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看診
因著心情不好，東方清今日早早地用過晚膳便歇下了。
沒有忘記還要給蕭笙墨看診的事情，第二天一早，東方清便早早地洗漱好，讓安娘給自己梳了一個簡單的飛仙髻。
用早膳的時候，她透過內閣門，瞥了一眼院子裏正在指揮二等丫鬟灑掃的藝璿，似笑非笑的開口問道，“昨日回院的時候，藝璿似乎沒有一同回來？”
一旁的安娘點點頭，“是，奴婢猜著應該是被老夫人留下了。”
“這兩天注意著點。”東方清說罷，便放下了手中的食勺，一副吃飽了的模樣。
她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臨了還不忘落下一句，“我今日出門有事，不論何人過來，就說我不見客。”
“若是夫人……”安娘麵露猶豫。
東方清聞言，並沒有回答，而是抬腿出了院落。
她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安娘搖頭歎了口氣，暗道，“清姑娘果真還在生氣。”
因著蕭笙墨已經看穿了自己是女扮男裝，東方清今日索性沒有喬裝打扮，她也沒有走偏門，而是從東方府的正門大搖大擺的出去了。
沒多會，東方清便到了順德藥鋪。
李大夫看著女裝的她，老臉一怔，反應過來之後，依舊熱情不減，“東方姑娘，你來了，主子已經等候多時了。”
東方清點點頭，她可沒錯過李大夫嘴裏的那聲主子。
原本還以為蕭笙墨隻是仗著鎮南王的名號，過來此處治病，現在看來，可能其中還有更多的彎彎繞繞。
不過片刻功夫，兩人便進了內院。
院中，蕭笙墨一襲黑袍，俊美異常，氣息神秘而又內斂。
東方清差點又要被他無暇的容顏晃花了眼，她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視線。
倒是蕭笙墨，並不避諱的上下打量了東方清一眼，他淡淡的開了口，“東方姑娘今日好生漂亮。”
雖是誇讚，但是東方清絲毫聽不出真心。
毫無波瀾的話，像是在念台詞，但是從蕭笙墨嘴中出來，又莫名多了一絲怪異。
畢竟鎮南王可不像是會誇女子的人，他避女子，普通蛇蠍。
東方清還記得上輩子有一位官家小姐看上了他，他便當著皇上的麵將女子的手斬下來了，而皇上的態度很是包庇，第二日，該官眷家裏就被滅了滿門。
世人皆言是鎮南王所做，從那之後，蕭笙墨在外界的傳言就從溫潤的京都第一美男子，變成了殺神。
後來，威名赫赫的鎮南王東征北戰，拿下無數戰功之後，便戰死在了沙場。
思及此，東方清不由自嘲的扯了扯唇角，真是世事難料。
而這個時候，李大夫碰了碰東方清的手肘，然後試探道，“東方姑娘，可以開始診斷了嗎？”
回過神來的東方清有些不自在，她點點頭。
然而一抬眸，便對上了蕭笙墨深邃的眸子。
怕被看出什麽來，東方清故意側頭，指了指房間內的床鋪，“躺下。”
這命令的語氣，讓李大夫一驚。
東方清隻覺得空氣中有什麽動了一下。
蕭笙墨隻是狀似無意的瞥了暗處一眼，隨即淡然的躺在了床上。
這時，李大夫善意的在東方清耳邊提醒道，“東方姑娘，下回切記千萬不要對王爺如此態度了。”
“嗯……”東方清隻是敷衍的應了一聲。
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李大夫心裏對這個小姑娘很是擔憂。
別人不知道主子的“本性”，他還能不知道嗎？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東方清的動作給吸引了。
隻見東方清抬手在蕭笙墨的頭部摁了幾下，身上的幾處位置也確認了一遍。
李大夫知道，這是認穴，因為每個人的身體情況都有些許偏差。
隨即，東方清拿起一旁的金針，率先朝百匯穴紮了過去，然而針還沒下去，暗處便飛過來一顆小石子。
不過床上的蕭笙墨動作更快，石子還沒接觸到東方清，他便彈了彈手指。
霎時，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在空中化為了齏粉。
東方清麵色一冷，“要是鎮南王不想治，大可直說，不必如此拐彎抹角。”
這話一出，旁邊的李大夫額角的汗珠都滲出來了，他可不想因著自己在中間牽線治病的緣故，讓這小姑娘命喪此處。
蕭笙墨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模樣，但是室內的低氣壓已經昭示了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房中的幾人，包括暗處的暗影，心思皆是百轉千回。
唯有東方清，跟個沒事人一樣。
沉默了幾息之後，蕭笙墨突然沉聲，“暗一，下去領罰。”
暗處的人無聲無息的走出來，單膝跪地，“主子，屬下懇請治療完畢後回府受罰！”
怎麽，不放心她？
“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本姑娘不敬是吧？”東方清似笑非笑的朝暗一挑了挑眉頭。
她不動聲色的拍了拍暗一的肩膀，手上粘的東西悄聲無息的進了暗一的衣裳裏麵，而他還渾然不覺。
蕭笙墨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隻當沒看見，他看著暗一，聲音變厲，“翻倍受罰，下去！”
見沒有回旋的餘地了，暗一警告的瞥了東方清一眼之後，便施展輕功離開。
房間裏氣氛微妙，方才耽誤了太多時間，東方清接下來一心開始診斷。
兩個人都不說話，又是在治療當中，李大夫有問題也不敢多問。
沒過多會，金針已經全部入了穴，蕭笙墨的額角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足以看有多痛苦。
不過東方清十分佩服這個男人，都這個時候了，還是保持著原來麵無表情的模樣。
“鎮南王的病症，是不是一個月發作四次，有兩次在初一十五？”末了，東方清擦了擦手問道。
已經查出了病情，但是她故意沒有取下蕭笙墨身上的金針，為的就是讓他多吃一會苦頭。
畢竟她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
聽到她的話，李大夫點點頭，“確實如此，但是看似有章法，卻又沒有章法的發作時間，困擾了老夫已久。”
“這有什麽好困擾的？”東方清一副看傻子的模樣看向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