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我開槍自殺了 二更
當地縣恭安對我的招待也不錯，開了個不錯的賓館讓我住下。
第二天早上，一個副老大帶著兩個手下，和相關的證明材料，開著副老大的專車往果州趕。
一路上，我依舊是沉默不言，默默的坐著，很少說話。
送我的三個人呢，見狀也沒跟我聊什麼天，也就是履行公務而已。
兩個多小時后，我們便到達了果州。
我帶著這三個人，直接去了杜元河的辦公室。
路上，還遇到了蔡津從樓上下來。
蔡津一見我的樣子，便感覺到有大事發生了，連忙上來道：「張浩，你這是怎麼了？這三位同志是……巴渝那邊過來的？」
人家涪縣三個人都穿的制服，上面有編號的，像蔡津這樣的老江湖，一眼就能看出人家是什麼地方的。
我直接就特么哭了，這眼淚是說來就來，必須做個戲精。
這把蔡津更是給嚇著了似的，一臉的關切。
那三個同志點點頭，副老大上前自我介紹了一下，握了握手。
蔡津也是自我介紹，然後領著我們一行人趕緊去找杜元河，因為人家涪縣的老大也說的是見到杜爺再說事情。
我一直是沉默的，流淚的，手裡提著那個黑包。黑包里裝著錢，倒不再是塑料的了，而是涪縣同志給我換成了黑色小旅行包。
沒多久，我們見到了杜元河。
杜元河一看到我淚流滿面的，臉色就有些驚訝不解。
蔡津則是介紹了一下，讓杜元河和涪縣三個認識一下。
這一番客套之後，涪縣的副老大便將大疊的材料送到杜元河面前，然後坐下來描述了一下案發經過。
這下子，把蔡津給聽的目瞪口呆。
杜元河那張臉上，黑沉的不能再黑了，再黑都特么成鍋底了。
面對事實、證據，和同行系統的人員講述，他能說什麼啊？
還有我這表情，哭兮兮的，從來沒有這樣難堪過。
以前的我，那還算是淡定從容，談笑風生，面對什麼都不驚慌的呢，可現在這樣子，確實是戲精了。
杜元河最終在聽完之後，抿了抿嘴，肚子里的火氣估計是衝天了。
而人家涪縣的副老大還說，張浩同志一個人開車七八百公里去追贓款回來，疲勞駕駛才造成這樣的車禍。不過，在涪縣無底洞那麼危險的環境下，他沒只顧著逃生，還想著把贓款給拿出來，差點命都沒了，這也是業務素質很高，值得我和我的同志們學習呢！車是沒了，但這贓款回來了，也算是值了。杜局，如果沒什麼別的疑問，我們就返回涪縣去了。
看看人家，這客套話說的不錯，為我幫腔幫的好。
杜元河也無話可說，起身客氣了一番，然後吩咐蔡津，說老蔡，你陪一下三位同志，中午就不要走了，一起吃個飯再走。
他還說，張浩去追的這個案子，我們杜元海同志也是高度重視的，我這還要帶他去見見杜元海同志，就暫時先不陪三位同志了。
蔡津倒是有些疑惑的樣子，不過也沒多說，照辦就是。他這個老狐狸，哪能不知道這裡面很可能文章大了呢？
對於吃飯一事，三位倒可能是習以為常，也就答應了下來。
於是，蔡津很快陪著他們三人出去了。
杜元河也是在蔡津將門關上的一瞬間，那個臉啊，扭曲到了極點，咬著牙，狠狠的瞪著我。
媽的，那眼睛都瞪的跟油桐果兒一樣大了，樣子好嚇人。
他的鼻子里出著粗氣，一陣一陣的，就是瞪我，不說話。
但我感覺到了，他這個時候恨不得將我撕碎了是吧？
我這時候卻是一臉的麻木，漠然，就是承受過巨大的打擊之後的正常反應。
這種情況，他一下在努力的控制著。
因為不控制也不行，發飆的話，吼出來，那事情就敗露了，要是傳出去，擱誰身上都是污點。
他受不起，他哥杜元海也受不起。
錢丟無底洞了，車子起不來，根本沒法打撈，錢沒些日子都爛了，上哪裡找去？
我就是前後盤算好了這一切，就讓他們白歡喜一場，而老子私吃這一筆大錢。
過了好一陣子，杜元河咬著牙，黑著臉，站起來拿著那一大疊的資料朝我走來。
我傻怔怔的看著他，一點也不害怕。
杜元河走到我面前，狠狠的將資料都砸我臉上。
我只是下意識的避了避，沒有完全去避。
臉真疼。
還有釘書針擦了我的臉，血都流下來了。
材料紛飛，到處落。
我坐在那裡，麻木無比的看著他。
他指著我破口大罵：「去你媽批個小犢子！辦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老子說派人跟你去，你他媽不讓！這下好了，這下好了嗎？你還抱著這袋子幹什麼？幹什麼？！」
說著，他從我懷裡搶去那旅行黑包，狠狠的砸在我頭上，又罵道：「你媽賣批的，簡直就是個混帳！你媽呀，三千多萬啊，三千多萬啊，我的天啊……」
他揪著自己的頭髮，狠狠的扯著，如同發狂，跟個娘們兒似的，彰顯著內心的狂躁。
最後，他還狠狠的踹了我一腳，把我踹飛出去，撞在牆壁上。
我落到地上，默默無語，一副痛苦的表情。
媽的，為了錢，這些恥辱也就先忍了好。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掏出煙來點上，狠狠的抽著，一言不發。
滿地的鈔票，辦公室里氣氛沉悶無比。
我默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杜爺，我……」
「別說話！」他氣著了，一腳把面前的茶几都踹翻了。
這傢伙，真的是氣大的不行了。
好在他能剋制，要不然早拔槍把我給幹了。
又過了一陣子，他才平息了一點點，沖我吼道：「你他媽說說，現在怎麼辦？怎麼辦？」
我很麻木的樣子，絕望的看著他，突然大哭道：「杜爺，我他媽也不想這樣啊！今天就是期限了，我昨天晚上趕路也是迫不得已啊！我就不心痛是嗎？三千多萬啊，怎麼我也能有一層皮啊，這是你們答應的。我的天啊，我想想都後悔死了！後悔死了啊我！我從小家裡窮，嘗盡了沒錢的滋味兒，可這一次，這一次……我……我……」
「我他媽死了算了！我死了，你們別為難我的家人，不要為難他們！」我猛的從腰包里拔出槍來，咔嚓一聲，子彈頂上膛，沖著他大吼起來。
就在那時，門突然被撞開了。
蔡津朝我衝過來，「張浩，你別胡來啊！」
杜元河也是嚇倒了，扭頭吼著我：「張浩，你他媽失心瘋了是不是？媽的，你個混蛋……」
那時，蔡津一把摟住我，強勢奪了我的槍，吼道：「多大個事啊，不要命啦？！」
我在蔡津的懷裡掙扎著，流著淚狂叫道：「讓我他媽去死！去死！活著也是受罪！你們這個那個都比我強勢，比我牛批，給我壓力，我他媽只有死了算了！放過我的家人，放過我的朋友，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啊！！！」
聲嘶力竭，瘋狂掙扎，把蔡津都摔地上了，然後又去拿落到地上的槍。
這個時候杜元河還好，衝過來一腳踢飛了手槍，然後跟蔡津一起將我壓住。
他還騰出手來，拿手機打了電話，叫了四個強壯的特案成員過來，吩咐道：「把張浩這狗日的關禁閉室去！給我鎖上！別讓他自殺！好生伺候著！讓他好好冷靜冷靜！」
我被銬上了，跟瘋子一樣掙扎著，大喊大叫著，然後被四個同事給夾住，往外邊帶了。
杜元河在後面恨恨的嘆了口氣，說這狗日的真他媽要瘋了，唉！
蔡津嘆了口氣，說老杜，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什麼怎麼回事？你咋在門外？不是讓你招呼一下涪縣那三個嗎？」
「哦！他們臨時有急事回去了，我就上來了。我看你臉色不好，所以過來看看情況，哪知道……」
「行了行了，你個滑頭，別說了別說了，真是氣死我了……」
「……」
我掙扎著漸行漸遠，再也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了。
可我的內心裡，一片暗喜，陽光普照大地，基本過關了。
當然，這還不太保險，接下來還會繼續精彩，鞏固一下護錢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