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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欠他一個小金人

  “七哥!你可要為十二做主啊!!!”李行川不愧是撐起整個戲班的台柱子,第一嗓子喊出來就帶著能讓山河泣血的悲苦和要令草木垂淚的冤屈,氣勢先行一步,感情緊隨其後,相輔相成又融為一體,配合著緊緊抱住他七哥大腿的動作,表演得非常到位,在場眾人無不側目,無不動容。“這……這是怎麽了!十二弟快起來!有什麽事跟七哥說!七哥一定幫你!”七大人看起來一頭霧水,手忙腳亂去攙扶李行川,可李行川屁股仿佛長在了地上,整個人又如一攤爛泥糊住他七哥的腿,撒潑打滾就是不起來,拉扯之中他喊出了第二段台詞。“七哥!段副使以下犯上意圖謀反,不僅暗害於我,殺了追隨我的弟兄們,現在還行刺了九哥!我好不容易才帶著娘子逃出來,隻有你能救我了!七哥!你救救我!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李行川一滴眼淚都沒有,就在這幹嚎,這會使賣慘的效果大打折扣,早跟他說了應該先往眼睛裏糊點辣椒粉,可他就是不幹,所以這段戲我不太滿意。“什麽!竟有這等事!我答應你!一定幫忙!十二弟快起來,瞧你這一身傷,也痛在哥哥心裏!你快起來我們進去說!”雖然我對這段戲不太滿意,認為感情流露得不夠徹底,不夠真摯,但是這幹嚎一通的氣勢下來,他七哥還真就被唬住了,當下就扶著李行川進了門,小侍衛也扶著我跟了上去。“十二弟傷得重,快去叫大夫!”“不!小弟的傷無礙,這心裏頭卻是更痛苦,一定要先說與哥哥聽過,方才能夠安心!”李行川臉上寫著“痛心疾首”四個大字。是我教他這樣說,李行川的傷都是剛受的,若是有能耐的大夫,一眼就能看出端倪。真讓外人來看,這場戲就白演了。我站在一邊,聽著李行川給七哥細細說著段三論的惡行,頭也不敢抬,還有點想笑。李行川這傻子原先是沒有發現段三論要害他,這會兒卻添油加醋,說是自己一直對段三論容忍有加,以禮相待,可段三論此人用心險惡最終以德報怨地圍殺他,又將他推下了懸崖,奪了他剛尋到的鴻雁碎玉,報給總壇換取紅梅壇主之位。自己好不容易回到紅梅壇,救出娘子,侍衛卻隻剩下那一個。還聽聞這會兒九哥去行賞,發現蹊蹺之處,又慘遭他毒箭刺殺,如今生死不明,青梅壇亦是大權難保。七哥聽聞果真大駭,紅梅壇與白梅壇一向是相互協作,對第三章呈夾擊之勢,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不會不明白。“豈有此理!段三論是個什麽東西!一個副使也敢欺負到我們嚴家兄弟頭上!來人!集合人馬我們現在就打回去!”“七哥且慢!小弟此次死裏逃生,此事牽連到三個分壇,還請七哥先講此事報與總壇再行打算!若是我們擅自行動,父親知道了怪罪下來,你我都擔待不起!”他們的對話裏有兩個新的信息,一是他們尋找的東西是“鴻雁碎玉”,聽名字多半是與鴻雁書有關;二是千重雪的老大可能姓嚴,他的十幾個義子也就是他的親信,兄弟之間關係似乎都不錯,至於李行川一直不肯說自己現在也姓嚴,可能還是因為他的那點心事。千重雪的規矩並沒有不能以下犯上這一條,但僅限於壇主以下的職位,分壇主們多是總壇主義子,因此做下屬的不可隨意挑戰壇主,壇主之間也禁止兄弟相殘。段三論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取信了總壇,竟能換得個壇主之職,想必李行雲給他的鴻雁碎玉是個重要物件。“十二弟想得周到!我這就寫信給父親!讓他做個決斷!你好好歇著,我去給你找大夫……”“不必了七哥!”李行川見嚴七還沒有忘記給他叫大夫,即刻隨機應變,“我、我隻是皮肉傷,過後讓我娘子替我包紮即可,七哥自去給總壇寫信要緊,小弟此番落魄,斷不敢再勞煩七哥為我操心!”李行川啊李行川,你要演戲圓滿可以,為什麽要帶上我?我的戲份越多死得就越快你知道嗎!嚴七聽罷,倒也不再堅持,果然也是個行事衝動,思慮不周的人。隻是他聽了李行川的話,便抬頭看我,我可不敢與他對視,隻能深深低下頭,給他行了個禮。“十二弟的事便事七哥的事,哪有勞煩一說!不過你這娘子……”不是吧!他難道是認出我了?我心裏頓時就緊張得不行,冷汗都要下來了。“我這小娘子生來便不能說話,七哥見諒。”李行川這時還算機智,及時打了個岔。“哦……哦沒事,我是想說十二弟選娘子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又娶了個大美人!”“哪裏哪裏,七哥才是最風流,走到哪兒不都有美人投懷送抱?”“不敢不敢,論相貌還是十二弟你更勝一籌!”“非也非也,小弟愚鈍!可沒有七哥那般會說話,討不得美人歡喜!”很好,李行川成功地把話題引向了互相吹捧,想必這心智欠缺的兩位建立在相互奉承上的兄弟情義果然是最為深厚。我偷偷瞅了幾眼嚴七的絡腮胡子大臉盤,濃眉大眼招風耳,心想這人若是“最風流”起來該是個什麽光景。說是十萬火急地要報總壇,這兩人相互捧臭腳倒是沒完沒了,我又不能開口提醒,真急人。這場麵話你來我往數個回合,嚴七才終於想起來還有正事要辦,轉身離去,命侍從將我們安頓下來後,房間裏就隻剩我和李行川兩人。“藥都送來了,你倒是給我包紮一下啊!”李行川說。“你自己不會啊?”我說。我這一條繃帶下去能給他裹成粽子,他還敢叫我包紮?“我這傷不是你打的?”“我的傷不也是你打的?”“那我不是給你包了嗎?在清潭寨我每天都給你上藥換藥的,你怎麽就忘恩負義!”斤斤計較!分明是李行川一直攔著大夫不讓別人動,非要自己給我上藥,下手還不知輕重,每次換藥都換得我痛不欲生。我就懷疑他是故意折磨我的,現在他還有臉說!“那好啊,我給你包。”既然如此,我就請你也體驗一下什麽叫辣手摧傷口,讓你血直流!“你是故意的……”李行川齜牙咧嘴。“哪有,我隻是不太會。”我笑得多和善,下手就有多狠。對於換藥我確實不熟練,有的地方反反複複包了好幾次才成,誰叫他非要作妖,疼死也活該。等我給他包得差不多,天也黑了,中途嚴七又來看過一次,見我在給他換藥,就說改日再設宴,今日隻送些飯食,好讓我們休息。終於給他七纏八繞地包完了,我正在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李行川卻突然跳起來吹熄了燈,我連頭都沒來得及回,就被他捂住嘴按在了床上,他也壓在我身上,甚至連被子都裹了起來。這是幹什麽!“別出聲,房上有人。”李行川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原來如此,我靜下心來聽著外邊的動靜,可聽了半天,什麽都沒聽見,如果是這樣,來人的輕功必然很厲害。我仰麵躺著,頭上的釵釵環環硌得我很難受,被李行川這樣壓著限製行動也很難受,保持這樣的姿勢,就感覺時間過得很慢,一瞬長如三秋。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忍不住輕輕問他:“走了嗎?”“走、走了吧。”“那你起開啊!”我就很氣。這樣撐著床還壓著我很舒服?人都走了趕緊讓開啊害我頭硌得那麽疼還要忍著!“不用吧,反正也要睡覺了。”李行川說著翻了個身,和我並排躺著。“我可不想半夜死在你手裏。”我坐起身來想下床去,我寧願在地上打坐運功一整夜,也不想稀裏糊塗被他夢裏發病打死,雖然他並不是每天都發作,但隻要一發,那我就很危險。“萬一待會兒又有人來,見我的娘子睡在地上怎麽辦?”“……”這也是個問題。“你躺下,我今晚不睡著。”李行川說。“……萬一你睡著了,我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心裏有事,睡不著的。”你可得了吧,你心裏能有什麽事,這麽多天你都是頭挨著枕頭就立馬睡著,每天夜裏爬櫃子蹲床欄上房梁苟且偷生的是我!就沒見你睡不好過!我還想反駁,李行川又說:“你再不睡,我就直接打暈你。”好,算你狠。我毫不懷疑李行川做的出這種事。反正這樣我也不可能睡著,不就是躺著絕望一夜嗎?!躺啊絕望啊!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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