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痛得無法呼吸
「什麼發現？爺爺之死有蹊蹺？」漫漫心神一凜。
「一個護士說，她巡防的時候，大概是下午一點半，她看見一位男醫生走進老爺的病房。」薄星辰嘴唇微動，盯著凌天爵那邊，防止他突然走過來。
「她認得那個男醫生是哪個嗎？」她輕聲問道，爺爺之死果然有內情。
「那個男醫生戴著口罩，她也看得不是很清楚，認不出是哪個醫生。不過，今天下午負責豪華病房的值班醫生沒有男醫生。」
「那個男醫生有重大嫌疑！要不要報警，讓警方來查？」漫漫激動起來。
「報警就會打草驚蛇。」薄星辰正想說監控的事，凌天爵走過來了。
他趕緊閉嘴。
漫漫走過去，問道：「老爺子的遺體今晚就運回大宅嗎？」
凌天爵點點頭，「姑姑打算這樣做，連夜布置靈堂，兩天後下葬。」
「今晚你回大宅住吧，薄星辰送我回去就行。」
「再說吧。」
「你是蕭家大小姐的未婚夫，雖然她不在了，你好歹儘儘孝道，死者為大。」
她心想，姐姐是希望爺爺過世后，有孫女婿守靈陪伴的吧。
而且，大宅那麼大，只有姑姑和悠悠、表弟，太荒涼了。
他住在大宅，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安慰。
凌天爵摸摸她的臉蛋，「你陪我回大宅住，我就回去。」
「我跟蕭家沒有關係，怎麼好住在大宅？」
「悠悠把你當作好姐妹，他們不會介意的。」
「不太好吧。」其實，漫漫動搖了。
他想陪著爺爺，想為爺爺守靈，送爺爺最後一程。
凌天爵拉著她走進病房，「就這麼決定了。你也累了吧，去沙發休息會兒。」
她的確需要靜一靜，整理一下紛亂的思緒。
他打電話給劉浩然，讓劉浩然去流水別墅，叫女傭收拾日常用品和衣物，先來醫院，再帶到大宅。
這時，霍令姿來了，趕得急，氣喘吁吁，「我聽說消息就馬上趕來了。老爺子走得安詳嗎？」
「有心了。你去看看爺爺。」凌天爵淡淡道。
「嗯。」她走到病床前，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眼裡無波無瀾。
然後，她走到外間，輕柔道：「悠悠，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變。」
蕭悠悠沒有心情回答，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霍令姿看著漫漫，目光落在她的小腹，「漫漫，你勸勸悠悠，不要過於傷心。」
漫漫點點頭。
醫院的人來找凌天爵談事，他立刻去了。
漫漫忽然想起一件事，把霍令姿叫到外面，問道：「霍小姐，今天上午，天爵去四海集團，你看見他了嗎？」
霍令姿驚奇地說道：「上午我出去了一趟，沒見著他。我問問琳達。」
她立刻給琳達打了個電話，然後道：「琳達說天爵沒有來我公司，你是不是弄錯了？」
「天爵真的沒有去四海嗎？」漫漫的心裡掀起風浪。
「如果他去我公司，琳達一定會知道的。」霍令姿的語氣很篤定，寬慰道，「你放心吧，如果他去我公司，也是為了公事。」
漫漫的心思全在凌天爵，沒有注意她的神色，就連她去找凌天爵，也沒發現。
霍令姿的長眉輕微地一挑，唇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意。
漫漫的心是一艘飄蕩在海洋的帆船，一會兒被巨浪拋到浪峰，一會兒跌到浪底，顛簸沉浮，幾度險些翻覆。
凌天絕竟然騙她！
他離開公司，根本沒有去四海集團，騙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他來了友誼醫院？
或者，他跟爺爺之死有關？
她的心很亂，腦子嗡嗡嗡地響。
薄星辰在她身邊低聲道：「到那邊去說。」
趁凌天爵不在，他們來到抽煙室。
「你在總控室看見那個男醫生走進爺爺的病房了嗎？」漫漫內心焦灼，恨不得立刻解開那些疑團。
「我的確看見一個男醫生走進病房，不過看不到正面。」薄星辰的劍眉壓了壓，「保鏢問了話，很快就讓他進去了。」
「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從身形、背影來看，那個男醫生跟劉浩然有點像。」
「劉浩然！」漫漫驚震，猶如五雷轟頂，被轟炸得里焦外嫩，全身冒煙。
如果真的是劉浩然害死爺爺，那麼，真正的主謀不就是凌天爵嗎？
諸多線索串聯起來，的確，凌天爵的嫌疑最大。
而且，凌天爵有足夠的殺人動機。
凌天爵，真的是你害死爺爺的嗎？
這一刻，她好像墜入冰窖，刺骨的寒氣包裹著她，把她凍得瑟瑟發抖。
又好險踩在一排排的刀尖上，鋒利的刀尖刺入腳心，貫穿臟腑，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痛得無法呼吸。
這個世界，一片死寂。
這個世界，變成一片雪花飄飛、冰山萬仞的荒原。
「漫漫小姐，你怎麼了？」
薄星辰攙扶著她坐下，她軟綿綿的，小臉蒼白得嚇人，就連嘴唇也沒有血色。
他說的話，讓她飽受刺激吧。
「下午一點左右，劉浩然離開公司了嗎？你設法去查查。」漫漫緩過勁兒，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會想辦法去查。不過，就算他離開了公司，也不能說明他來了友誼醫院。」薄星辰說道。
「要查，查！」
「好，我去查。漫漫小姐，如果真的是劉浩然，以他的謹慎、縝密心思，一定會事前做好萬全準備，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漫漫想了想，也對，劉浩然精明得很，心思縝密，行事謹慎，為凌天爵想到了方方面面。
她有氣無力地問：「你怎麼想？」
薄星辰的眼眸流露出幾分疼惜，「給老爺驗屍是不可能了，不過我會暗中去查，儘力找到證據。漫漫小姐，你千萬保重，不要在凌天爵面前露出半分情緒，讓他起疑。」
她儘力平復心情，不自覺地摸著小腹。
寶寶，你還好嗎？
他打了個手勢，表示有人過來了。
她站起來，突然頭暈目眩，天地旋轉，他連忙攙扶著她。
凌天爵站在抽煙室的外面，正巧看到這一幕。
看見薄星辰摟著她的后腰，看見他們那麼親密，看見他碰到她的身體。
凌天爵的俊臉籠上烏雲，黑眸迸發出一絲絲的戾氣。
漫漫心魂一顫，有點忐忑。
這一幕，怎麼像是大型捉堅現場？
薄星辰淡定地鬆了手，並沒有半分尷尬。
霍令姿站在凌天爵身邊，心裡得意地冷笑，關心地問道：「漫漫，你氣色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是有點不舒服。」漫漫輕弱道，凌天爵應該沒有聽見他們說的話吧。
「凌總，漫漫小姐覺得病房悶得很，就來這兒透透氣。剛才她忽然站起來，沒站穩，我扶她一把。」薄星辰氣定神閑地解釋，聲音冷冷。
「漫漫，你不舒服，我帶你去找醫生看看吧。」霍令姿殷勤道，走進去想攙扶她。
凌天爵快步而行，越過霍令姿，半摟著漫漫離開抽煙室。
漫漫故意摟著他，跟他親密地黏在一起，就是要氣死霍令姿。
霍令姿僵化在當地，尷尬萬分。
薄星辰掃她一眼，徑自離開。
空蕩蕩的抽煙室，只剩下她一人。
她狠毒地眯眼，漫漫，接下來就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
房車已經準備就緒，凌天爵、蕭晴芳安排好一切，把蕭老爺子的遺體運回蕭家大宅。
劉浩然送來衣物、用品就走了，漫漫死死地盯著他：真的是他害死爺爺的嗎？
回到蕭家大宅，她就跟夢遊一樣，看著陌生的環境，看著那些人抬著爺爺，把爺爺放在樓下的房間……眼前都是朦朧、虛幻的……
傭人連夜布置靈堂，忙碌起來。
蕭悠悠回房洗了一把臉，跟著蕭晴芳守著蕭老爺子。
漫漫身心俱疲，可是只想待在爺爺的身邊，好好地陪伴爺爺兩三天。
凌天爵換了一身休閑的黑色衣服，來到靈堂，已經是晚上九點。
霍令姿看著她和蕭悠悠跪在一起，好像看見了蕭泠泠，覺著蕭泠泠根本沒有死……
怎麼可能？
蕭泠泠死了！
凌天爵把漫漫摟抱起來，她掙扎，「你幹什麼？」
「你不能跪在這裡，跟我回房。」
「我想陪著……悠悠，你別管我。」
「不行。」他強硬地拒絕。
「我陪著悠悠，有什麼要緊的？」漫漫激烈地反抗。
「漫漫，你又不是蕭家人，不用陪在這裡。回去休息吧。」霍令姿柔婉地勸。
「我和悠悠是好朋友……我只想陪著她，安慰她……」漫漫弱弱地解釋，小腹隱隱作痛。
「你要我抱你回去嗎？」凌天爵低沉的聲音含著幾分冷厲。
「……」她無語地瞪他。
在蕭家大宅，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蕭悠悠嘶啞道：「漫漫，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沒事。」
在他的強硬手段下，漫漫只能乖乖地跟他走。
霍令姿看著他摟抱著漫漫離開靈堂，美眸噴出妒忌的火來。
不過，她很快就掩飾了。
蕭晴芳說道：「令姿，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
「姑姑，你們發生這麼大的事，我是泠泠的閨蜜，當然要來幫忙的。」霍令姿溫柔道。
「現在沒什麼事了，你快回去歇著。」
「好，那明天我再過來。」
蕭晴芳吩咐女傭送霍令姿出去。
霍令姿走到客廳，抬頭仰望三樓，三樓空無一人，想必凌天爵和漫漫已經進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