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深夜入宮
“蠱蟲的話，那就麻煩了。”方如語氣也沉重起來。
若是子母蠱的話，找到母蠱便可。
但是這樣擴散力如此強，數量這般多的蠱蟲，定然不會是子母蠱。
東方清點點頭，她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繼續說道，“現下府內的醫書並沒有記載過蠱蟲的，巫族的蠱毒，大錦的人士也不甚清楚，隻怕……”
隻怕還沒來得及找出解除的法子，難民們便已經熬不住了。
先前東方清並不怎麽急迫，但是現下蕭笙墨也中了蠱，她心底的擔憂也越來越濃烈了。
方如似是察覺到了什麽，她將目光放在床上。
“鎮南王也中了蠱毒？”
東方清點點頭。
方如思忖了半晌，然後一字一頓道，“皇宮裏有記錄蠱蟲的古籍。”
因著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當中，東方清並沒有注意到方如眼底一閃而過的恨意。
她聞言，眼前一亮，“師傅所言可真？”
上輩子她入主鳳儀宮的時候，雖然一心為韓思彥籠絡群臣，但是宮中的藏書，她也有所了解，並沒有見過什麽記錄蠱蟲的典籍。
也可能是她沒有仔細看吧，東方清這般想。
“確實。”方如點點頭，並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麽會清楚。
東方清這個時候也來不及追究這些，她當即去了東方木的院中。
“父親！”
正在院中納涼享受和林氏二人的美好時光的東方木，忽的聽到一道急切的聲音。
他轉頭一看，見是東方清，神色不由柔和下來。
“清兒，可是有事？”
東方清也不拐彎抹角，她點點頭，然後說道，“清兒已然發現難民們的身體異常是為何，和巫族有關，還請父親和清兒一同進宮，向皇上求個恩典，清兒想要翻閱宮中的典籍。”
竟是和巫族有關？
巫族向來和鮮卑族一般，視大錦王朝如水火。
如果此事真是巫族所為，那牽扯的事情便多了。
東方木原本柔和的目光嚴肅起來，他道，“為父收拾一番，便同你進宮。”
見他應允，東方清急切的神情也收斂了些許，恢複了平日的冷靜。
一旁的林氏見自家女兒片刻也停不下來，不由有些心疼，她道，“清兒，你也別光顧著別人，你看你這段時間都瘦了，若是這事情安定下來，你便好好歇著吧。”
“我省的得，娘親。”東方清點點頭。
這個時候她忽的想起，蕭笙墨此時還在她房中，必須要在進宮之前處理了。
東方清拎著裙角，又往自己院中跑過去了。
見方如在房中守著，她淡淡的鬆了口氣，然後吹響了暗二給她的哨子。
不多時，房中便出現了兩道熟悉的身影，是暗一和暗二。
方如先前便是被這兩人救下的，所以對他們並不生疏。
東方清指著床上的人道，“你們先把人帶回王府，銀針的位置不要挪動了，在我沒有找到根治的法子之前，保持原樣便可。”
暗一暗二還未來得及應聲，東方清便疾步的出了院落。
早已換了官服在府門前候著的東方木，見東方清過來，便吩咐車夫出發。
因著也不懂醫術方麵的事情，一路上東方木都沒有多問。
不多時，兩人便進了宮。
“東方大人，這麽晚了，你怎的過來了？”遠公公杵在皇極殿門口，見東方木父女過來，心下暗道定然有事。
果不其然，隻見東方木淡淡的開了口，“遠公公，本官有事找皇上商議，還勞煩公公報備。”
“東方大人哪的話，不麻煩的。”
在宮中這麽多年，混到太監總管的位置，遠公公察言觀色的本事，要說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
他話音一落，便一甩拂塵，往殿中去了。
不多時，他便出來了，“東方大人，東方小姐，皇上讓你等進去。”
東方木點點頭，抬腿便往裏麵走，東方清緊跟其後。
“臣東方木，臣女東方清見過皇上。”兩人行了禮，便聽到龍椅上傳來一道深沉的聲音。
“愛卿不必多禮，起來吧，不知你等如此晚進宮，所謂何事？”
東方木扭頭看了一眼東方清。
東方清會意，上前一步說道，“皇上，臣女發現難民們這次突發的疫病，並不是瘟疫，而是蠱毒，因著臣女對巫族的蠱術不甚清楚，外麵的醫書上也沒有記載，臣女想著皇宮當中的典籍，可能會有一二的記錄，便懇請皇上，讓臣女一探一二。”
“既不甚清楚，你又如何知道是蠱毒？”孝文帝沒有一口答應，而是定定的看向殿中的少女。
東方清麵色未變，她解釋道，“回皇上，先前臣女便和父親一同，在皇倉當中發現了些許藥粉，本以為是毒藥，但是臣女發現僅僅是藥引，一番的不對勁之處，臣女便鬥膽推測，當是蠱毒。”
用的推測二字，東方清也不知能否打發了孝文帝。
皇極殿中半晌沒有動靜。
正當東方清覺著無望之後，便聽到殿上傳來二字，“準了！”
“遠公公，帶他們去藏書閣。”
“謝皇上！”見他鬆口，殿前的東方木和東方清臉色也鬆動了些許。
從皇極殿出去之後，兩人便跟著遠公公去了藏書閣。
藏書閣的位置處於整個皇宮的中間，夾在朝堂和後宮之間。
行了一刻鍾的功夫，才堪堪看到藏書閣的大門，然而看到從裏麵出來的人時，東方清眉頭下意識的擰了擰。
那人正是韓思彥。
顯然，他目光也看向了這邊。
走近了之後，東方木才行了一禮，“三皇子殿下。”東方清不情不願的緊隨其後。
卻聽韓思彥道了一聲“免禮”之後，目光轉向遠公公，“遠公公，這般晚了，這是作何？”
“皇上令東方小姐來藏書閣尋找難民們疫病的線索，所以老奴便將人領過來了。”
韓思彥聞言，目光微動。
他淡淡的看向月光下清麗脫俗的東方清，然後唇齒張合，“既如此，正巧本皇子有時間，東方大人和東方小姐應當對藏書閣不熟悉，本皇子可以為你等引路。”
當朝三皇子殿下引路，聽起來是殊榮，但是卻令人有些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