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軍師百慕全
今日是東方木被打入天牢的第二日,林氏看起來還是有些憂心。
見東方清今日並沒有出府的意思,她揣著步子來了東方清的院子。
“娘親。”正在院中練字的東方清,看到進來的身影,手上的筆尖一頓。
林氏點點頭,然後快步行至東方清旁邊坐下。
“清兒,你昨日說你父親的事情有主意,怎的這時還不見出府……”林氏緊張的問道,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不對,她又解釋了一下,“娘親沒有趕你出去的意思。”
看到林氏眼底的淤青東方清深知她昨日定然是沒有休息好。
她索性將手中的細毫筆放下,然後將手搭在林氏手上。
待林氏情緒緩和了些,她才淡淡的開了口。
“娘親,無需擔心,據說今日軍餉運送回來,難民們應當還會在京中待兩天,至少這兩日,父親是安全的,之後的事情,女兒再想辦法。”
“……好。”
知道自己太急於求成了,不該將壓力都施加在東方清一人身上,林氏也有些愧疚,便不再多言。
“母親,大哥呢?”打了一劑強心針之後,東方清轉移話題道。
想到東方夕,林氏的目光倏然柔和下來。
她輕聲細語道,“夕兒他在房中作畫。”
作畫?
大哥何時學會作畫的……東方清有些不解。
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的意外,站在林氏後方的安娘站出來說道,“清姑娘,夕少爺確實會作畫,那日夫人教他習字,正巧看到的,本以為夕少爺是在觀摩你的畫作,沒想到一問之下,竟是夕少爺自己畫的。”
“我近來並未作畫。”東方清淡淡的開了口。
這般想來,大哥的天資當也是萬裏挑一的。
“清姑娘的畫技據說比宮中的畫師還要精湛,不如現在去夕少爺院中,還可指點一二。”安娘提議道。
東方清點點頭。
如此甚好,她也想看看,自家大哥的畫作,究竟是何樣的。
說罷,一行人便去了東方夕的院子。
這個時候,東方夕恰巧在作畫。
畫的不過是最簡單的水墨畫罷了,並沒有其他旁的顏色。
東方夕本就生的俊俏,五官和東方清一般精致,但是卻又顯露了男子的陽剛之意。
現在一心投入到畫作當中,看起來卻是寧靜致遠,歲月靜好。
東方清不動聲色的繞到他後方,細細的觀察他的下筆。
卻發現,東方夕的繪畫技巧,和自己的極像。
眼看著眼下這一筆馬上就要劍走偏鋒了,東方清立馬指點了一下,“筆尖往左邊些許。”
倏然聽到旁邊的聲音,東方夕並不驚慌。
見是東方清,他反而有些興奮,“妹妹。”
“先把畫作完成了。”東方清見狀,無奈的歎了口氣。
大哥方才那模樣,遠處看過來還像是一個正常人一般,但是一開口,便能夠察覺到不對勁之處。
東方夕聞言,點點頭。
看著兄妹二人無憂無慮的模樣,林氏和安娘不知何時已經退出了房間。
通正史府倒是一點都沒有被東方木打入天牢的事情所影響。
這個時候,北街的一處華麗的府邸內,正廳裏不少人坐著,為首的人相貌不凡,談吐氣質均為上乘。
確是韓思彥無疑。
他淡淡的朝下邊的門客開了口,“此番江南水患一事,其中有一官員是二皇兄手下的幕僚,你們覺得當如何處置?”
“三皇子殿下,您說的官員,可是都轉鹽運使?”其中一人問道。
韓思彥淡淡的點點頭。
他將目光看向右側的人,目光卻是恭敬了不少,“先生認為,當如何借用這個契機,把老二拉下來?”
被韓思彥稱為先生的人,手中握著一把潔白的羽扇,時不時的煽動一下。
他麵容白淨,當是弱冠之年,全然不同於其他的幕僚,有年逾半百知非之年也有不惑之年的。
然而雖然他最顯年輕,但是謀略卻是最為豐富的,旁的幕僚都服他。
若是東方清在此,必定會認出,這人就是韓思彥奪嫡中最受重用的“軍師”,百慕全。
隻見百慕全思忖了半晌,然後一字一句的開了口,“掌管官鹽的官員,手中定然中飽私囊不少,這也是為何二皇子處幕僚多的原因。”
因為二皇子有錢。
後麵這句話,百慕全沒有說出口,但是在場的人都不傻,自然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幕僚皆為官員,都是需要銀錢籠絡的,而三皇子囊中羞澀,所以門客頗多。
大家都沒想到,百慕全會如此直言直語。
不過韓思彥看起來並不生氣。
他甚至語氣更柔和的問道,“那如何能夠拿到中飽私囊的證據,先生心中定然有數罷?”
“我知都轉鹽運使府中有一處暗道。”百慕全道。
暗道裏麵,自然留存的都是秘密。
這件事情相當於已然有了五成的把握,韓思彥心中大悅。
他忽的接著先前的話頭道,“今日本皇子高興,府中所有門客,皆發放五十斛祿米。”
五十斛祿米,相當於五品官員一年的俸祿了。
雖然不及銀錢實用,但是眾人心中還是高興的。
沒有人察覺到,暗處觀察的人,不動聲色的離開了原處。
“王爺,事情已經妥當了,三皇子私庫中的糧食已經盡數換出,三皇子今日還給門客發放了祿米。”暗一想到方才看到的場景,暗搓搓的匯報道。
王爺這一招真是高明,不費一兵一卒就把兩個皇子的明爭暗鬥拿到明麵上來了。
蕭笙墨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祁嶽一事後麵的大魚還未上鉤,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這個時候,暗一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又道。
“王爺,屬下方才回府的時候,好像看到耶律齊從西街的哪出府中出來。”
蕭笙墨聞言,挑了挑眉頭,示意他繼續說。
然而暗一此時麵露難色,“因著耶律齊動作太快,屬下並未看清。”
“無妨。”蕭笙墨垂下眸子。
西街的宅院,較為關鍵的,也隻有那麽幾處。
……
這個時候,運送糧草的將領,從宮中稟報過後,便押著糧草,去了城外。
難民們見狀,性質卻一點都不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