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賤人是真夠狠
好吧,果然是為這事來的。
看來我那小姑父還是沒頂住,在美色小姑的面前招了。
我想一定是張國兵見我找陳政才,然後告張秋雲了。張秋雲一問,什麼都清楚了。
我只好道:「我和小姑父說好了,兩個月後連本帶利……」
她一揚手,「少給我說這些!要不是二哥給我講,我還真不知道陳政才能向著你這小野種。這幾天我事情忙,沒空過問這事。今天好了,忙過了,就來收拾你了。你個小野種,玩什麼呢?屁那麼大點的人,想當老闆想瘋了是不是?你做點賺錢的呢,我還高看你一眼。這破地方能發財嗎?明擺著拿錢往裡虧吧?你是傻呀還是傻逼呀?陳政才也不知腦子抽什麼風,還相信你了,說你可憐,與眾不同,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你能有個屁的與眾不同啊?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錢還來,我就報警,告你詐騙國家機關工作人員!」
她啪啪的給我這麼一頓,口水都快噴到我臉上了,帶著淡淡暗香。
我腦子裡一轉,「小姑,錢我都花在盤這旱冰場了。前任老闆已經走了,我也不能叫他給我退錢吧?這裡現在生意不好,但未必以後就不能好,我相信……」
「你相信個狗屁!」她猛的一巴掌甩過來。
我沒躲過,又被打翻過去。
從小到大,她真心沒少這麼打我。
怒火中燒,我卻死死忍住了。這賤人,我一定會讓她痛不欲生!
「小野種,沒錢還是吧?行行行,今天我就把這裡的東西都給你搬光,看你拿什麼賺錢!」
她說著,掏出了一部諾基亞手機,打了個電話,似乎是叫人來。
電話打完時,我才站了起來,尾椎骨真疼。
她馬上指著我:「趕緊的,把冰鞋脫了,我要拉走。」
然後指了指劉雪鋒,「還有你也脫下來,給我滾蛋!」
劉雪鋒有點不爽,「哎,我這滑一下午呢,怎麼能……」
她狠狠的指著劉雪鋒,「一看你就不是什麼好鳥,再廢話,我讓你到局子里去說,信嗎?」
劉雪鋒還是嚇住了,只好滑到休息區,脫起了冰鞋來。
我無所謂,坐下來,忍著屁股的疼痛,將冰鞋給脫了。
沒過二十分鐘,張秋雲居然叫來了她們商場的貨運車,還有四個保安,將旱冰場里所有的旱冰鞋、飲料和香煙都清點了一下,連那部座機電話也給我拔了拿走,全部裝上了車。
張秋雲臨走戳著我腦門子,「就你這一堆破爛玩意兒,我看也就值個兩千不得了了,還差八千。這八千,哼哼,一周之內還給我,只給你一周的時間!否則,我有辦法收拾你。別想著再去陳政才那裡求情了,他也幫不了你。他要的是我,不是你個小野種!他再敢幫你,我跟他玩完!」
我暗自冷笑,你跟陳政才玩完,還真是他的福氣。
隨後,她帶著人揚長而去。
我的旱冰場里空蕩蕩的,幾把大電風扇呼呼的在頭頂轉著,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凄涼感。
當然,我並不在乎這裡能不能營業,在乎的是我依舊擁有這塊地盤。但這種凄涼是人情冷暖,恃強凌弱,親戚不像親戚,都特么恨不得整死我。
劉雪鋒還走過來,拍拍我肩膀:「張老闆,你這……」
我腦子裡一下就反應過來,馬上說:「雪鋒,來,這是你今天的錢,退給你,不用找了。」
說著,我掏了張五塊的出來,遞給劉雪鋒。
劉雪鋒愣了一下,推了推我的手,笑笑,「算啦張老闆,不用給我錢啦!我想說的是,你小姑真拿你不當親生的親戚么?她可真是個賤人!你別難過,情況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倒是有點尷尬,誤會這傢伙的意思了,於是點點頭,「謝謝了雪鋒,是一定會好起來的。你是個耿直的朋友,我認你這個朋友。只不過,說句實話,你這技校畢業了,天天這麼晃著也不是辦法,還是找點正事乾乾比較好。」
劉雪鋒呵呵一笑,「我這也是找不到什麼事情做,天天才晃的。等過些時候,我姐姐回來了,我還是打算跟她去南方廠里上班。」
正說著,徐陽回來了。他一看到空蕩蕩的旱冰場,驚的大叫:「靠!浩哥,雪鋒,這他媽是怎麼了?」
我正想說呢,劉雪鋒已搶先把情況說了一遍。
徐陽聽得苦澀的笑了笑,掏出煙來,給我們一人發上一支,點上,拍拍我肩膀,「小兄弟,真是對不住,是我把你給害了。你那小姑也真是狠心,這裡的東西怎麼也值個三四千的,她就這麼欺負你嗎?要不這樣吧,這場子你再轉租給我吧,我七千給你。這些天的收入也給你,我分錢不收,湊起來還差些,再想想辦法把錢還上。這種賤人,咱不欠她就是好事。」
我心裡莫名一暖,「徐陽,你這是什麼個意思?」
「小兄弟,別說了。這些天的接觸,我感覺你很不一般。你說的很多話,讓我受的啟發很大。雖然你現在沒錢,但我想你以後一定是個干大事的。我當你是朋友啦,所以就這個意思。」
我點點頭,「徐陽,雪鋒,你倆都是義氣的朋友。我張浩記你們一輩子。等我有的那一天,你們也會跟著有。不過,聽我的。徐陽,你不用再租這場子了。我都應付了我小姑了,說前老闆已經走了,聯繫不上了。那麼,剩下的事情,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吧!從現在起,徐陽你還是我的兄弟兼僱員,旱冰場關門,工資繼續算著走,這幾天的營收也一分別給我。雪鋒你在這一片長大的,給我盯著點,這旱冰場的房東吳海軍要是回來,到我家裡來通知我一聲。你也算我的僱員,工資跟徐陽一個樣。」
「我靠!」兩個人驚了一跳。
徐陽有些無奈,「張浩,你這是還要搞什麼啊?你小姑把你都逼成這樣了,你還要搞事情?哦,我這裡工資一份不少了,還加上雪鋒?你腦子是不是真有什麼問題?」
劉雪鋒也是無奈,「浩哥,我這僱員也當的太輕鬆了吧,吳海軍就住我家隔壁的。」
我很想把未來這裡的發展說出來,但轉念想了想,還是不必要,說了他們也不信的。
我很認真道:「你倆聽著,張浩腦子不是有問題,而是我知道你們跟著我,人生將會大不同。一個月後,我讓你們賺個大發。現在,我很想將這棟樓都買下來。」
徐陽和劉雪鋒相視一眼,已經找不到話了。
最終,徐陽無奈的笑了笑,起身道:「張浩,就這樣吧!你這麼固執,兄弟我也不說什麼了。這裡沒事幹了,我還是先回家去吧!你要是能搞定你小姑的錢,還想再開張,到我家裡找我,你知道地方的。」
我略一思索,便淡道:「徐陽,你怕是要打算開出租去了?」
他有些抱歉的笑笑,沒說話,硬把這一周收入的三百塊錢給了我,便抽著煙走了。
劉雪鋒說回家去睡覺,便也離開了,但保證吳海軍一回來,他就來通知我。
我一個人在空空的旱冰場坐了好一陣子,便起身關了門,上鎖,離開。算算日子,沒一個月了,這裡就要破土動工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盤算著怎麼把這筆錢給還了。想來想去,我想到了楊娟娟。
這妞身上有錢,而且盤店做如家,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時間上也差不多。等我賺了錢,還給她,正好還能趕上她接店子,裝修什麼的。
至於怎麼跟這個愛錢的小丫頭溝通交涉,我已有自己的打算了。
於是,我振作精神,先回家裡等她回來。
出租屋的門有些破縫,我在縫子里等到天黑透了,才看見楊娟娟一臉不高興的上樓來了。
這妞,莫不是找錢又失敗了?
這個時候我又找她借錢,恐怕有點難度。
於是,我都打算今晚不跟她說了。可誰知她身後還跟著劉子民,一臉嚴峻的劉子民。
咦?劉子民到這裡幹什麼?難不成楊娟娟犯了什麼事不成?
只見楊娟娟一上來,指著我房門道:「諾,劉大所長,鄉巴佬就住那間房裡。你找他去吧,我回房休息了。」
劉子民冷沉道:「楊娟娟,什麼鄉巴佬不鄉巴佬的?做人,尊重一下他人行不行?你這麼大了,別老這麼沒教養的樣子。」
楊娟娟一嘟嘴,「得,黑包公,你別跟我說教養的問題,沒卵用,我不吃你這一套。再說了,就張浩那個小流氓,我用的著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