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陳家阿婆？
賜下棺符之後，也就說明這件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就算是這件事情再困難，你都必須要去完成！
師弟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走上前去，輕輕的叩了叩門。
過了不一會兒，一個僕人過來將門打開。
看到我和師弟的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小棺爺，您怎麼來了？」
我沉了一口氣，盡量不讓自己露怯：「怎麼？難道我就不能過來看看？陳家阿婆在哪兒呢？我得過去看一下。」
「這個，小棺爺。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恐怕您不能進去！」那僕人對著我點頭哈腰了一句，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要不明日，明日早間您再來。」
我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僕人，略微頓了一下：「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家老爺的意思？」
「是！」僕人的額頭上滿是冷汗：「我家老爺的意思……」
「那你就回去回稟你家老爺，如果今日我見不到阿婆的屍身，以後陳家的閑事，我是不會再管了！」說罷，我拿著腔調靜靜的站在那裡。
僕人有些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吐沫之後，急忙的向著院子里走去。
過了有一刻鐘的時間，遠方一個人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看著我頓時笑了起來：「哎呦，這不是小棺爺嘛。實在是有些怠慢了，你看我這下人，也不懂個規矩，今日家母新亡。我的心中啊不是滋味兒，所以說閉門謝客，所有來的人我一律視而不見！誰知道這下人什麼也不知道，竟然把小棺爺給攔在了屋外。這個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小棺爺，你裡面請……」
說話之間，伸出手來接著我向著裡面走去。
我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雖然明知道這陳家老爺說的是假話，可是也不能明面上拆穿。進了院子，我感覺到非常的不舒服，周圍的空氣陰冷，和外面明顯是兩種不同的概念。我輕輕的搓了一下手，不住的打量著周圍。
「你說這，剛入深秋，天氣就已經這麼冷了。」陳家老爺笑了一聲之後才接著說：「小棺爺這次來，是有什麼打算？」
「看一下陳家阿婆，祭奠一下，順便看一下有沒什麼地方是需要我這個棺爺出馬的！」我抬起頭來看了陳家老爺一眼。
陳家老爺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猛然間拍了一下大腿：「哎，我說什麼事情。其實啊，也沒那麼多的說道。我不過是想要一張棺符而已，你也知道，這年月兵荒馬亂的，人們為了吃飯，可以說是什麼都不顧的。有了棺符，家母下葬之後，也能稍微擋擋土夫子。您說是不？」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來不來，也都一樣了！」我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頓了一下之後才說：「棺符我已經給你了，那一天阿丁他們過去也就可以了。我剛好可以在家裡睡個懶覺，您說是不？」
陳家老爺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隨即大笑了一聲：「您這樣可是砸了老棺爺的招牌了！」
我這話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自然是不可能這般做的。
不過是說話之間，我們就已經來到了靈堂之上。
陳屍板上，陳家阿婆靜靜地躺在那裡，看上去模樣甚是安詳。不過，周圍祭奠的人卻好像是非常的恐懼一樣，身體都在不住的顫抖著，控制著自己燒著紙錢。
我往前走了一步，仔細的看了一下陳家阿婆。
正要伸出手去，確實被陳家老爺給攔下了。
「小棺爺，這可就不合情理了，人死為大，入土為安！他是家母，屍身可是碰不得的！您就讓老太太乾乾淨淨的走，行嗎？」陳家老爺看著我，目光逼人，似乎是逼著我讓步一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手給拿了回來。
陳家老爺說的話確實是有道理，身為棺爺，碰棺不碰屍，這是規矩！
我看著眼前的陳家老爺，微微的點了點頭。正打算離開！
這個時候，師弟卻是走上前來：「師傅外出未歸，現在我代表師傅，為阿婆燒點紙錢，可以么？」
陳家老爺先是愣了一下，不過卻也沒有拒絕。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師弟看到陳家老爺答應下來，往前走了一步，輕輕的跪在那裡。然後隨手拿過旁邊竹簍里的紙錢。一張一張的向著火盆之中遞送而去。不過，我感覺到師弟的手法有些不同尋常。有一些我無法看懂的奧妙在裡面。我知道師弟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做這種事情，所以說就這樣靜靜地在一旁等著。
燒了幾張之後，師弟猛然間打了一個噴嚏。
緊接著，黑色的灰燼漫天而起，在空中好像是打著旋兒一樣，遲遲不肯落下！
師弟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站起身來，有些抱歉的看著陳家老爺：「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幾日里有些感冒。給您添麻煩了！這屋子裡恐怕你要自己打掃一下！」
「不礙事，不礙事！」陳家老爺笑了一聲之後，輕輕地招了招手，將我們送了出去。
走在路上，師弟的臉色陰沉。我感覺到師弟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所以出口詢問著說：「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嗯！」師弟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而後點了點頭，看了我一眼才接著說：「躺在上面的，只怕不是陳家阿婆。」
這一句話，讓我渾身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拳頭在霎那間攥緊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師弟：「什麼意思？」
「在進到院子里之前，我就感覺到有些奇怪。陳家阿婆就算是含冤而死，怨氣也不應該有那麼大。畢竟是一個耄耋的老人，甚至思維都有些不清晰了。死去之後，又能翻出什麼浪來？」師弟的臉上露出了一股深思，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你進入到靈堂之中，陳家的老爺不讓你觸碰屍體，恐怕就是怕被你發現什麼！」
我點了點頭，雖說碰棺不碰屍是規矩，可是如果棺爺真的觸碰的話，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攔著。畢竟，棺爺就是為了防止各種意外發生的。對死因越了解，抬棺時候的幫助也就越大！
「可是上面的樣子確實是陳家阿婆的樣子！」我頓了一下：「我還是見過陳家婆的，不可能會認錯！」
「一個人的樣子有很多種方式改變，再說了，靈堂之中的燈光昏黃，不可能看得那麼仔細！」師弟的眉頭緊皺：「我最懷疑的也還不是這一點，而是那些灰燼，為什麼不落到地上！」
我愣了一下，在腦海之中不斷的回憶著。
想到我這兩天看到的一本書，書中曾經有過記載，紙燼也是大有學問。可是，也並沒有記載紙燼懸空而不落地的記載。最重要的是當時靈堂之中是沒有風的，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得到！
「可是如果說上面躺著的不是陳家婆的話。那陳家阿婆又在什麼地方呢？」我輕聲的問著說。
師弟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想不明白。
回到莊子里之後，我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將阿丁給叫了進來！
阿丁看著我，急忙的問：「小棺爺，你有什麼吩咐？」
「去幫我調查一下這幾天的陳家，發生了什麼事情，和什麼樣的人有過接觸？都要全部翻出來！」我看了一眼阿丁，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這個事情非常的重要，一定要辦好，並且不能透露出一丁點的馬腳！」
「成，小棺爺，您就放心吧！」阿丁笑了一聲，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這個事情，交給我！」
說完之後，阿丁就退了出去。
師弟在我旁邊看了我一眼之後：「你是懷疑，陳家在給咱們下套？」
「陳家還沒有這個膽子！」我仔細的思考了一下之後，搖了搖頭。
陳家不過是普通的富貴人家而已，有點小錢，小富則安。雖然說有些為富不仁，但是對於我們這種人，還是非常的尊敬的。要不然的話，我的身份，他不可能親自出門迎接。縱然是看不起，也絕對不會在明面上表現出來。
師弟點了點頭：「所以你懷疑有人在利用他們？」
「我也說不準，可是如果真的按照你說的話。陳家阿婆又在什麼地方？是死了？還是說另有隱情……」我的眉頭緊皺，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但是卻沒有辦法說出來！
「這個事情我也想不明白！」師弟嘆了一口氣，接著搖了搖頭：「師兄，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個小小的陳家想來也翻不出什麼大浪！」
我點頭。
第二天早上，我剛剛起床，阿丁就過來敲門了。
「小棺爺，您可算是醒了！」阿丁看著我，急忙的說道。
我有些奇怪：「我這個時候醒不是正常的嗎？怎麼了？是不是有消息了？」
「還沒有……」阿丁搖頭，緊接著看著我：「可是，陳家阿婆墳地的選址出來了！」
我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如果只是一般的地方的話，阿丁絕對不會這麼古怪：「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