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事出反之必有妖
旁邊的林氏聽了這般難聽的話,臉色已然是難看到了極點。
不過多年來的涵養,讓她不必和一個小輩計較。
況且這還在宮門外,裏裏外外這般多的人看著,丟人也是東方麗丟人,清兒必定不會吃虧。
不過她還是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兒。
隻見東方清不著痕跡的上前一步。
她語氣輕飄飄的,聽起來卻異常有力度。
“我說是誰在宮門外滿嘴噴糞?原來是你啊,第一次進宮,不懂規矩的話,東方麗,我勸你還是先回去學學禮儀吧,不然的話,你爹的五品烏紗帽,指不定被你作沒了。”
這話可不僅僅是恐嚇東方麗的。
宮裏這麽多的貴人,她隻要隨隨便便得罪一個,都可能給東方一族帶來滅頂之災。
但是東方清的“好意”,東方麗聽不出來。
她伸出食指指著東方清,語氣顫抖,“你,你竟嘲笑我第一次進宮!”
上回因著東方浩的品級不夠,不能帶官眷出席宮宴,東方麗可是和東方丹這等庶女一般,在府中待了許久。
現在好不容易有資格了,卻還要被東方清嘲笑。
她不服!
然而東方清並沒有給她報複的機會,她早已經挽著林氏的手,往宴會宮殿的方向走了過去。
方才蘇氏和東方府旁的女眷都在,沒有一個製止東方麗愚蠢的舉動,東方清自知她們想要借東方麗的手給自己臉子,但是她不屑奉陪。
入了宮門之後,便有引路的公公。
不出東方清的意料,這次因著接待使臣,宮宴的宮殿在麵積最大的明德殿。
安排好官眷們坐下之後,依次進來的便是男眷,還有嬪妃。
東方清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殿上的位置。
除去孝文帝和孝德皇後的位置,其他有四處皆坐滿了。
淑妃、德妃、賢妃和惠妃都聚齊了,東方清目光不著痕跡的從德妃身上略過,她眼底隱隱的滲著諷刺之意。
好歹也是上輩子喚過母妃母後的人,這輩子定然是要連著韓思彥一同,好好的“照顧照顧”,也讓這大錦的子民,這皇城當中的人,看看這端莊的德妃,到底是一個怎樣披著人皮的蛇蠍美人。
就她上輩子的記憶,這德妃私底下可是做過不少肮髒事。
正這般想著,大殿當中,便多了許多人。
和上次一般,按照男左女右的席位相對而立,隻不過這回中間並沒有屏風相抵。
東方清沉靜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邊。
女眷的位置是按照家族地位而坐的。
上回宮宴她們二房還在東方府中,就算東方府沒落,卻也是世家大族,所以位置還算靠前,但是現下二房已然被逐出族譜,單單憑借著父親三品官員的等級,她和母親是沒有資格和丞相夫人等平起平坐,在第一排的。
不過東方清很滿意現在的位置。
畢竟,她今天可不想出風頭。
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東方清忽的察覺到一道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自己身上。
東方清毫不掩飾的朝男眷那邊看過去。
赫然對上的是韓思彥那故作清澈的眸子,她有些厭煩的別開視線。
還以為是……
東方清想到心底那道清雋的身影,莫名有些煩躁。
“清兒,你是不是不舒服?”旁邊的林氏似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還以為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忙關切的問道。
東方清搖搖頭,“母親,並無不妥,不必擔心。”
“那就好。”
話雖是這麽說,林氏還是怕出了什麽紕漏。
這個時候,外麵一道尖細的聲音。
“皇上,皇後娘娘,善德公主駕到——”
皇上和皇後身著的皆是威嚴端莊的龍袍和鳳袍,以顯大錦國威,善德的裝束精細,頭上滿滿當當,足足有十指步搖,異常貴氣,配上那精致勾人的容顏,倒是吸引目光。
然而這個時候,除了東方清,並沒有敢打量首位上的幾人。
“恭迎皇上,皇後娘娘,善德公主!”群臣及女眷皆起。
而不等眾人坐下,外邊又是一道傳喚聲,“耶律王子,明珠公主到——”
從殿外進來的兩人皆身著紅衣,北辰明珠紅衣似火,無限妖嬈,耶律齊則是偏暗紅,襯得整張妖邪的臉,倒是陽剛了不少,別樣味道。
“耶律王子,明珠公主安。”又是一陣問安的聲音。
眾人皆驚歎於兩個人的天人之姿,北辰明珠似是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麵上不免有些得意。
下麵的東方清沒有想到的是,這般大的場合,善德竟不是同自己的母妃一同入席,而是和皇上皇後一同出場。
她心下越發的謹慎了些。
孝文帝今日應許是刻意要在北辰明珠這位北疆公主麵前,表示他大錦公主的地位。
“眾卿平身。”隻聽孝文帝神色淡淡的瞥了下方一眼,威嚴驟起。
“謝皇上。”
隨著殿前的人都坐定之後,北辰明珠和耶律齊上前行禮。
“北疆公主北辰明珠,給皇上皇後問安,祝大錦和北疆邦交世興!”
“鮮卑王子耶律齊給皇上皇後請安。”
沒有和北辰明珠一般獻上邦交賀詞,耶律齊的態度明顯的有些囂張。
席上的東方清眉心跳了跳。
這耶律齊不似北辰明珠,是來和親的,他是戰降過來進貢的,怎的擺不清自己的地位?
事出反之必有妖。
不等東方清細細的琢磨,殿中不少人都細細的議論了開來,孝文帝的麵色也略微陰沉。
沉默了半晌之後,孝文帝才道,“平身,坐下吧。”
使臣的席位,位於最前方,次於四妃,也是安得微妙。
待眾人都坐定之後,便有舞姬上來。
東方清注意到,善德竟咋呼也不打,便從孝文帝旁邊,到了韓思彥身邊坐下。
這一幕,不僅僅是她看到,北辰明珠也看到了。
她毫不避諱的張口道,“皇上,大錦的公主真是萬般受寵。”
這話倒是說的隱晦,若細細的解讀的話,有不少種意思理解。
孝文帝可不是有閑工夫解讀邦交國公主話的人,他是一國之君,想知道什麽,隻需開口一問便是。
隻見他威嚴的眉頭挑了挑,“哦?公主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