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二十大板
“怎麽回事?一天天鬼哭狼嚎的!”蘇氏擰著眉頭,盡顯不耐,隨即她將目光撇向一旁,淡淡道,“劉媽媽,出去看看。”
東方清麵色沉靜,實則眉宇間淡淡的顯露了擔憂。
因著是在蘇氏的院子,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就衝出去,不合禮數。
好在劉媽媽很快就將伺候的丫鬟還有東方夕領進來了,她道,“老夫人,沒什麽大事,就是夕少爺打碎了一疊糕點。”
東方夕打碎了糕點?
東方清聞言冷笑,雖說自己這兄長心智和五歲孩童一般,但是林氏平日費心的教養,他在禮數方麵雖不成熟,但是萬萬不可能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
果不其然,東方夕一聽見劉媽媽的話,就立馬止住了哭聲,反駁了回去。
“你胡說,才不是我打碎的,明明就是春雨打碎的!”
這話一出,一旁的春雨當即一副被冤枉的的模樣,“夕少爺,您可不能冤枉奴婢啊,明明是今天的桂花糕味道不稱您的心意,您才一怒之下打碎了,現在卻…現在卻怪奴婢……”
春雨說到後麵,已經控製不住委屈,開始嗚咽起來。
一個有理有據,一個卻像是無理取鬧的孩子。
明眼人不用想,都知道怎麽判斷,何況是本就對東方夕這個傻子厭惡極了的蘇氏。
她不耐的揮了揮手,“行了,春雨,你起來。”
緊接著,她又道,“東方夕過於頑劣,就罰抄一百遍詩經吧,沒有抄完不許出院!”
話音剛剛落下,東方夕原本就通紅的眼睛裏滲出了兩顆碩大的淚珠,他有些無措的看向東方清,嘴裏還委屈的喃喃,“清清,我沒錯,我不要抄詩經……”
一直不語的東方清,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遂邁開一步站了出來。
“祖母,我有話說。”
“怎麽,你對老身的處置有疑議!?”蘇氏麵色不善的揭了揭眼皮,語氣裏不甚威脅。
東方清一臉坦蕩,“確實。”
她話音剛剛落下,便聽到旁邊傳來幾道抽氣聲。
蘇氏的麵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她原本側臥的身子已經坐直,一隻手扶著胸口的位置,顯然是氣急。
旁邊的劉媽媽語氣不善的提醒,“清姑娘,你這樣對老夫人說話,實屬大逆不道!”
東方清瞥都沒瞥她一眼,而是繼續說道,“祖母,我認為您罰的輕了。”
“嗯?”蘇氏訝然,呼吸也逐漸的平穩下來。
旁邊的東方夕聞言,淚珠子落得更多了。
東方清餘光瞥見他純真的模樣,心底暗自道了一聲歉,頓了頓之後,有理有據道,“孫女認為,兄長雖然心智不足,但是也是知書達禮的年紀了,如果當真做出了這麽沒有禮數的事情,確實該罰,還應該狠狠地罰!”
說到這裏,她話鋒一轉,“但是如果兄長是被婢女汙蔑,那東方一族裏麵,容不下欺主的奴才!”
“所以還請祖母,讓孫女把這件事情查清楚了!”
忽然拔高的聲音,讓旁邊原本沾沾自喜的春雨心頭一震。
她心裏浮現一抹害怕,遂求助的瞥了主座上的老夫人一眼。
蘇氏斂了斂眉頭,一口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若是繼續推拒,未免太過於刻意,她冷著臉道,“你當如何查證?”
“很簡單,”東方清微微頷首,“春雨方才說兄長是覺得糕點味道不好才怒摔碟子,我觀兄長好像並沒有食用過任何食物的痕跡,如此一來,隻需檢查一番便可下定論。”
東方清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她心裏早就留了個心眼,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春雨聞言,麵色一僵。
方才急著給東方夕一個下馬威,糕點她碰都沒有讓他碰就摔了,現在這樣,該如何是好……
蘇氏也是年過半百的人精,什麽風雨沒見過?
她一看春雨的神色,便知今日的事情,估計不成,但是事已至此,她歎口氣,“劉媽媽,檢查吧。”
知道東方清是在幫自己,東方夕一臉純真的張嘴配合檢查。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劉媽媽便檢查完畢了。
她搖搖頭,似乎有些遺憾。
“回老夫人,夕少爺確實沒有用過糕點。”
蘇氏麵色一厲,目光狠狠地盯著春雨,“大膽!春雨,誰給你的膽子汙蔑夕兒,還差點將老身蒙蔽了過去!”
看著蘇氏這番撇清關係的做派,東方清冷笑不止。
方才她還連名帶姓的稱呼東方夕,現在心虛了便是夕兒了?
春雨慣來在各個院子都吃得開,為人也靈活,她眼珠子一轉,立馬就辯解道,“老夫人,奴婢方才自己不小心打碎了盤子,害怕責罰才將責任推到夕少爺身上,奴婢實在是鬼迷心竅了……還請,還請老夫人責罰!”
“無規矩不方圓,你是老身院子裏的人,自然要罰的重,如此一來,便罰你洗府內上上下下所有的衣裳,時限一月。”蘇氏故作嚴肅道。
嗬——
東方清差點都要笑出聲來了。
不是皮肉之苦,還稱罰的重?既然沒有誠意,那她便再加一把火!
“祖母,孫女以為,奴大欺主,單單洗衣服還不足以讓人信服,”東方清挑了挑眉頭,清冷的看著蘇氏,眼底還藏著一抹幾不可查的譏諷,“再加二十大板,才成規矩。”
看著東方清認真的神色,蘇氏都不由要重新審視這個孫女了。
她也懶得裝下去,語氣都冷硬了不少,“就按你說的辦,你退下吧。”
二十大板!怕是會要了半條命。
春雨整個人都驚了,她求饒道,“老夫人,老夫人我錯了,求求你別罰我,這件事情還是你……”
話還沒說完,蘇氏麵色就變了幾變。
她狠厲的瞪了劉媽媽一眼,“還不快把人拖下去?”
這些暗中的小動作,東方清隻當沒看見,她一把將東方夕拉過來,然後行了一禮,“祖母,孫女就先告退了。”
出了內院之後,東方清命人領了東方夕回去,自己則觀完了春雨的刑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