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你可是我叔叔啊
「啊?有人搞事?」楊娟娟愣怔了一下,突然眼睛生光,「媽的,我怎麼這麼傻啊?明明就是有人搞事情啊,坑我們呢!我怎麼忘記報警了呢!等等,我得馬上報警了先!要是抓著了,媽的,姐不打死這狗賊才怪,還得讓他賠錢,統統都是他賠!」
她一邊激動的說著,一邊掏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一陣說明了之後,才掛了。
唉,這個小錢奴,居然還在電話里著重講了,一定要抓到兇手,繩之以法,讓兇手作出所有的賠償。
她呀,生怕是自己多賠一點似的。
電話打完,她居然一邊擦著殘餘的淚,一邊朝我沒心沒肺的笑了笑,我也是有點醉了。
不過,這種事情發生了,她本來還可以利用蓮姐的影響力來辦事的,居然沒有用。
我還是覺得她進步了,至少聽進去了我的話,很多事情靠自己。
當然,這事要是蓮姐知道了,肯定就要說什麼女人乾的好,不如嫁的好,又要讓楊娟娟相親了。
我總結得出來,楊娟娟最煩的也就是這個了。
「張浩,來嘛,給我一支煙抽啊!」她對我伸出了雪白的小手來。
我只好給了她一支。
她點燃后,深吸一口,花里胡哨的小臉,一副享受的神情,倒是有些滑稽。
不過,讓我驚訝的是,她居然徐徐吐了兩個煙圈出來。
雖然不是很漂亮,特別是第二個顯的有些不規範,但我還是不禁搖頭笑笑,「你這丫頭,這時候還有心情吐煙圈,也真是心大。不過,這技術倒是進步了。」
誰知她一下子頭一歪,便倒在我的肩頭上,有些嬌柔道:「有你來了,我他媽才不操心這事兒呢,誰叫你是浩叔啊,不是挺能嗎?我可告訴你,警察要是抓不出來兇手,你也得給我抓著啊!要不然,天啊,我們要賠慘啊!」
這丫頭個子比我高多了,靠我肩頭,那就是側彎著腰,造型依舊有些滑稽。
她這明擺著是把我當依靠了,倒也讓我感覺不錯。至少,在她的心裡對我已經有依賴思想了,出事了想到的還是我。
只不過,她要我來是解決問題的。只有求我的時候,她也才會叫我浩叔的。
不過她說的也是,要抓不著兇手,福叔是陳政才的父親,死活還不知,要是沒搶救過來,我看陳政才怎麼說吧!
而胡強這個小夥子,人家還沒結婚呢,二十七了,是家裡的主勞力。本來家裡就不富裕,父母年老,弟弟糼小,家裡都指著他吃飯呢!這突然摔沒了,要是抓不著兇手,我們必須按著法律規定來賠的。
然而,現在我身上的錢也不多啊!
當然,看情況來說,這兇手很狡猾的。
如家後面的那條小巷子並不長,只有二十米的樣子,因為都是屬於巷子兩邊的房子的后屋檐地帶,除了垃圾扔的多之外,也沒什麼行人愛往那裡過,因為很髒的。
兇手騎摩托車來,風速而過,順便就勾倒了兩部腳手架,楊娟娟也沒看見人影。外面的大街上,都沒有監控,而且事發的時候,都是上班期間,恐怕目擊者都沒有的。
抓不著的話,我們真是要賠定了。
我細細的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摟著楊娟娟的小腰,淡道:「娟娟,你有什麼懷疑對象沒有?」
「懷疑對象?」她愣了一下,然後又像模像樣的說:「這事情恐怕懷疑對像就多了,比如福叔,萬一是有人要害他呢?胡強,萬一也是跟人結了仇呢?還有我們啊,如家是從你那小姨手裡搶租過來的,她個賤人不爽,要報復你呢?還有啊,萬一有人看不順眼我呢,看不順眼你呢?還有……」
她一口氣給我分析了很多,倒也是思維還不錯。
我聽的點了點頭,道:「看來,如家出了這事,還顯的有些複雜。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子,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管怎麼樣吧娟娟,這醫藥費,我們還是要先扛著走。胡強的家屬也要通知,先墊付一部分賠償,人家的家庭也很困難的。你心地還是很善良的,能理解吧?」
她嘟著個嘴,看著我,可憐兮兮的,「我心善啊,我已經給福叔交了兩萬塊醫藥費進去了。現在手裡錢也不多了。我善,誰又對我善一點啊?我對如家的要求規格高了一點點,很多東西都用的是好的,結果是越花越多啊。浩叔,你說娟娟難不難啊?」
看吧,又叫我浩叔了,丫頭心裡又是想要錢了。
我伸手按了按她的嘴,道:「娟娟,別裝可憐了。行,你只要把如家能做的更好一點,浩叔還是可以繼續支持你的。來,這裡是兩萬,我先給你補上。」
說著,我拉開包,在從張秋雲那裡弄來的十萬里,抽了兩沓子給她。
「我靠!浩叔,你咋就這麼多錢呢?又發財了?」楊娟娟看著我包里紅刷刷的票子,眼睛都直了,驚叫起來。
「別問這麼多,浩叔的路子多著呢!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我說著,把錢往回收。
她一把就抓過去了,「浩叔這麼好,我為什麼不要啊?浩叔,你真是我的好叔叔,娟娟愛死你了。」
話音落,這丫頭還突然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一瞬間,我感覺神經都顫了顫,直勾勾的看著她,「丫頭,真愛浩叔呢,還是愛浩叔的錢呢?」
她一臉的女兒態,抱著錢,「當然是錢啦,浩叔,你可別亂想啊,你可是我叔叔啊!」
我並不失落,笑了笑,點起了煙來。
其實我的心頭還是有些傷嘆,這不都是陳政才的錢嗎?這下子要回來了,呵呵,又給他爸治病了,真是太切時了!
不過想想當年陳政才追張秋雲花的錢里,不也有福叔給他的錢嗎?
福叔啊,是個不錯的父親,不應該有此橫禍的。
但要是幕後的主謀要是真的很大的話,呵呵,警察調查很可能也是不了了之,我和楊娟娟還得賠。但是,我他媽非得想辦法把這兇手給揪出來不可。
沒多久,福叔還沒有從搶救室里出來,倒是如家轄區那邊的警察來了。
因為我是幕後的股東,所以倒沒有說話,是楊娟娟應付他們的。這丫頭一五一十說情況,說著還是哭了,因為當時胡強的死相太慘了。
楊娟娟倒也真是獨立,並沒有說自己的家勢背景什麼的,只說當時的案發情況。
警察還問我是誰,我隨口就說我是楊娟娟的男朋友。
她愣了一下,但還是很配合,說我就是她的男朋友,趕過來送醫藥費的。
警察也沒再說什麼,帶著楊娟娟回事發現場了。
我則留下來,繼續等福叔。
我思考了再三,才給陳政才打了電話,把他給叫了過來。
而對父親的這種情況,陳政才淚花在眼眶裡打著轉,但強忍著沒有掉下來。
他只是望著搶救室的門,痛苦的沉沉而語:「小浩,我是個不孝的人。上學,錯誤的戀情,混官場,為了面子買車,錯誤的向段治宏進貢十萬塊,這一切的花銷,都是我爸出了大半的。可如今呢,呵呵,我幾乎是一無所有了。他還在為我的未來掙錢,包活,還遇到這種磨難。在系統里,我也沒別人那麼心黑,也賺不了什麼錢,真是對不起我爸。他要是搶救不過來,我真是一輩子沒法原諒自己。」
我拍拍他的肩膀,拿出八萬塊來,道:「陳哥,這都是從張秋雲那裡幫你討回來的。本來討了十萬回來,但我已交了兩萬醫藥費了,這裡是八萬,拿著,說不定還會有大用處的。」
「小浩,你……」陳政才看著錢,整個人都驚呆了,「怎麼這麼能?居然能幫我在張秋雲那裡拿到錢?」
「呵呵,這你就不用管了。要是當上了柳鎮的鎮長,咱們兄弟倆還能好好合作一把的。我發誓都會扶你上去,順便黃奇山也得弄上去。來,錢先拿著。」
他推了推手,搖頭道:「不!小浩,這錢你收著。你才是干大事的人,你更需要錢。我呢,用不著。不管怎麼樣,靠山是黃大爺,他也不愛錢的。」
我說來說去,他還是只要了三萬,以備福叔萬一後續還要用錢,堅持給我留五萬,說我是一定用得著的。
我真的感覺到陳政才的真誠和質的轉變,很是欣慰,也就只好收下那五萬了。
我倆等了兩個小時,福叔沒有出來,醫生護士出來了。醫生說,病人從搶救室里直接轉重症監護室去了,72小時的危險期,不必探視,按經驗來看,恐怕是醒不過來了,最好的可能是植物人,請我們要有思想準備,他們已經儘力了。
陳政才渾身顫抖,咬了咬牙,忍著淚水,真的沒哭,但悲傷在心裡糾纏。
我安慰了他一陣子,叫他放寬心一點,萬一有奇迹呢?
他點點頭,說小浩,咱們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兇手給找出來,不能讓你和楊娟娟承受這樣的賠償。當然,如果找不出來,小浩,我不會要你們賠的,但胡強一家不易,你們也要考慮的。
我說這個我自然知道,楊娟娟會去辦的。
正說著,楊娟娟打電話來,說她已經去胡強家裡,送了三萬過去了,也安慰好了胡強的家人。
這丫頭,能辦事,有良心,我欣賞。
陳政才聽著也是點點頭,說謝秀蓮的女兒如此,真是可造之才。
隨後,我們才一起離開了醫院。他獨自回家,想一個人靜靜。
我知道他需要去慢慢平靜,然後振作。
而我則回紅花街的家裡去,未來很需要錢,我還得撈一兩筆再說,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