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少主請放開:逃不出的手掌心
“牢房裏要砍你胳膊就哭得稀裏嘩啦,怎麽現在膽子大了?”我都罵的那麽難聽了,李行川還不生氣,我先前隨口說的一句卻能讓他對我動手,他一定是有病!我該怎麽辦!我現在隻是想死而已啊!“橫豎也要死的,你快殺了我啊。”我有氣無力,不想和他閑扯。“笑話,你命在我手裏,我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笑話?你們火樹銀花的效果你不會不知道吧?隻等待會兒毒發,我就給你表演個原地暴斃怎麽樣?”“你之前被千重雪控製過?”“沒有,是童……”我突然想起來童彤最後想去刺殺的紅梅壇壇主就是李行川,也是他殺了童彤。這麽想要不是因為他,童彤也不會給我下毒。冤有頭債有主,李行川才是罪魁禍首!我為什麽還要好好回答他?“是誰給你下毒?”他居然還問!“是你!”“怎麽是我?”“就是你!”“是不是你覺得自己要死了就能在這無理取鬧?”“鬧你娘!有本事你殺我啊!”我不想再說了,就讓日他娘結束這段對話。“你……”李行川還想說什麽,但我已經聽不清了。毒發得很突然,我剛罵完人,還沒準備好就被迫開始了血氣上湧,口鼻出血,最後原地暴斃的三段遞進式表演。火樹銀花沒能根治,但柳大夫和馮大福改良過的方子一直以來都壓製著它,在門派我也按時吃藥,沒給它發作的機會,這下應該算是長期壓抑後的爆發,血出得又快又急,我控製不住地吐著血,幾乎要被自己的血嗆死,五髒六腑的燒灼更是仿佛瞬間達到了高溫頂點,這次連幻覺都沒有,便眼黑耳寂,徹底與人世脫離。……“啪!”誰他娘的打我!我才睜開眼,李行川第二個巴掌又落在我臉上,還是同一邊的臉。一睜眼就看見他的大臉掛在我的臉上方,然後發現自己竟然枕在他腿上,那感覺真還不如不要醒,要是我能掌控自己的命,我一定毫不猶豫選擇長眠。“……咳咳!”我立刻掙紮著起身想罵他,卻發現自己嗓子啞了,話到嘴邊隻化成幾聲咳嗽,又帶出一口血。“瞧你這血吐得,加起來隻怕能有二斤了。”“……”這話我沒法接。“本大爺說過讓你不死你就不能死,你這命以後歸我了。”“……”這話我還是沒法接。我懷疑李行川這傻子是聽多了“霸道王爺愛上我”、“狂傲太子寵庶妃”之類的話本,自我感覺過於良好且將自己帶入了“霸道王爺”“狂傲太子”那一方的角色,從他笑我像個小娘子開始,他整個人都在往某個奇怪的方向跑偏。醒醒吧!你不是霸道王爺也不是狂傲太子!你隻是個邪教分壇的小頭目!我也不是好騙的小姑娘!我聽你這麽說也絕對不會有“啊這個人好霸道我好喜歡”這樣的想法!“為什麽不讓我死?”我這個問題是發自內心的,我在毒發前他說那句話時就在想了。“……”這下輪到他無法回答了。他莫名其妙地就把我扛著撤離了戰場,甚至還在我毒發的時候救我,可是之前他想拿我釣夏煜這條大魚的計劃早就被夏煜當麵一劍擊碎了啊,不管怎麽想,現在帶著我都很累贅。“爺一個人太無聊,需要小娘子給我解解悶。”他憋了半天,終於說了個明顯就是因為想不出來正經理由而瞎扯的借口。解你大爺的悶!你還不如說你就是發瘋了更可信!“這是哪兒?”我換了個問題。“……”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而如果讓我形容一下這裏,我隻能說這是山上,路都沒有的山上,周圍隻有樹,李行雲是一路輕功踏著樹枝狂奔而來,卻落到這個杳無人煙隻有鳥屎的林子裏。他倒是在我昏迷的時候把周圍的雜草砍去了些,因此我們所在的這棵樹下方圓五步之外,也都是一人高的雜草灌木。天地茫茫,密林蒼蒼,而我不知身在何方,將往何去,此時我無劍傍身,前胸後背都隱隱作痛,且頭發淩亂,衣衫不整,我原先最喜歡的這身白衣上一半血一半泥,旁邊的瘋子李行川偏不讓我好過也不讓我死。現在已是白天,日頭高懸,我們站著樹下卻漏不下多少光,而我的心裏也是一片黑暗。“走,去找人問路。”李行川發話了。“要去你自己去,我走不動。”我不是走不動,隻是不想動,我後背一動就痛,胸前的那一掌就不提了,幾個月前夏煜也是照著那兒打的,骨頭沒給他們拍碎都不錯了。“你忘記自己怎麽來的了?”“……所以這次就不必勞您費心費力了。”“那你就留在這喂狼吧。”“好嘞,您慢走。”求你了!你快走吧!等你走了我也能輕功離去,沒有狼攔得住我!李行川一個縱身就躍上了樹,我看著他的身影在樹冠之中漸漸遠去,所過之處驚起無數飛鳥。我簡直是重獲新生,心花怒放,很想放聲高歌,終於自由了!我立刻就扶著樹站起來,試著活動了一下,差點沒給我疼到又摔回地上。但是這個時候沒有辦法,疼歸疼,還是命比較重要,隻能忍了。我咬著牙提氣縱身,也躍上了樹,我九山派雖然不大,但是劍法和輕功可都不差,我現在隻要往李行川的反方向去,哪怕慢一些,出了山就好辦了。地上我也不敢走,一是草深難行,二是無法辨別方向。可我因為受傷,實在無法像以前一樣在空中踏枝連縱,基本上是一棵樹一棵樹地跳,跳一次就得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沒想到你挺厲害的啊。”我難得滿懷希望地努力求生,卻沒有堅持多久,我背後又響起李行川的聲音的那一刻,我就覺得這一切都結束了。你不是走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有病啊!就這麽不願意放過我嗎!“說是不會武功,你這九山派輕功步法練得還不錯嘛。”“……你不是走了嗎……”我真的很絕望。“想了想還是舍不得你啊。”“我……”我好想罵人,好想殺了這個不按常理行事的瘋子,然後自己開開心心回家。“雖然你步法不錯,但照你這猴子一樣一跳一歇的速度,隻怕是要餓死在樹上。”李行川說。“你想怎樣?”你才是猴子,你全家都是猴子!就讓我自立自強或者自生自滅不行嗎!“你的命都歸爺了,現在還想一個人走?”李行川說。“……你和誰都這麽講話的嗎?”我真的受不了了,李行川隻怕還活在自己的話本裏,三句話裏有兩句話摳出來都能直接拿去做“霸道王爺愛上我”的男主角台詞,惡心吧唧的聽著真別扭。“我一般都不和別人廢話。”你一直都廢話挺多。隻是這句話我還沒說出口,他又強行把我帶著一躍而起,向他原先那個方向去,而且這次是用抱的。“你要去哪!”他跑得太快了,我感覺自己話一出口就飄散在風中。“去找人問路!”他的回答也夾雜著風聲。我能怎麽辦,我還不是隻能在空中,寒風中,還有他手中瑟瑟發抖地絕望著,我抓緊了他的衣服,萬一他要把我扔下去,我就拉著他給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