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陣成
「真是人間仙境，只怕是不亞於傳說中的洞天福地了吧？」
李老八和程錚站在牛耳山腳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拘謹模樣。
還沒有進去，只是在外面站著，他們就能感覺到那濃郁的幾乎要滴出水來的靈氣，吸一口，神清氣爽，在吸一口，甚至塵封的修為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讓他們震驚之餘，又有些失落，有機緣入仙山，然而仙山卻不屬於他。
「我現在相信前輩能夠煉製陣法了，這座山靈氣如此濃郁，一定是有傳說中的聚靈陣，他讓我們收集材料，煉製護山大陣，就是最後一道程序了……一旦陣成，這座山就是真正的仙家洞府了！」李老八眼中滿是狂熱。
今日之前，他在紅塵之中打滾，有了些許地位，還沾沾自喜，如今來到牛耳山，方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天地，功名富貴，權力美女，與這一座仙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這才是修行者真正該追求的東西！
程錚點頭，也被觸動了。
就在二人感慨的時候，山林之中走出個身影，卻是歐陽大師，沖著二人拱手。
「兩位道友，主人有請。」
「咦，這不是……」李老八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歐陽大師？」程錚也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歐陽大師看到二人，心中也有些詫異，沒想到竟然是他們。
修行者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既然在東州混跡，他們彼此還是有些交流的。在原先那個圈子裡，憑藉著寶貝葫蘆，歐陽大師的地位不差，程錚和李老八看到他，也是當前輩看待。
「原來是你們啊。」歐陽大師坦然打招呼。
「我剛剛沒聽錯吧，您剛才說，主人？」李老八難以置信的問道。
「沒錯。」歐陽大師點了點頭。
換做是以前，他或許還會覺得難以啟齒，有些丟人，可是現在，他的想法已經變了。
做張恆的僕人還不到一個月，可是所見所聞，所收穫的好處，卻勝過他前半生所有。
所以這絕對不是恥辱，反而是天大的幸運！
二人面面相覷，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請吧，主人等了許久。」歐陽大師也不在乎他們的想法，做了個請的姿勢，淡淡說道。
二人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踏入牛耳山，他們才發現，自己之前所感受到的靈氣，還不如在山裡感受到的十分之一濃郁！
越是往裡面走，靈氣愈發濃郁，如霧一般，虛無縹緲，張口一吸，便進入了體內。
「這可是天大的機緣！」
二人貪心大起，有點走不動路了，跟傻子似得，原地吸啊吸的。
歐陽大師也不阻止，饒有興趣的看著二人。
他完全能理解這種情緒，修行者見到了靈氣，就像是古時候征戰的將軍見到了寶馬，這可都是性命攸關的東西，何況地球修士一直缺少靈氣，屬於那種「飢餓」久了的類型，突然間遇到這種情況，那自然是顯得有些沒出息。
過了一陣子，二人就「飽了」。
修行也不是無底洞，資質，功法，都限制了一個人能夠吸納多少靈氣，不幸的是，二人這兩方面，都屬於墊底的那種。
所以他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充盈的靈氣，卻沒有辦法吸收。
「真他娘的難受……」李老八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
天底下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眼睜睜的看著，卻無法得到，這就跟一個極品美女在懷裡，可是自己卻軟了一樣。
感受著歐陽大師笑盈盈的目光，程錚乾咳一聲，拽了拽李老八，尷尬說道。
「不好意思，我們丟人了。」
「無妨，我剛來的時候也差不多。」歐陽大師擺擺手。
話雖然這麼說，但他心中卻是充滿了優越感，二人都是過客，而他卻可以長久的居住在牛耳山。
沒多久，眾人到了山頂，看到了站立在懸崖邊上的張恆。
「拜見前輩！」
二人看到張恆，恭敬行禮。
「東西帶來了嗎？」
張恆直截了當的詢問。
二人點了點頭，將自己拎著的箱子遞給歐陽大師。
張恆看向這兩個箱子，屈指一彈，箱子便裂開了，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五行精髓，星辰鐵，百年木心，極品寒玉……
各種各樣的材料堆積在裡面，張恆一眼掃過，露出滿意之色。
「今日，我就要煉製護山大陣，按照約定，你們可以觀禮。」
「多謝前輩！」
不光是二人，就是歐陽大師，眼中也露出了興奮之色。
這可是煉製護山大陣啊，許多修士一輩子都看不到這等盛況，他們能夠觀禮，簡直是天大的機緣，若是有領悟，定然受益匪淺。
張恆不去看三人，他站立在懸崖邊上，眼中露出些許追憶之色。
「星隕大陣……」
他初初踏上修行路的時候，拜入的第一個宗門，使用的就是這星隕大陣。
說起來，這陣法難言高明，但是卻在張恆的記憶中佔據了很重要的席位，因為這是他第一個看到的護山大陣，也是最早給他安全感的陣法。
可惜，後來仇家上門，不僅破陣，而且將宗門上下全部殺了個乾淨，只有張恆一人僥倖逃離……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明白了修行界的殘酷。
從此，他心性大變，手上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最終變成了至高無上的永恆仙尊！
張恆長長吐出一口氣，將多餘的情緒壓住，他的眸子平靜如水，卻是已經準備好了。
他盤膝坐下，身前一團真火燃燒。
張恆打出玄之又玄的印決，投入到真火之中。
隨著他打入的印決越來越多，真火漸漸變成了湛藍色，並且散發出讓人心悸的寒意！
「這是什麼火？」三人完全看不懂，張大了嘴巴。
「星火。」
張恆淡淡說道，屈指一彈，百年木心，五行精髓等材料進入了星火之中。
星隕大陣，顧名思義，用星辰有關。
這陣法溝通星辰，按照周天星斗布置，所以必須要用星火鍛造，不然無法與星辰共鳴。
一刻鐘后，這些低級的材料就變成了液體。
張恆神色不變，掐動印決，隨手一引，液體爆射而出，在空中鋪開，卻是發出嘩啦啦的流淌聲，形成了一條藍色的小河……
小河之中，星光爛漫，散發著神秘的色彩。
「前輩真是神人！」李老八喃喃自語。
他早已放棄了想要學習到什麼的念頭，因為他覺得自己是領悟不了的，所以乾脆聚精會神，準備大開眼界。
張恆取出儲物葫蘆，輕輕一拍，大量的隕鐵便飛了出來。
隕鐵本就從天外而來，與星辰有莫名的吸引力，所以星火煅燒的時候很是容易，沒多久就開始變形。
這一次不再是液體，而是變成了八種不同的法器。
鈴鐺，小塔，首飾，樹木，刀，劍，鍾，還有戒指。
不管是什麼，全部都星光閃爍，散發著迷離的色彩。
張恆深吸口氣，將這八樣法器拋了出去。
就在八樣法器飛出去的瞬間，天空都陡然暗淡了下來，蒼穹之上，竟然有星辰湧現。
「改變天地，白日見星辰！」
歐陽大師恨不得五體投地，如此奇景，再次將他震撼。
「最後一步了！」
張恆眼裡滿是凝重，他快速的掐動印決。
八個法器，分明是八個陣盤，而他如今，則是要凝聚陣眼。
陣眼成，護山大陣成，陣眼不成，滿盤皆輸！
漸漸地，他掐動印決的速度開始變得緩慢，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水，以他如今的修為，強行布置護山大陣，不得不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也只有他，藝高人膽大，才敢這麼做。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間，黯淡的蒼穹中浮現出北斗七星，最末尾的一顆開始，依次閃爍，最終連成一線，一道柱狀的星辰之力直接投射下來！
「成了！」
張恆眼中露出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