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逼婚現場三拜首
莫道憂醒過來的時候,天剛好蒙蒙亮,房間裏的蠟燭也剛好燒完。
頭腦還未完全清醒過來,莫道憂恍恍惚惚的從床板上坐了起來,就感覺全身上下酸疼得厲害,就好像是被人胖揍一頓留下來的後遺症。
“喲!醒了。”莫道憂剛一清醒,就聽到了門開的聲音,同時,傳來了一聲調笑。
莫道憂往門口看去,愣住了。
少女一襲紅裝焰焰如火,本就嬌俏的麵容添脂點粉,一下子,著墨得過於出彩的令人驚豔一槍。
薛妙舞可以美麗,但絕對不會溫柔,她一開口,整就一活脫脫的匪皮娘:“呐,時間也不早了,自己穿上,別逼姑奶奶親自動手。”
薛妙舞扔了一坨紅色的東西給莫道憂,莫道憂接過,打開一看,是一件新郎服。
看到這件新郎服,瞬間,莫道憂那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的頭腦算是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他記得,在他昏迷之前鳳人凰給他喝了一杯茶,然後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把他給賣了,最後,他的眼皮子越來越重,雙眼一閉,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那個良心喂了狗的臭小子呢?”莫道憂麵目猙獰,雙手攥緊,手中的新郎服都被他攥得變形了,他心想,救了鳳人凰還不如救一條狗,狗都知道感恩,而那小子,簡直狼心狗肺。
“喏,外麵呢。”薛妙舞嗤笑一聲,雙手抱胸,靠在了門框上,雙眼一挑,挑向了外麵。
經過寨子裏的老少爺們忙活了一宿,寨子早就大變樣了,一片紅紅火火,喜慶得不行,一大清早的,就有人擺桌上酒,熱鬧得不行。
而怎麽一群老少爺們中,有怎麽一個顯眼的存在,正卷袖曲腿,坐沒坐相的吃菜吃肉,時不時的指揮幾個大老爺們做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打成一片的,這人,不是那個良心喂了狗的鳳人凰還能是誰。
想著自己這邊是逼良為娼現成,而鳳人凰那邊是好吃好喝還附帶指揮人現成,莫道憂嚴重心裏不平衡,剛要衝出去教訓教訓那個良心喂了狗的臭小子,就被薛妙舞拉著後領子,一把提了回來。
“臭小子,想去哪裏啊?”薛妙舞在笑,但是,這笑容讓人很難消受:“既然你不想自己換,那就讓姑奶奶幫你換吧!”
莫道憂被薛妙舞扔回了房間,一把關上了門,然後,房間裏傳出了大動靜,忙上忙下的老少爺們都愣了愣,然後看向某間房,不知道這一寨子人都腦補了些什麽,竟然露出了一臉“我懂了”的了然表情,繼續忙活去了,隻是忙活的速度加快了步伐。
賣了莫道憂的鳳人凰看著那間傳出大動靜的房間,神情若有所思,然後,鳳眸溢出了絲絲縷縷的幸災樂禍,沒錯,這丫的就是在幸災樂禍,似乎,玩弄(?)莫道憂是一件十分有趣味的事情。
由於薛家寨的眾人一心想著小姐能光明正大的做著某些羞人的事情,故而把心擰成了一股繩的忙活著,很快,菜齊了,酒上了,鞭炮也擺好了,什麽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就等著他們寨主發話,然後讓小姐和新姑爺拜天地了。
露天的高台上,掛滿了紅紅火火的大花球,薛家寨的寨主坐在左上首的位置,右邊的位置放了一個靈位,隻見寨主對著靈位上香,絮絮叨叨了許久,這才讓人叫一對新人出來。
三根小香,薄煙寥寥,下方坐沒坐相的鳳人凰盯著那個靈位有些出神。
很快,一對新人就被請了出來,新娘子倒是沒什麽,不過新郎官,那衣衫淩亂得,那雙手被綁在了身後,那嘴裏被塞上了一塊大紅布,那眼睛還紅紅的,仿似剛哭過不久,明眼人一看都能看明白,眾人隻覺他們小姐果真夠生猛,當真是到了該娶親的年紀。
換做正常人來看,這是一場不正常的婚禮,但是,在薛家寨所有人看來,這才是正常的婚禮好嗎?如果新郎官乖乖就範,那才不正常好嗎?所以,這場麵,眾人除了感歎一句“生猛”,已然是見怪不怪了。
在這場正常又不正常的婚禮中,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想法,但毋容置疑,每個人都是高興的,不過,除了一人之外。
這人是誰?還能是誰?當然是這場婚禮的主角之一新郎官了。
莫道憂覺得很憋屈,打,他打不過薛妙舞,罵,就被薛妙舞堵上了嘴巴,他還能有什麽辦法?隻能用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薛妙舞,但薛妙舞臉皮不是一般的厚,是銅牆鐵壁程度的厚,故而,莫道憂瞪紅了一雙眼睛,薛妙舞也沒有半點不適應,這也就造成了眾人的誤會。
莫道憂可以對天發誓,他這輩子就恨的就是逼婚了,逼婚害人啊!
當莫道憂看向鳳人凰的時候,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莫道憂想,他一定要把這良心喂了狗的臭小子給淩遲至死,管她好看不好看。
到了這步田地,莫道憂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最不能相信的就是長得好看的人了,這些好看的人就像是毒蘑菇一樣,越鮮豔也就越毒。
曾經,莫道憂遇見過一個長得十分好看的小鬼,然後,各種啞巴吃黃連,往事不堪回首。
也許是莫道憂的視線過於怨毒,鳳人凰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所以看了過去,挑眉一笑,仿似在說:看什麽看?有本事過來咬小爺啊!
氣得莫道憂漲紅了臉,險些沒把自個給噎死。
躲過暗處的初號磕著瓜子搖了搖腦袋,心想:宿主就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看宿主這事辦得,喪心病狂,幹得漂亮。
“吉時已到,有請新郎新娘上台。”感受不到那些無聲的暗潮洶湧,一個大漢高高興興的吆喝了一聲。
那大漢吆喝完之後,薛妙舞向他爹所在的高台走去,走了兩步,發現莫道憂沒動,然後退了回去,一把提著莫道憂的領子就把人往前拖去,這彪悍勁,不愧是劫匪頭子的女兒。
“一拜天地。”待兩人都上了高台,簡單粗暴的薛家寨根本沒那麽多規矩,那大漢直接吆喝了起來。
薛妙舞對向了天地,一把按住了莫道憂的頭拜了下去。
一拜天地,拜謝天恩,饋贈天地萬物。
大漢繼續道:“二拜高堂。”
薛妙舞對向了他爹和靈位,繼續摁著莫道憂的頭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拜謝父母,生養教誨半生。
大漢接著道:“夫妻對拜。”
薛妙舞和莫道憂麵對麵,還是摁著莫道憂的頭拜了下去。
夫妻對拜,拜謝對方,陪同走過餘生。
“禮成——”那大漢提了一口真氣,用最響亮的聲音吼道,然後,薛家寨響起了鞭炮連天的聲音。
在這鞭炮連天的聲音中,薛家寨每個人臉上都洋溢出了喜悅,他們是真心希望他們的小姐能幸福快樂的,薛家寨裏很多人都是看著薛妙舞長大的,可以說是把她當成了自家的女兒一樣去寵著的。
“好,好,好……”薛家寨的寨主應當是高興極了,眼眶浮現了淚水,一個勁的說著好。
待雷動掌聲平息,待連天鞭炮放完,薛妙舞將莫道憂推到一邊涼快著,倒了一碗酒,舉碗道:“閑話不多說,妙舞知道大家都是真心對妙舞好的,今天,妙舞在這裏敬大家一碗酒,感謝大家對妙舞怎麽多年來的照顧,也謝謝爹爹,這十六年來對女兒的養育之恩。”
說完後,薛妙舞一口灌下了手中的那碗酒,豪氣得不輸男兒。
“好!!!”當下,眾人紛紛舉起酒碗,喝下這碗敬酒。
看著自家爹爹喝下了一碗酒,薛妙舞眼中劃過了一抹不舍,很快就收了起來,向她爹爹走了過去,然後,拿出一封信放進了他懷裏。
“舞兒……”寨主眼中是不解和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薛妙舞道:“爹爹,女兒長大了,有很多話想告訴爹爹,但不知道該怎麽說,所以都寫在了信裏,爹爹一定要好好看一看。”
“好。”寨主應承著,卻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不一會的功夫,就不省人事了。
寨主被放倒了,寨子裏所有人也同樣被放倒了,前一刻還紅紅火火喜慶得不行的薛家寨一下子變得冷清了起來。
再也沒有人攔著自己出走了,薛妙舞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對著擺放在右上首的靈位上了三柱香,然後說道:“娘,女兒長大了,想去娘去過的江湖走一走,女兒知道爹爹不讓女兒離開薛家寨是為了女兒好,爹爹不希望女兒受到傷害,想要女兒快快樂樂的當一輩子的薛大小姐,可是女兒不想當一輩子溫室裏的花朵,女兒想當一隻鷹,去外麵的天空飛一飛,闖一闖,累了,就會回家的,娘,爹爹,你們保重,女兒走了。”
是夜,當薛家寨的寨主醒來的時候,看見眾人一個兩個的爬起來,桌上的東西根本就動幾下的時候就明白了,他的女兒,最終還是走了,想把自家女兒留給自己的信拿出來看一看,就被桌上壓著的一張紙條吸引了目光。
嶽父大人,妙舞小心肝我就帶走了——繁淵王朝五皇子莫道憂留。
當下,隻聽“砰”的一聲,一張桌子就被一拳砸廢了。
“姓莫的,老子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與此同時,走夜路的莫道憂打了個大大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