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嘗嘗新學的招式
他們有槍,我無解。
我本來想調頭逃跑的,但他們有準備,四個槍手就那麼埋伏著。
我一停車,來不及拐彎就被頂了。
預謀的報復下,我被算死。
他們說想反抗就打斷我的腿。1999,他們真的說的出來,也就做的出。
因為斷腿不要命,他們不想要我的命,只想收拾我。
蔡津說好的對這四個人停職反省,但終究頂不住鄭佑榮背後的吉家勢力,我表示理解。
油滑的人,也有他的苦衷。
我渾身濕透,被頂著往車邊走去。我的破驢子,被推到了路邊的坡底下,滾進了一叢亂刺里。那裡真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兩輛高級轎車裡,鄭佑榮的笑容變得很陰殘似的,似乎在說「你以為我鄭佑榮是這麼好惹的嗎?」
張秋雲真是得意啊,透過玻璃窗,我都看到她笑的胸口顫動。
光看口型,我也知道她在說「小野種,你終於又落到我的手裡了,看我今天晚上怎麼收拾你!」
她深邃迷人的眼睛里,是狠毒的光。
很快,我被推到鄭佑榮的車後面,被槍柄給打暈了。
後腦被重擊,我明顯的想到了,我要被塞進後備廂里。
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黑,果然如此。
紅旗轎車在風雨中顛簸前行,速度並不快,我就是被簸醒的。
後腦陣陣生疼,似乎還有血,和雨水混合著。
雙手被繩子反綁在背後,根本解不開,腳倒沒有綁。
也許雨大,他們來不及綁我的腳。
車外,風聲雨聲,而我的人生,是日了狗的人生。
鎚子進去了,然後被卡住了,不知道怎麼才退得出來。
紅旗的後面,張秋雲新買的雅閣大燈光很亮,從縫隙里可見一點點。
她跟著,是絕不可能放過我的。
過了好一陣子,我聽的前面有個槍手說:「榮哥,這地方差不多了。」
地方差不多,什麼個意思?
想在荒郊野外殺了我嗎?
很快,車子停了下來。
我被人拎了出來,在雨里看了看。
電閃雷鳴,風雨烈烈,四野無人。
一條幾乎車子不能再前行的土路邊,是一處突起的山嘴子。
山嘴上有一座八十年代的石頭房子,牆壁上隱約還有商店模樣,但它被廢棄了,連門板都被人拆走了。
山嘴下面就是咆哮的嘉陵江。
這一夜,應該嘉陵江的上游漲了水,昏黃的江水翻起猛浪,水面上漲了很多很多。
我就被他們帶進了那石頭房子里,一個槍手還說:「榮哥,過去這是里個商店,我們小時候就有。」
對於這個地方,鄭佑榮和張秋雲都很滿意。
他們下了車,打著傘,進了房子里。
四個槍手將我弄到裡間,把我兩手拉起來,拴在靠近江邊的木格窗戶粗實的上欞子上。
我內心無助,但表情依舊很平靜,就靜靜的望著鄭佑榮和張秋雲走了進來。
他們放下傘,鄭佑榮斯文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推了推金絲眼鏡,「雲妹,我說隨時能滿足你的願望,怎麼樣,我辦到了吧?」
張秋雲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一臉的柔情,看著鄭佑榮,笑臉如花,「榮哥,你就是厲害。這小野種,怎麼能逃的過你的手掌心?」
鄭佑榮哈哈一笑,「下午你說晚上想收拾他,我的人就盯上他了。他以為跟謝秀蓮那個賤人好著呢,成了姐弟了,就安全無憂了嗎?呵呵,謝秀蓮、楊雄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早晚一天,謝秀蓮也是別人的床中之物。現在,我只是略微給謝秀蓮一點面子,才不在柳江那破院子里抓他。」
「榮哥,你真厲害,我沒白跟你一場!」張秋雲很激動的樣子,居然扭頭親了鄭佑榮臉一口。
鄭佑榮也有點激動,一摸被吻的地方,哈哈一笑,摟了摟張秋雲的肩膀,「行了,這小崽子交給你了。你想怎麼收拾都行,只要不打死他就行了。畢竟出了人命,也不太好。」
說完,這狗日的居然先沖了過來,啪啪就是兩耳光,扇的我眼冒金星。
然後抓著我的頭髮,狠狠的一口唾沫吐在我臉上,罵道:「小雜碎,在你那出租屋裡敢吐老子的口水,這是還你的。跟我玩是吧,老子玩不死你!你那個女朋友楊娟娟,謝秀蓮的女兒開的如家,出了人命了吧?知道誰做的嗎?」
無限的恥辱,但我忍了,平靜的說:「那不就是你做的嗎?江北青龍幫找的車手做的,車手現在已經不在果州了。」
鄭佑榮還略微一驚,「咦?你他媽還居然查到了?」
我不言語,倒也不想把蔡津給暴露出來,畢竟他這種人以後還用得著。
鄭佑榮馬上陰冷的笑了,「張浩,老子還低估了你的能力,沒想到你還查到了。但就是查到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能找我索賠嗎?有證據嗎,法律會認可嗎?呵呵,告訴你,在果州,老子就是你的法律。你讓我在段治宏面前被迫丟了臉,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今天晚上,你不給雲妹一個完美的交代,老子不介意弄死你,然後拖到火葬場一把火燒了,順便起個善心,把你骨灰拋到嘉陵江里餵魚,讓你造福一下大自然。」
有了大背景,就心狠手辣,嘚狂到不知道姓啥了,以為自己是果州第一公子了。
這是他給我的印象,我深深的記了下來。總有一天,我會變本加厲找回來的。
當然,你也得承認,這就是他用自己的妹妹換來的威力,真是無恥!
說完,鄭佑榮照著我肚子踹了一腳,便退到一邊去,「雲妹,這雜碎交給你了,隨便你怎麼收拾!我到外面抽支煙去!」
然後,他摟了摟張秋雲,吻了吻她的額頭,後者簡直一臉的大幸福,笑的極是甜美動人。
鄭佑榮出去了,留下兩個槍手站在門口,陪著張秋雲。
兩個槍手陪著他到外面抽煙去了。
張秋雲面對我,甜美的笑容消失了,一臉冷狠,走上前來,啪啪啪的好幾耳光,抽的我都快暈過去了。
高跟鞋狠狠的踹了我肚子幾腳,腸子都快斷了似的。
她指著我的鼻子就罵:「小野種,你又來叫我還陳政才的錢啊?來啊!這些年,只有我收拾你的份兒,哪有你在我面前威風的時候?你以為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要翻天了是不是?我現在才知道,你原來跟了一個過氣的黑S會賤人而已,這有什麼用?你還不是落到了我的手裡?今天晚上,看我不打得你哭爹叫娘!」
說著,又是耳光狂扇,一陣腳頭狂踹。
我痛不欲生,但愣是沒哼哼一聲,咬著牙,忍盡了這一切的折麿。
她想聽到我的慘叫,像我那時候被她打一樣,但我並沒有滿足她這個願望。
哭爹叫娘,呵呵,已經不再可能了。我的心裡只有怒火,只有無盡的仇恨……
沒一會兒,她居然後退了好幾米,大叫著「讓你嘗嘗我新學的招式」,突然衝起來,給我一記飛踹。
這來勢很猛,要是讓她踹中,我他媽腸子不斷才怪。
渾身的劇痛,讓我拼力的蜷起了雙腿,吊在窗子上,空中瘋狂的橫移了一下。
這賤人一腳踹空,踹中木格窗子。整扇窗子都踹壞了,她驚叫了一聲,往窗外的嘉陵江里墜。
那時我正好頭頂被綁吊的雙手也鬆了下來,剛在落地時,她情急之下,雙手胡亂一抓,如抓救命的稻草一樣,死死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她抱緊了,失聲大叫,跟著往山嘴下近三十米的江上掉下去。
房間里兩個狗腿子槍手驚呼了,還衝了過來。
外面的房間里,鄭佑榮反應也快,大叫著「怎麼了」,然後我就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的慌亂了,因為已經和這個狠毒的小姑連為一體,砸向了滔滔滾滾的江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