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一念
「證據，當然有……」
妖主並未說謊，自然不存在不敢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的情況。
妖族們，在他的指揮下，紛紛散去。
不需要說，這些妖族，也不敢再害人了，就連妖主這個首領都被兩個魔鬼制住了，又何況他們？
大部分妖族，鑽到深山老林里，瑟瑟發抖。
有少部分，化作人形，倒是融入到了人類社會裡，帶著好奇心，打量著現在的世界。
而張恆與妖主，此刻卻是已經離去。
這一切，對於人們來說，就像是一場夢。
但那滿目瘡痍的戰場，以及地面上砸落的那一個個沾滿血水的大坑，都證明著此事的真實性。
青蛟王的屍體被第二元嬰帶走了，這其中的血氣，對於他來說是大補，更別說蛟龍渾身都是寶，這是一筆驚人的財富。
雖然屍體不在，但是沒有人能忘記不久之前，矗立在不遠處，那一個如同小山一般雄偉身軀。
「妖怪們都走了嗎……」
人們走了出來，在街道上，廣場上，獃滯的感受著一切。
靜海市受到了一些損失，有部分人，因為各種原因，已經死去……但這，畢竟只是少數，大多數人，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幾個陣地的部隊，也已經撤離。
只不過集合之時，隊伍並不齊整，很多人，都顯得有些神遊物外。
這對於軍紀森嚴的部隊來說，是不允許的情況，但是今天，卻沒有人在意這些事情。
人們的心思，仍然放在不久之前的那一場曠世大戰上。
「為何張仙師，不把那些妖怪全部殺死！」
有人壯著膽子，發出了自己的怒吼。
「會不會是妖怪太多，張仙師一人之力無法對付？」
有人想著理由，揣測道。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張仙師何等強大，這種級別的強者，移山倒海都不在話下，這些妖怪哪裡是他的對手？」
這是張恆的鐵杆粉絲，開始吹噓。
也不知道是誰開了個頭，緊接著，整個城市都變得嘈雜了起來。
張恆斬蛟龍於靜海市！
整個華夏，因此而沸騰。
陳菲和指揮官站在高樓之上，俯瞰著靜海市的一切。
「亂了，都亂了……」
指揮官嘆息一聲，眼裡有著對於未來的不安。
就連部隊，都很難保持專註。
這足以說明，今日之事，造成了多麼巨大的影響。
普通人還在震驚，狂歡，但是身在高位的人們，卻已經在思考，下一步該如何去走？
目前來看，軍事武力，似乎並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這便讓他們可選擇的餘地，一下子變得狹隘了起來。
當一個人，一個國家，無法依靠自身力量自保的時候，那麼自然就舉步維艱了。
「我們需要找到張仙師，和他好好的談談！」
指揮官最終咬了咬牙，說道。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出路。
「張仙師臨走之前，傳音給我，他說，會來找我們的。」陳菲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似乎張恆還記得她，讓她感到萬分的欣喜。
「這樣嗎？那倒是一個好機會啊！」指揮官眼睛亮了，連忙說道：「我馬上報告上級，京城方面，立即就會有專員前來，負責與張仙師的交談工作！」
指揮官面色潮紅，就像是一個即將見到偶像的粉絲，來回走動，顯得有些緊張。
陳菲看到這一幕，也是輕輕咬住嘴唇，開始期待起這次會面。
……
就在這個時候，張恆已經隨著妖主，來到了東州西北側。
「我在東州尋找多時，終於找到了通往凝血大陣的地窟入口，就在前方的山谷之中……狐妃率領著一隊妖兵，鎮守在其中！」
妖主說道。
「你尋找地窟入口，莫不是想要毀掉凝血大陣？」第二元嬰眸光一閃。
「要是能活命，誰又會選擇死亡呢……我不否認，我的確有這樣的想法，毀掉凝血大陣，或許我身上的禁制，就不會對我再造成什麼影響了。」妖主苦笑道：「然而，當我真的見到凝血大陣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的幼稚，這一座大陣，根本就不是我能撼動的……總之，待會兒親眼見到，二位自然就知道了。」
話音落下，他便按下遁光，落在底下的無名山谷之中。
「似乎的確有一道詭異的氣息。」
張恆有些察覺。
「我在這裡布置了陣法，用來掩飾。」
妖主一揮手，前方的畫面陡然間變化，綠樹青草，紛紛消散，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地洞入口。
「就在裡面。」
妖主說道。
「我先下去……」
第二元嬰並不畏懼，反倒是有些興奮，率先進入其中。
妖主隨後，張恆最後一個。
地洞之深，超乎了想象，也不知道沉了多久，終於，腳下踩到了土地。
黑暗，沒有空氣……這些問題對於三人來說，自然是不存在的。
「來者何人？」
四面八方衝出幾個妖兵，等看到是妖主后，紛紛行禮。
妖主擺了擺手，有些疲憊的說道。
「狐妃呢？」
妖兵們連忙指路。
妖主也不想多說什麼，他的心情很糟糕，性命都受制於人。
「你，你不是……」
狐妃此刻也收到消息迎接了過來，等到她看到張恆后，卻是臉色大變，眼裡露出驚疑之意。
妖主怎麼可能和張恆混在一起？
難道是將他收服了？
還有，為何張恆，忽然變成了兩個人？
太多太多的疑問，讓她有些茫然。
「我這次是栽了……」妖主沒有臉面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說太多細節，只能是苦笑一聲，說出了自己此刻處境。
「怎會如此？」
狐妃臉色陡然蒼白，看著張恆二人，驚恐不已。
居然反了過來……
妖主受制於人，性命都在張恆的手中！
這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還好，張恆對她沒有什麼興趣。
他感覺到了異樣的氣息，主動上前，一眼掠去，卻是露出動容之色。
「果真是覆蓋東州的凝血大陣……」
一眼望去，可以看到一座血色陣法。
此陣之精妙，之複雜，世所罕見。
最讓人震撼的，自然是其手筆，竟然覆蓋了整個東州！
如此大陣，經過了無數歲月，已經自成一體，甚至擁有了某種「靈」，當這種靈完全誕生的時候，便是凝血大陣發動的時候了。
「你沒有說假話。」
即便是第二元嬰，也在此刻皺緊了眉頭。
此事對於他來說，非常的棘手。
若是之前，他自然可以放任不管，但現在，被迫接受了信仰之力的他，若是不管東州兩億生靈，等到大陣發動之時，兩億人的惡念和悲憤，足以讓他受到最惡毒的詛咒……
此生，只怕是都沒有什麼痊癒的希望了。
這後果，實在是過於巨大。
對於張恆本尊，雖然後果並沒有那麼巨大，但是他的心情，也不好受。
他倒不是說憐憫什麼，什麼故鄉，什麼鄉土，對於他來說，自然是沒有任何感覺。
可是江紅鯉，洛依然等女，卻是東州土生土長的。
她們對於這片土地，有著極其強烈的情感。
之前，她們就曾言，有些想念家鄉。
因為東州，是她們的家鄉。
而敗家子，以及張家等人，都是東州之人。
還有蔡言芝……
還有……張恆好歹也是東州聖尊，東州那無數武者，肯為他去死，若是不管，怎能忍心？
張恆不會為無關之人，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可是在他看來，這些即將要殞命的人，與他並不是無關。
這便讓他，陷入到了糾結之中。
他望著那一望無際的凝血大陣，一個念頭，忽然間在他的心頭湧出。
「此事，我要管！」
就在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他內心的糾結消散，整個人都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