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瘋狂的念頭
「東州真的即將迎來一場浩劫嗎？」
不知何時，恆然大酒店裡的賓客，已經離去。
張恆坐在豪華客房之中，手裡拿著一杯紅酒，在他對面的，是憂心忡忡的陳菲。
「你難道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嗎？」
張恆抿了口紅酒，淡淡說道。
「不……當然不是，只是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驚人了，兩億人的遷徙啊，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陳菲搖了搖頭，苦笑說道。
她不禁回憶起之前，當張恆提出要搬走東州兩億人的時候，眾人的震驚表情。
別說是那些富豪，就是從京城來的那幾個身份尊貴的專員，也處於懵逼狀態。
尤其是當張恆以一種平淡的語氣，述說在未來，東州將有浩劫降臨，若是不肯離去，那麼便是死路一條的時候……眾人幾乎忘記了對張恆的敬畏，下意識的開始詢問這其中的細節。
但張恆什麼都沒有說。
他只是淡淡的將此事說出，信不信，似乎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此事，事關重大，若是之前張恆這麼說，沒有人會相信，怕是覺得他會是個瘋子。
但是現在，張恆剛剛斬殺蛟龍，震驚華夏，幾乎是如同神明一般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會無聊的開這種玩笑嗎？
而且，最關鍵的是，東州已經有妖怪入侵了，眾人展開了聯想，認為這是一個前兆。
事實上，即便是張恆不這麼說，東州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準備要離開這個危險之地了。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東州雖然暫時太平了，但是畢竟出現過妖怪作亂的事情，誰能保證會不會再有此類事件出現？有的人甚至已經想到要出國。
綜合多方因素考慮，眾人決定，相信張恆，按照他所說的，去辦此事。
軍政商三界大佬合力，所能爆發出的力量是驚人的，再以「張仙師」的名號去辦此事，以他如今的聲望，除了極少數不願意背井離鄉的人，其他想要活命的人，定然都會選擇離開。
至於這兩億人該分配到哪裡去，自然不需要張恆考量，留給這些世俗的大佬們傷腦筋便足夠了。
「你錯了，兩億的人遷徙，只是一件小事。」張恆看著陳菲，淡淡說道：「兩億人的死亡，才是大事。」
陳菲的臉色瞬間凝固，她忽然間低下頭來，也拿起一瓶紅酒，咕嘟嘟的喝了大半，然後略顯朦朧的看著張恆。
「若是如此危險，那你會有麻煩嗎？」
張恆有些詫異。
在他提起這兩億人的危險之時，所有人的反應都是震驚，恐慌，然後開始衡量利弊，思考該如何行事……沒有一個人，會想到張恆的安危。
可是陳菲，卻是真心實意。
在感情上已經並非小白的張恆，不難看出陳菲逐漸隱藏不住的情愫，只不過他看破不說破，心中一嘆，表面上卻是舉杯。
「你放心，這世上還無人能殺我。」
陳菲凝視著張恆，臉上也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拿起瓶子與張恆碰了碰。
「干。」
……
少許之後，張恆猶如一道青煙，悄然散去。
再出現之時，已經是靜海市最高的明珠大廈頂端。
夜風吹拂，他背著雙手，長發飄揚，俯瞰著底下這個霓虹的城市。
他看的出來，有的位高權重之人，已經得到了消息，選擇了率先離去。
這種做法，是自私，但同樣也是必須的流程。
普通的老百姓看到這些大人物一個個都走了，這才會打消僥倖心理，跟緊腳步。
人群如螞蟻，匆匆而過。
這繁華而美麗的城市，也不知道在將來，還會剩下多少。
一抹憂傷，在張恆心中緩緩浮現。
「本尊竟然已經開始多愁善感了。」第二元嬰不知何時出現，他懷中抱著青索劍，哂笑說道：「你和前世相比，差的太多了，前世的你，才是真的強大，而現在的你，破綻重重。」
張恆知道他此言是什麼意思。
前世的自己，孤家寡人，一心求道，孓然一身，了無牽挂，自然無所畏懼。
但這一世，卻多了太多牽挂。
「但和前世相比，這一世的我，才更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么？」
張恆沉默少許，淡然一笑。
「這倒也是。」第二元嬰聳了聳肩膀，說道：「不過，既然有血有肉，那麼陳菲的感情，你不接受，不是等於傷了她的心嗎？」
第二元嬰也是張恆，二者本是一體，自然清楚彼此心情。
「感情不能勉強，這一世，我已經背負了太多……與紅鯉等人相比，我與陳菲之間，其實只有朋友之誼，這一點，她也清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張恆輕聲一嘆，眺望著遠處雲捲雲舒。
第二元嬰也順著他的眼光，看向遠方。
良久，他才突然開口。
「我要進入浮屠禁地。」
張恆一怔，皺眉道。
「為何？」
第二元嬰輕彈劍刃，清越的劍吟聲響起。
「磨礪自身！」
「本來，東州是一個好地方，這裡的妖獸，不少，但可惜，如今的我，已經進入了化神後期，這些小妖，斬殺他們已經不能給我帶來任何感覺……我需要更強的對手，縱觀天下，唯獨神族。」
「所以，我要進入浮屠禁地，與神族周旋，在生與死之間，不斷歷練！」
第二元嬰淡淡說道，越是說，他的眼睛越是明亮。
修行了殺生決的他，有進無退。
只有不斷戰鬥，才是他的宿命。
所以，他便盯上了浮屠禁地，想要進入其中，找神族的麻煩。
這是一個瘋狂的念頭，基本上是九死一生，可是張恆知道，自己規勸是沒有用的。
別說是偏執的第二元嬰了，就是他自己，只要做出了決定，那麼也是不會更改的。
「你具體有什麼打算？」
張恆問道。
第二元嬰早就已經有了想法，眸子里閃爍著明亮的光彩。
「我打算挑戰神王！」
挑戰神王？
那可是渡劫大能！
張恆臉色微變。
「你放心，我不傻，不會一開始就去找麻煩，我會先積蓄實力，若是再有突破，便去尋神王……我倒要看看，神族的渡劫強者，有幾分實力！」
第二元嬰舔了舔嘴唇，躍躍欲試。
「也好，說不定不久之後，我也會進入浮屠禁地，你也算是為我打前站。」
張恆沉吟少許，說道。
「哈，我早就知道，本尊也按捺不住寂寞，既然如此，那我就在神族等你。」第二元嬰手指一劃，空間直接被撕裂，他回過頭，看向張恆。
「這兩億人遷移走，凝血大陣便沒有足夠的祭品，不過，我料想，本尊定然已經有了計劃。」
「若是有需要，儘管通知我便是。」
「畢竟，現在我也算是華夏的守護神了。」
說到最後，第二元嬰著實有些鬱悶，搖了搖頭，進入空間之中，消失不見。
而張恆卻是陷入了思索。
「計劃么……」
他還真有個計劃。
只是這個計劃，還太過於模糊。
但，既然人族已經開始遷徙了，那麼計劃就算是再怎麼模糊，也要開始實行了。
「凝血大陣，需要的是大量生命的消亡，兩億人口，再加上妖族，如今來看，妖族依然留在東州，到時候自然會被作為祭品，少了的，只是凡人之血……這些血，是可以用其他來填補的，不一定非要是人血，譬如說神族，再譬如說……」
張恆目光之中漸漸泛起精光，他抬起手，看著自己手背上的那一朵黑色的蓮花。
天魔花！
說不定破局的關鍵，就要著落在此物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