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知曉

  楚天雄的實力並不強，並不能像之前九脈天尊和葉家天尊一樣，翻手之間直接的將整個雷龍給打散。但是他現在碎了輪迴路之後，身上的力量卻是不弱於天尊。雖然說境界沒有達到，但是翻手之間卻也有了氣吞山河之勢。


  我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這一瞬間，我的心情有些哽咽，或者說我的心中是有些堵塞的。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並不算是楚天雄的孩子，而這一段因果，看上去是因果。但是事實上，我知道我自己是誰，或許他也早都已經知道了我是誰！


  他死去之後，魂魄未消。但是一直都沒有踏入到輪迴之中，或許一直都跟隨在我的身後，一直都跟隨在他所認為的兒子身後，在那裡默默的守護著。只是可惜，我不是楚風！

  而現在，我卻安然的享受著這一切。


  享受著這段因果。


  但是我的心中明白，楚天雄所做的這一切，不是因為我，只不過是因為楚風而已。


  我不知道真正的楚風怎麼樣了，或許死了，也或許在那場紛亂之中存活了下來。這隻不過是一場沙盤推演，誰也不知道其中的結局究竟意味著什麼。但是我的心中卻是明白一點，楚天雄對於楚風的愛，是真正無私的，寧願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的輪迴之路碎掉，也要幫我擋下這第三道雷龍。


  我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甚至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只能夠沉下心來，跟在楚天雄的身後，一路的拼殺。天空之中的雷龍在被一點點的消耗著，但是同樣的，楚天雄的身影也一點點的淺淡了起來，本來所凝聚出來的肉身，在一次次的拼殺之中，變得逐漸的暗淡。他的魂魄已經非常的虛弱了，或許，他根本堅持不到這雷龍消散，自己就先徹底的崩潰了。


  但是天空之中始終傳來的是他那爽朗的笑聲，似乎是已經此生無憾了一樣。


  「哈哈哈……」


  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絲的快慰，只不過這笑聲在我聽來異常的刺耳。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後伸出自己的雙手，一道道的印訣，不斷的翻轉。我試圖為楚天雄多拼殺一些，想讓他省下一些的力氣。


  終於，雷龍在我們兩個人的拼殺之間，徹底的消散。


  天空之中的劫雲，也緩緩地散去，整個天空之中，徹底的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只不過這個時候的楚天雄，身影已經非常的稀薄了，站在那裡，就好像是完全透明一般，緩緩的懸浮著，看上去異常的詭異。


  「父親……」


  我噗通一聲，直接的跪倒在了地面上，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聲音之中有些哽咽，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能狠狠的朝著地面磕了兩個響頭。


  「起來吧！」楚天雄看了我一眼，而後笑了一聲，嘆了一口氣之後，才接著說道：「老子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到了這個時候，老子要是再不幫你，還有誰能夠幫你？你說對么？」


  「我……我……」我掙扎著，同時也猶豫著，我想要張口說出：我不是楚風。


  可是在這一瞬間，看著楚天雄那慈愛的目光，我竟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因為我不知道，我說出這句話以後，楚天雄究竟會是什麼樣子。或許，我是楚風和不是楚風，對他而言，都已經沒有什麼兩樣了。只要在他眼裡，我是楚風，那麼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經值得了！

  「你不用說什麼，該知道的，我知道。不該知道的，我就不想知道！」楚天雄緩緩的往前走了一步，而後將我從地面上攙扶了起來，緊接著拍了一下我膝蓋上的泥土，眼神之中依舊是那種溺愛的表情，過了很長的時間才接著說道：「這一次，老子是真的要死了！」


  說話之間，楚天雄似乎是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就好像生死，對他而言。只不過是一間不足道哉的小事一樣，甚至於眼神之中還帶著一絲絲的笑意：「不過，你小子已經成長起來了。以後估計也就用不著你老子了。死了也就死了，別整天哭哭啼啼的。老子在古來宗一輩子都沒有哭過，你小子可不能壞了規矩！」


  我感覺到頭皮一陣的發麻。


  楚天雄的話語雖然粗躁，但是卻帶著一股濃重的關心。


  最為重要的是，我還明白，這種關心不是我應該承受的。


  就在這個時候，楚天雄對著九脈天尊，而後對著葉家的天尊輕輕的拱手，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次的事情就多謝了，如果不是你兩位的話，就算是我出手，只怕也沒有辦法護他平安，這孩子從小讓人操了不少心，可是如果有一天不再為他操心了，我這心中反而有些不是滋味，這就是賤的慌，不過好在，接下來老子想操心也操不了了！」


  「你的嘴還是這個樣子！」葉家天尊看了楚天雄一眼，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無奈，略微的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的：「什麼時候能把你的臭脾氣給改改？」


  楚天雄笑了一聲：「改？有什麼好改的，老子都要死的人了，再改也沒用了！再見了，兩位！」


  說完之後，楚天雄的魂魄越來越淡。


  最後逐漸的消失在了那裡。


  輪迴路已經斷裂，這一次的魂魄消散，那就意味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楚天雄這個人，不管是輪迴之中，還是什麼地方。再也找不到他的痕迹，原本，他沒有必要就這樣的，只不過因為我，他出現，然後又消失！


  那一瞬間，我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逐漸的凝練了起來。在我的身體深處，似乎是逐漸的鑄造了某種詭異的道基一樣。只不過在我的骨頭上，依舊存在著絲絲毫毫的裂縫，點點滴滴的力量在隨著那裂縫不斷的消逝，雖然說速度非常的緩慢，但是，卻也要比我修行的速度快上一些。


  也就是說，如果說沒有辦法解決的話，我終究會成為一個尋常的普通人。


  或者是一個身患傷病的普通人！


  「差不多了，該走了！」這個時候，葉家的天尊看了我一眼，略微的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的：「你不屬於這裡！就不要強留了，這裡的一切，只是一份記憶，一份歷練而已！不過你所得到的一切，還有所失去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愣在了那裡，抬起頭來看著葉家的天尊。


  「我知道的不多！」葉家的天尊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的笑意，而後接著說：「但是身為天尊，總有一種冥冥之中的錯覺，事實上不僅是我，還有你的師尊，還有你的父親，多少都能感知到一些。只不過，身在這個局裡，我們誰也無力改變，只能夠順勢而為！」


  「嗯！」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在這一瞬間，感覺到心情有些複雜。


  就在這個時候，葉家的天尊忽然間有些奇怪的看著我一眼：「葉家的未來，會是怎麼樣的呢？」


  聽到這裡，我的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這葉家的天尊實力果然可怕。似乎是能夠感覺到什麼一樣，而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有無數的人想要改變一切，無數的葉家人在不斷的努力！」


  「這就好，終歸是沒有喪失希望！」葉家天尊哈哈大笑了起來：「去吧，我們也就不再留你了！」


  說完之後，葉家的天尊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騰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