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禁足
“玉兒，母親下廚，你去幫襯著些。”
東方清往外走之時，側頭朝身後的玉兒交代道。
玉兒心裏也清楚，自己這個做下人的，什麽能聽，什麽不能停。
“是，小姐。”她福了福身子，往後廚的方向去了。
彎彎繞繞的越過長廊，東方清雖父親來到書房，一路無言，暗沉的天色襯托得氣氛越發的凝重起來。
很快，便到了書房。
“父親直言便可，今日之話，女兒決然不會泄露出半個字。”東方清說道。
東方木輕輕地歎了口氣，“為父不是不信你，隻不過京中局勢，可能有變啊！”
東方清聞言，心下一驚。
以父親的立場，說京中有變，定然就是近來有大事發生了！
見她一臉嚴肅，緊接著東方木又道，“皇上也覺得，晉南一帶的事情頗有蹊蹺，所以為了萬無一失，才派了鎮南王領兵出京。”
“皇上竟也知道，事情可能有變？”東方清挑了挑眉頭。
孝文帝在位期間，頗有謀略，是不假。
但是依據她上輩子的經曆而言，若真是韓思彥布局，孝文帝是萬萬不可能看透的。
畢竟他上輩子表麵上是死在韓思成逼宮之下，實則是韓思彥給他下了慢性毒藥。
隻不過恰巧，在韓思成逼宮之時，毒發身亡罷了。
“皇上心中應許是清楚的。”
“那父親以為，女兒推測白大人是翊王的人，有幾成的把握能肯定？”東方清強壓下心中的浮躁，繼續問道。
這話一出，東方木的臉色越發的鬱結起來。
“沒有確切的證據，為父不敢斷言，隻不過近來好似有翊王在城外養私兵的傳言，若傳言為真，白宗譽極有可能就是翊王的人，而翊王，想要造反！”
將一番話聽了個完全，東方清麵色越發古怪起來。
父親可能不了解韓思彥，但是她心底清楚的不得了。
韓思彥在城外養私兵的事情，還是她命人泄露給韓思成的，在立府之後檢舉至皇上跟前，也是她早就算計好了的。
隻不過再加上白宗譽一事，就堪堪露出了韓思彥想要造反的野心，這似乎有些牽強了。
但是，若是父親都不知道其中的消息，有什麽事是被她遺漏的呢？
“老爺，小姐，夫人說馬上就要開膳了。”
心思百轉千回之間，外邊便傳來丫鬟傳膳的聲音。
“父親，這幾日上朝，切莫和兩位王爺，或其黨羽的人走得太近了，切記！”生怕有什麽防不勝防的事情，東方清叮囑了一句。
東方木看著眼前模樣雖稍顯稚嫩，但處事卻異常沉穩嫻熟的女兒，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他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了。
交代完之後，東方清才緩步的出了書房。
膳廳裏麵。
林氏看著父女兩過來，溫婉的展顏一笑，“快些來用膳。”
這幾日大哥不在家，東方清感覺偌大的宅子裏，都少了些什麽。
用膳的時候，也多了些孤寂的感覺。
不過這一切，她都沒有表露出來，畢竟母親性子多愁善感，這個時候觸碰不得。
膳後，她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
翌日，京中謠言四起。
“你聽說了嗎？皇上發現翊王擅自養私兵，將其禁足在翊王府了！”
“聽說了聽說了，好似還是翀王發現的呢，翀王這回可有了大功勞了，不然翊王造反的話，苦的可是我們百姓啊。”
“你懂什麽，翀王不也是為了自己考慮？把翊王拉下水，往後這皇位不就是他的！”
“……”
皇家的事情，百姓討論則視為大逆不道。
但是偏偏一個晚上的時間，謠言便都化開了。
就連今日的朝堂也是硝煙四起，直近午時還未散朝。
通正史府下人少，幾乎每日都是玉兒和綠蘿輪流著和安娘一同出去采買。
今日出府的便是玉兒，她性格活潑好動些，也打聽了不少消息回來。
“小姐小姐，”一進院門，玉兒就像隻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一般，興衝衝的往東方清身邊跑，“你知道嗎，今日京中有大事情哩！”
“什麽事？”東方清將手中的醫書放下，抬眸看向玉兒。
“翊王殿下因為養私兵被皇上禁足了！”因為興奮，玉兒的聲音也沒遮掩。
旁邊的綠蘿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雖說是在自家院子，說話做事也仔細著些，皇家的事情，也是咱們這些下人可以妄言的？”
知道綠蘿是在提醒自己，玉兒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知道了，綠蘿姐姐。”
說罷，她又手舞足蹈的朝東方清比劃著，“小姐，真的，現在外邊都傳開了呢！”
“知道了。”東方清麵兒上未見波瀾。
若是仔細瞧著的話，能看到她眉間隱隱的憂慮。
“小，小姐……”
見自家小姐對這些消息興致不高的模樣，玉兒一時間也有些捉摸不透了。
東方清揭了揭眼皮，換了個口吻說道，“日後再出府，多打聽打聽晉南一帶的事情。”
“是，小姐莫不是擔心鎮南王？”玉兒滿眼好奇。
綠蘿低嗔一句，“多嘴，少爺現在可也在軍中。”
也是。
玉兒點點頭，一想到這個，她的興奮勁也去了。
老爺夫人一家都對她不錯，自家小姐也沒有小姐的架子，所以她不希望這府上的人出事。
但是打仗，總會有死傷的。
莫名的，院中片刻就沉寂了下來。
此時此刻，行軍的官道上，因著連續走了幾天的緣故，將士們都原地修整了起來。
若是京中之人在此，便會發現，蕭笙墨並不在軍中，領軍的是滄狼軍副將葉秋雨。
而滄狼軍是蕭笙墨手底下的精銳部隊，此去晉南又統領著從安老將軍那接手的九萬餘將士。
整個隊伍前前後後，近十萬人。
修整的時候，葉秋雨也沒閑著，她從自己的馬上下來，然後走向角落裏穿著滄狼軍盔甲，氣喘籲籲的一人，意味不明的開了口。
“我看東方小姐謀略過人，醫術更是無雙，想來她的兄長也有些本事，沒想到就這幾日的路程就不行了，東方夕，看來我那日不該直接將你收編在滄狼軍麾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