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回幼時
“嘶——”
劇烈的頭痛襲來，腦海像被什麽攪爛了一般，東方清狠狠皺著眉頭睜眼。
她支撐著身體想要起來，卻打翻了床邊的青瓷碗。
“砰”的一聲，頓時引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清姑娘，你身子還虛弱，起不得！”一個身著青灰色粗布衣衫的老婦疾步走進來，臉上的紋路因為擔憂擰在一塊。
見狀，東方清登時怔住，一言不發。
這是……安娘？
從小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奶娘！？
她不是在皇宮裏麽？怎麽會在這兒？
“清姑娘，往後可不要再淋雨了，你睡了兩天兩夜了，二夫人和奴婢都急壞了！”
安娘說著將她安置好，眼底的心疼真真切切。
看著她目光呆滯，臉色慘白如紙，安娘心頭肉都揪在一起。
東方清驚愕的掃了一眼周遭，所有物品陳設都一如三年前的模樣。
“清姑娘……清姑娘？”
安娘見她發愣，不由得皺眉喚了幾聲。
“安娘，你說我淋了雨？”她壓住心底的猜測緊張的問道。
聞言，安娘點點頭，給她掖了掖被角，“清姑娘，既然老夫人心裏隻有白姑娘，往後咱們就不要再爭了好麽？那日看的奴婢心底難受的緊，卻如何都勸不動。”
話音落下，東方清腦子裏轟的一聲，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前兩日是不是祖母的壽辰？”
安娘見狀有些奇怪的點頭。
得到肯定，東方清心裏咯噔一聲，若是沒記錯，祖母壽辰一過，她那心智不全的哥哥便便喪命於玉清池！
想到此，她急不可耐的從床上爬下來，連鞋子也顧不得穿，直直的狂奔出去，來不及理會安娘的呼喚。
安娘不放心她這樣子，連忙緊趕慢趕的跟上去。
東方清緊緊的捏著掌心，奮力的疾跑著，心髒止不住的劇烈跳動。
哥哥，你千萬不能有事！
無視路上下人怪異的目光，東方清使勁全身力氣，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玉清池。
果不其然，她的哥哥東方夕正在湖水裏沉浮掙紮，虛弱的喊著救命。
她焦急的望了一眼四周，什麽能用的都沒有，一咬牙，她便猛的跳了下去。
“哥，你快拉住我的手！”
她著急忙慌的叫喊著，盡力的遊過去。
“清……清……”
東方夕明顯已經撐不住了，雙手胡亂的揮舞著，整個人開始往下沉。
見狀，她緊緊咬牙拉住他，碰到東方夕的那一刻，她的手臂牢牢的圈住他的腰。
“哥，你再撐一會兒，不能睡！”
東方清死死的拉著他往前遊去。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之時，終於看到了安娘的身影。
“清姑娘！”
安娘一見到她拉著一個人在水裏，急得心都懸了起來，連忙衝過去。
“快幫我把哥哥拉上去。”東方清一手緊緊的抓著池岸，一手將東方夕牢牢圈著。
安娘一時間顧不得問許多，和她一起使了蠻力才將東方夕弄到岸上。
見狀，東方清鬆了一口氣，抓著池岸的手猛的一滑，整個迅速往後掉。
“清姑娘！”安娘見狀嚇得不輕，趕緊伸手道，“你拉住奴婢，奴婢將你拉上來！”
聞言，她深吸了口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遊過去拉住安娘的手。
好不容易爬了上來，她直接癱倒在安娘的懷裏，氣喘籲籲。
看著渾身濕淋淋的東方清，安娘心底擔憂的緊，“姑娘，你身子還沒好，如今又浸了水，怕是更要嚴重起來。”
她垂眸看著因嗆水太多昏迷的哥哥，心裏緊揪揪的，麵色凝重不已，“不打緊。”
還沒來得及多喘幾口氣，她便挺著身子在他胸口用力的按壓，隨後又掐上他的人中。
“咳咳咳——”
廢了半盞茶的功夫，東方夕才有了反應，接連吐出好幾口水。
看著他慢慢睜開眼睛，漸漸有了轉醒的跡象，東方清卡在嗓子眼的心猛的落了地。
眼前忽然傳來一陣眩暈，她眼前一黑，身子往後一仰就暈了過去。
等她再有意識時，一張小臉已經被蹂-躪的不成樣子。
睜開雙眸，東方清一眼便看見了哥哥的身影。
“清清醒了，清清醒了！”
見她一醒，東方夕眼底的欣喜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來。
看著眉清目秀的哥哥，想起他如今隻有五歲孩童的心智，東方清心底湧起的酸澀和暖意深深交織著。
突然，外頭傳來一陣細細的聲音，東方清眼眸一跳，連忙捂住他的嘴。
“哥哥，先別說話。”她壓低聲音道。
聞言，東方夕認真的點了點頭。
她鬆開手，輕手輕腳的下床，循著聲音往門邊走去，東方夕蹙了蹙眉頭，好奇的跟在她後麵。
將耳朵貼在門上，她聽見了母親林氏的聲音。
“我不是叫你好好地跟著大公子麽？你怎麽辦事的？”
林氏緊緊皺著眉頭，有些憤怒的看著眼前的丫鬟桃溪。
桃溪垂著頭，畏懼的哆哆嗦嗦道，“奴婢……奴婢一直跟著大公子，可白姑娘的貼身丫鬟突然出現叫走奴婢，奴婢半路覺得不對勁，連忙趕回來，結果就看到白姑娘身邊的人………”
話未說完，卻已經不言而喻。
林氏攥了攥手心，臉色氣的一陣青白，“又是她，仗著母親寵愛就可以為所欲為，連人命也不顧了嗎？！”
這話落進東方清耳裏，她心頭也頓時激起一股怒火。
若不是她重生歸來，知曉將要發生的事情，哥哥今日就要命喪於玉清池！
秉了一口氣，東方清眯了眯眸子，徑直將門推開。
“母親，此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她眸光堅毅的說道。
聽見動靜，林氏轉身看到一臉蒼白，毫無血色的女兒時，麵色一凝。
“清兒，你怎麽起來了？快回床上待著！”
她卻一把握住林氏的手，“往日出了什麽事您都是自己扛著噎著，但今日哥哥險些溺亡，此事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看到她眼底的怒火，林氏有些驚訝她的轉變，從前性子蠻橫無理，隻會討好別人的女兒怎麽似乎不一樣了？
“清兒，你……”
“母親，您聽我說，如果咱們再這樣忍氣吞聲，隻會助長他們的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