。
見東方清認可自己的話，玉兒越發的興奮了，一路上又說了不少雞毛蒜皮的事情。
眼見著快要到水雲軒了，東方清才放緩了腳步，安置道，“待會記得不要這麽多話，病人需要安靜。”
“是，小姐。”玉兒小雞啄米似的點點腦袋。
得到她的保證之後，東方清才抬腿徑直的去了後院。
進去之後才發現，院中隻有一位小廝正在灑掃，一眼望去，並沒有看到明音的蹤跡。
“你們老板娘呢？”東方清挑了挑眉頭，問道。
那小廝抬頭道，“今日又一批新的貨到了，老板娘接貨去了。”
東方清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過她隻在原地停留一會，便輕車熟路的去了那老嫗的房間。
相比前兩天，房中的血腥味已經消散不少，床上的人臉上的傷口，也沒有那麽可怖了。
隻不過人，還沒有醒過來。
“玉兒，你出去把藥煎了。”東方清吩咐道。
她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銀針。
二十四根銀針紮上去，床上的人緩緩的有了些動靜，但是還是沒有醒過來。
東方清一邊診著脈，一邊調試銀針。
她的神色時而輕鬆，時而緊繃，讓旁人看著都忍不住緊張起來。
沒多會，玉兒便回來了，不過是空著手的。
“不是讓你煎藥嗎？藥呢？”東方清挑眉問道。
玉兒有些無奈的擺擺手，“小姐，不是我不聽您的話，而是那個小廝太負責了，他說平日裏的藥都是他煎，方才也搶著煎藥，我拗不過他，所以就回來了。”
“那你幫忙將她的外衫掀開。”東方清道。
玉兒照做了。
外衫裏麵，就是包著傷口的白布，上麵還有星星點點的血絲。
東方清緩緩將白布撕開，與皮肉黏連的地方格外的小心。
床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疼痛，眉頭緊緊的擰著。
“嘶——”看著白布下麵滿目瘡痍的疤，玉兒倒抽了一口涼氣。
東方清早已見怪不怪了，她麵無表情的上了一層金瘡藥。
這個時候，小廝端著煎好的藥進來了。
“東方小姐，藥好了。”
“你先放這罷。”東方清下巴往旁邊挑了挑。
那小廝站在原地未動，麵兒上有些猶豫道，“老板娘說了，老夫人喜熱，待會藥涼了就咽不下去了。”
“那行，”將最後一道傷口包紮好，東方清順勢取了銀針，然後站起身來道，“把藥給我。”
小廝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遲疑，不過還是被東方清捕捉到了。
“我是大夫，我知道怎麽喂。”
東方清也不管他心中如何想，而是自己動手接過了藥碗。
她麵容上並沒有任何異常。
重新坐回床邊，東方清“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湯匙中的藥。
不動聲色的嗅了嗅味道，她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對，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一隻手端著碗，一隻手拿著湯匙喂藥，表麵上騰不出手的東方清，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手肘壓在老嫗的胸腹位置。
“咳咳——”
喝進去的藥，沒多會就被吐了出來。
再喝，再吐。
待一碗藥喝幹淨之後，也差不多吐了個幹幹淨淨。
東方清一本正經的起身，然後說道，“讓人來給她換身衣服。”
“東方小姐，可是這藥都已經吐了，是不是要重新熬過一碗？”一直站在旁邊的小廝說道。
“不必，”東方清想也不想的說道，“病人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能喝下藥，所以能喝多少是多少，剛才的量，已經夠了。”
麵不改色的胡說一通，從水雲軒出來之後，東方清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剛才那小廝，絕對有問題。
確切的說，整個水雲軒的人都有問題。
隻不過這問題從何而來，她現在還不清楚。
“小姐，現在回府嗎？”玉兒緊跟在後麵問道。
東方清搖搖頭，也不說話，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酒樓，坐下了。
“小姐，今日午時不回府用膳嗎？”玉兒又道。
“且先在這用點罷，今日出門出得急，肚子先在還空落落的呢。”
話雖是這般說，但是東方清的注意力一點也沒在這酒樓的膳食上邊。
她來此處，不過是因為這裏離水雲軒近，隻需抬眼就能看到的距離。
捏了捏有些發疼的眉心，東方清淡淡的衝小二開了口，“一盤錦雞，白玉豆腐，牛腩粉絲，暫且就這些。”
“好嘞客官。”
因著東方清尋的位置較為隱秘，能夠透過窗邊看到對麵水雲軒的動靜，但是外邊卻很難看到她們這桌。
“小姐……”玉兒又忍不住說起話來，卻被東方清製止了。
她將纖細的食指放在唇邊，然後目不轉睛的盯在外頭，“噓！”
雖不知道自家小姐在做什麽，但是不要打擾就對了，玉兒也很懂事的噤了聲。
約莫一刻鍾之後，方才點的菜便已經上齊全了，東方清遞了一雙筷子給玉兒，然後自己拿了一雙，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
“一起吃。”東方清道。
“這不好吧，小姐！”玉兒想推拒，但是扭不過自家小姐那執拗的目光。
她一開始動筷子的時候還有些拘謹，後來便放開了。
東方清的吃相非常斯文，她甚至都沒在吃，而是一直盯著外麵。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