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藥
翌日清晨，因著要去書堂上課，所以東方清早起了半個時辰。
“安娘，待會大哥要是找我，你便帶他去娘親那裏，與娘親一同去祖母那裏請安。”東方清在梳妝的時候，還不忘細細的叮囑安娘。
“安娘明白。”
去書堂上課唯一的好處便是不用去蘇氏那裏請安。
但是東方清並不樂意，她放心不下東方夕。
這個時候，已經拿好書匣子的藝璿在旁邊提醒道，“小姐，該出發了。”
東方清挑眉瞥了她一眼，隨即起身。
昨日一日未見藝璿，安娘之前處罰完之後，也隻簡單的匯報一下，看她原本姣好的麵容至今還紅腫著，態度也乖順不少，東方清很是滿意。
書堂在東院，她的大伯，東方靈的父親一房的院子。
蘇氏的心偏得，可確實有些明顯了。
不過，東方清不在乎。
她到書院的時候，東方靈四人已經在那侯著了，白曉嫣目光不善的瞥了她一眼，而後狀似無意道，“今兒還是第一次見清姐姐來書院呢。”
這話一出，向來就喜歡掐尖出頭的東方麗刻薄道，“第一次來就這麽晚，好沒有禮數！”
東方麗是東方老爺子庶出三房的嫡女，性格和她母親一樣，不分輕重，偏偏又行事高調，一點都不討喜。
東方清向來就知曉她的性格，所以也沒有多言。
她淡淡道，“先生還沒來，所以我並不算晚到。”
“你，牙尖嘴利！”東方麗不服。
“好了，都是姐妹，何必多言？”說話的是東方靈。
她是族中的老大，平日裏知禮數，行事規矩，又頗得老夫人歡心，所以說話最有力度。
果然，她剛開口，東方麗就不甘的收了嘴。
而白曉嫣則是在一旁細細思索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多會，蘇氏請來的教習先生就到了。
“先生好。”以東方靈為首，姐妹四人皆起身問好。
唯有東方清，慢悠悠額的起身，態度好不散漫。
教習先生滿意的環視了一周，最後將視線定在東方清身上，他麵色微微沉下，“你是東方清？”
“是。”東方清不卑不亢的頷首。
見她回應，教習先生眼底劃過一抹精光，“既然是第一天來上課，那麽我先出題考考你，看你在院中修習得如何。”
從未上過課，何為修習？
擺明了就是想讓她當中出醜，東方清不用回頭都知道，白曉嫣和東方麗臉上的幸災樂禍。
不過打錯算盤了，東方清眸子微微眯了眯，麵色沉靜道，“先生請問。”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是以何意？”
東方清默，但是她手下，卻不動聲色的在教書先生身上撒了點藥粉。
半晌之後，教習先生不悅的打破書堂內的沉寂，“東方清，你為何不答？”
回應他的，是一道坦蕩而又清亮的女聲，
“我不會。”
“如此簡單的問題都不會，按規矩，得挨十個戒尺！”教習先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仿佛東方清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看著他拿著戒尺靠近東方清，白曉嫣眼底閃過一抹興奮。
這個時候，東方靈站起身來道，“先生，我來回答。”
麵對東方靈，教習先生的態度好了不少，他嫌惡的瞪了東方清一眼，隨即走到東方靈身旁，“那便你來答。”
然而他話音剛剛落下，便感覺腹中不太舒服。
接著，一道響動聲打破了書堂的安靜。
“噗——”
聲音是從教習先生的屁，股後麵傳來的，而且還不止一聲。
聞聲，東方麗和白曉嫣兩人臉色都異常厭惡，就連向來淡定的東方靈臉色也不太好看起來，唯有東方靈的庶妹東方丹，依舊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東方清好整以暇的看著書堂裏的鬧劇。
不過是給這先生下了一點無色無味的瀉藥，沒想到這麽快就見效了。
她估摸著事情傳到蘇氏耳朵裏，這教習先生也沒得做了，便率先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安娘看見她，有些詫異，“清姑娘，今兒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老奴看其他小姐上課，得晌午才下學哩。”
“教習先生身體有些不舒服，提前下學了。”
東方清回答的含糊。
她手下的動作依舊不停，換上了昨日出門的男裝，然後在臉上比劃了幾下。
安娘瞅見她的動作，突然想起來什麽似得，開了口，“對了，清姑娘，我今天聽說，昨日去的那家藥鋪，醫死了人，今日正在鬧事呢。”
東方清詫異了一秒，隨後眉頭緊鎖。
不用想便知道死的是昨日的那名婦人，不過李大夫的藥方雖然有錯，但是不至於醫死人。
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東方清尋思了兩秒之後，便舒展開了眉頭，她理了理衣服，往外走去。
“清姑娘，您今兒這是又要出去。”安娘攔住她。
東方清點點頭，“我今天想自己出去走走。”
安娘有些無奈，但也沒有跟上去。
昨天走了一遍偏門，東方清今日端的是輕車熟路。
和昨日一樣，今天也是出門尋藥材，藥鋪裏沒有，她便去其他商販那裏尋，雖然大錦王朝對藥材的管製非常嚴格，不過總有私販。
這個時候的順德藥鋪，李大夫是一個頭兩個大。
昨日過來醫治婦人身亡，導致今日藥鋪門口堵了一大堆人，有看熱鬧的，有討，伐他的，這嘈雜的情況，令人頭疼。
作為京都最大的藥鋪，他並不懼怕生意會有所影響，但是他醉心醫術這麽多年，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別人對他醫術的質疑。
質疑？
李大夫突然想到什麽似得，眼前一亮。
昨天不就有個小兄弟質疑他？沒準那位小兄弟的醫術在他之上！
李大夫心裏頓時清明起來，他將藥鋪裏的小夥計拉過來，低低的叮囑了一句，“鬧事的人，該怎麽賠償就怎麽賠償，不要讓人訛了去，我還有事，這邊你先頂著。”
藥童還沒反應過來，李大夫就從偏門走的沒影了。
而這個時候，東方清正在附近的攤子上找藥材。
忽然，她聽見一道略微有些耳熟的聲音。
“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