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他終於穩不住了
但不管是不是孫蘭叫她老公回來的,我只是微微一驚,稍有緊張,然後就淡定了。
段治宏是小姨父,也是個身在高位的人,更是被蓮姐吃死的人,他又能奈我何?
我是個重生回來的人,註定了要重新活一世人的人,難道非要怕他嗎?
我拔出了踏入車裡的腳,帶著淡然的笑意站在那裡等著。
紅旗車的副駕駛馬上下來了一個戴眼鏡的男子,三十齣頭的樣兒,看起來高高大大,斯斯文文,白面書生一個。
這傢伙卻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嘴角掛著不屑的笑容,趕緊到後面給段治宏開車門。
一看這種人,便是個秘書吧?
他哈著腰,拉開車門,很是恭敬。
段治宏黑亮的皮鞋先伸出來,踏到地上,然後下車,很有派頭。
我也算是很熟悉他的樣子了,高大,肥胖,一張略有圓潤的方臉,白凈的跟大饅頭似的。
四十齣頭的人,略有早衰的現象,頭髮來了個油光發亮的大背梳。
雪白的襯衣,肚子突出來,扎在黑色西褲里,整個人胖實而威嚴的樣子。
當老爺的,像他這種身份的人,又貪吃,大抵如此。
與之體型氣質相比,清瘦高大而精神頭不錯的黃奇山,倒顯得是一股清流,對比太強烈了。
下車來后,段治宏一對三角眼冷冷的看著我,臉部像抽了筋一樣板著,似乎咬了咬牙。
我都無法想象,他的內心到底有多麼的複雜,狂躁,卻還真能忍的住。
曾經我這麼一個他瞧不上眼、連話都不想跟我說的小屁孩吧,親自上門侮辱了他的妻子,弄死了他妻子的愛狗雪雪,還弄髒了他們夫妻的衣物。
更要命的是,這樣的醜事,還居然被他鬥了半輩子的同學對手黃奇山知道了。
段治宏的臉丟大發了,如何不恨我?
但他偏偏忍住了,內心裡肯定一點都不爽。但又有何辦法呢?
這個傢伙忍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張浩,孫蘭呢?」
以前,他只叫我野種,現在連稱呼都變了。
「哦,她呀?原來是她叫你回來的嗎?她現在暈了,在你家的院子里躺著呢,我剛打過120了,估計救護車一會兒就來了。」我點點頭,很平靜的看了看他家關著的院門。
「什麼?!」段治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眉頭都抬了抬,馬上對秘書揮了揮手,「鄭佑榮,看看去。」
那個叫鄭佑榮的秘書馬上冷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說孫蘭暈了,肯定和你小子有關。
然後,他迅速去推段家的門,進去了。
我卻是心底震了震,這狗屌居然叫鄭佑榮?
那一次張秋雲那賤人不是給我姐介紹了一門對象嗎,好像也叫這個名啊,莫不是同一個人?
而段治宏那時冷冷的看著我,「張浩,孫蘭暈了,你就這麼想走了嗎?」
我兩手一攤,無奈一笑,「段部,我不走還能怎麼樣啊?孫蘭拿著鞭子來打我,還放你家的金子來咬死我,我可是……」
正在那時,鄭佑榮已經將昏迷中的孫蘭橫著抱了出來。
陽光下,孫蘭那飽滿的心口很突出,但細嫩的長腿更突出,腿上的鞭傷特別醒目。
段治宏看到那鞭傷便是眉頭一皺,似乎有點心疼,沉道:「張浩,你對孫蘭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啊?她自己一鞭子抽出來,沒控制好,反傷了自己,又扭了腳,看起來傷勢很嚴重。我能報個120,已經很不錯了吧?」我很淡定,直視著段治宏,隨口回話。
鄭佑榮一臉的火氣,沖著我喝道:「小雜碎,反了天嗎你?有你這樣說話的?趕緊給我抱頭在一邊蹲下!我這馬上就叫人來收拾你!一定是你傷害了段夫人!」
很顯然,這小子根本不知道段治宏兩口子在我面前吃過很大的虧,這種醜事,段治宏怎麼可能給他的秘書講呢?
我扭頭看了一眼鄭佑榮,淡道:「你算什麼東西?這裡現在是我跟段部在友好的交流,他都跟我客客氣氣的,你還……」
鄭佑榮那個火氣更是騰的盛大無比,一張白臉上充斥著戾氣,「小雜碎,你真是個無法無天的……」
誰知段治宏喝道:「閉嘴!把孫蘭放上車,這裡沒你的事!」
鄭佑榮如遇當頭棒喝,懵了個逼一回,傻傻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但趕緊點頭哈腰,「是是是……馬上放!」
他說著陰毒的瞪了我一眼,將孫蘭往紅旗的後座上放。
段治宏又道:「馬上送醫院去,我隨後就到,扶著她,注意她的腳傷。就近叫輛車過來接我,就近!」
於是,鄭佑榮馬上哎哎兩聲,又陰狠的瞪了我一眼,坐進後座里,一關門就叫司機開車。
司機的車技也好,原地調頭,開著就走了。
那地方,也就剩下我跟段治宏了。
他滿眼的疑惑,深深的打量了我一下,才冷笑道:「張浩,你這個小屁孩,呵呵,我真是想不到,變化還挺大?」
大約是覺得我跟從前的膽小懦弱是完全相反了,現在變的沉穩多了,一派成熟的風範了。
我淡道:「段部,人人都會有變化的,包括你,想來以後還會變的越來越位高權重。」
他冷笑,「不要來恭維我了,段某人前程似錦,還用你來說嗎?我知道你這一番底氣是從哪裡來的。不要以為你靠上了謝秀蓮那種女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凡事有個度,要是超過了這個度,那就誰都不好說話了。你可以一次買帳,不可能次次買帳。楊雄、謝秀蓮風光一時,得罪的人可不少。你跟黃奇山攪到一起,就註定了沒有好下場了,知道嗎?」
說實話,他的氣場還是很穩的,不愧是系統里的大佬。
心中有恨,並不表現在臉上。
不像一般人物那樣,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一見仇人就舞舞喳喳的,不得了的樣子。
我點點頭,微笑道:「謝謝提醒了。很顯然,孫蘭做事超出了度,才會得到惡報。段部,人在作,天在看的。今天要不是我自己機敏,恐怕早已經讓你家的惡狗給咬的體無完膚,落入孫蘭的手中。她揚言要讓我吃盡苦頭,要把我逼瘋,不瘋就殺了我,然後你可以擺平一切,讓我失蹤,死無對證。她的惡毒程度,也許是善良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段治宏冷哼哼兩聲,「張浩,你確實變化很大。居然一副大人的口氣,思給不亂套,的確讓我有些驚訝。金子呢?」
「金子?」我故作驚愣了一下,然後釋然的呵呵笑了笑,扭頭指了指車子後備廂,「在那裡面呢,死了。哦,小姨父,今天晚上要一起吃狗肉嗎,這狗養的膘肥體壯的,味道一定不錯。」
「你……」段治宏臉色驚變,渾身一顫,一副心痛的樣子,聲音提高了許多,「金子是怎麼死的?」
我很平靜,「段部,不要這麼激動啊,我也是被逼無奈,防衛過當吧,於是金子就死了。如果你心痛它的話,那我把屍體還給你?」
說著,我去打開後備廂,真的把金子給拖了出來,重重的丟到地上,血血的狗頭也露了出來。
段治宏終於是穩不住了,氣得七竅生煙,指著我狂叫道:「這是我爸養了七年的狗,到我家來看家護院,就讓你給殺了!小小年紀,連狗都不放過,你長大了還得了?」
我依舊很平靜,道:「段部,別來操心我長大了的事情。對於金子的事情,我萬分抱歉。屍體還是留給你吧,要埋要吃,隨你的便。如果實在想吃,我可以幫著你剮皮去腥,還可以幫你燉出來,畢竟我廚藝還是不錯的,大家也算是親戚一場。我不放過狗,狗就不放過我,當然,你們連人都不放過呢,是吧?哦,對了,火花鎮陳政才的事情,你不是要了十萬塊又沒辦事嗎?要不,抽個時間,把錢還給人家,大家都不容易的。」
說完,我聳聳肩,笑笑,上車就打火。
段治宏氣的是渾身顫抖,一張饅頭臉都發綠,鼓瞪瞪著雙眼衝過來,一下子趴在我車頭上,抓住了雨刷器,狂叫道:「媽賣批的小雜種,你以為你今天還走得了嗎?我的人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