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腳印（119）調整
三月底，李勝偉打來電話，說在這次錦城舉辦的糖酒會上，三鞭子春酒簽訂了一百五十多萬的春酒功效合同，同時洛東省糖酒公司葉經理承諾可以藉助他們的平台幫助銷售三鞭子春酒……
四月初的一天，林曉峰打來電話，說林懷遠想找張德民聊聊。
張德民趕到林懷遠家的時候已是晚上六點。只有林懷遠和張德民兩人，林母做了幾道菜，兩人喝著酒聊開了。
「德民，我一直非常看好你，你的思路和做事的風格也很令我欣賞。」林懷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后說道，「我們家曉峰有你一半，我也就放心了，呵呵。」林懷遠放下酒杯笑道。
「德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林懷遠看了看張德民，「我是說工作方面的？」
「林書記。」張德民想到林懷遠急急忙忙把自己叫到家來，恐怕不單是詢問工作這麼簡單，可能有其他更重要的事，不會讓自己到地區來工作吧？張德民想了想，「工作上呢？還是尋找讓百姓致富的機會，當然我也會主動去發現機會，幫助老百姓脫貧致富……」張德民對自己在河壩這半年來的工作向林懷遠做了彙報。
「嗯。」林懷遠點著頭，「處於順境的人還好說，逆境中呢？」林懷遠放下筷子看著張德民，「人是不可能一輩子處於順境，那麼處於逆境中應該怎麼辦？」林懷遠自言自語道，「其實，往往是逆境才能讓人得到更快的成長！」林懷遠說著看了張德民一眼，「下個月我要到人大去了，估計洛平也會進行調整！」林懷遠說到這裡拿起酒瓶，張德民忙接了過來給林懷遠斟滿就，又給自己倒上。
「林書記，怎麼？」林懷遠的話讓張德民有些驚訝。按理說林懷遠調到洛北地區也就一年多，突然面臨調整，這好像有違原則？
林懷遠擺了擺手，端起酒杯和張德民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我和曉峰媽媽都老了，我這個兒子啊，管嚴了給你鬧逆反……」林懷遠說著看著張德民，「我看得出來，曉峰很聽你的話，德民，你可要經常幫我敲打敲打他！」
「林書記……」張德民怎麼聽怎麼都覺得林懷遠今天說話的神態、語氣和說出來的話都有些沒對，「曉峰現在很不錯，您放心，當然我會時刻提醒他的！」
「好。」林懷遠說著一拍大腿，「來，喝酒。」林懷遠笑了笑，「德民，以後有機會就來陪我老頭子喝酒，記著啊，哈哈。」林懷遠笑道。
兩人邊喝酒邊聊，聊了很多。林懷遠旁敲側擊地把自己對體制的一些看法、感想沒有隱瞞地說給了張德民……不過，張德民雖然覺得林懷遠話裡有話，但林懷遠的很多經驗讓張德民也是受益匪淺。
晚上，張德民沒有回洛平，林懷遠讓他到林曉峰房間休息。第二天早上九點多，張德民回到河壩。
4月11號，洛東省委突然對洛北地區地區主要領導進行了調整。原地委書記李明志調任洛東省教委任副主任，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吳廣才調任洛北地區地委書記；原洛北地區副書記林懷遠調任地區人大任黨組書記、主任。洛北地區專員劉益民繼續留任專員……
在洛平縣黨代會召開前夕，洛北地區對洛平縣委縣政府班子進行了調整。雷華林調任地區人大副主任，原地區財政局局長朱衛東任洛平縣委書記；原洛平縣縣長高春來調任地區物價局局長，洛平縣常務副縣長武偉才任洛平代縣長，原洛平縣紀委書記詹英平兼任縣委副書記。駱歆華的職務暫時沒有調整，但是不再分管經濟工作，這可能與駱歆華下派幹部的身份有關。
「德民，黨代會後，可能你的職務要做調整。」在洛城的一家賓館，駱歆華趴在張德民的胸上說道。
地區和縣級班子調整后，張德民也預感到恐怕自己在縣黨代會後也面臨調整。對此張德民也不願多想，畢竟現在河壩的幾個項目已經走上正軌，即便就是他離開了河壩，這幾個項目還是會繼續下去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張德民笑著說了句。
「哎！」駱歆華抬起頭看了張德米一眼，又伏在張德民身上，「德民，你現在的心態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嗯，磨礪可以促使人成長更快！」
四月十九日，洛平縣黨代會結束，駱歆華當選為新一屆縣委副書記，繼續分管組織工作……
在這次黨代會上西葫蘆鄉秦邦凱當選為縣委委員，張德民沒有入選，也就是說張德民沒能進入權力中心。按理說洛平兩個發展勢頭非常好的經濟大鄉，西葫蘆鄉和河壩鄉的書記鄉長都應該入選縣委委員，可張德民沒能如願，張德民覺得這恐怕是一個信號……
四月二十八日，張德民接到縣委組織部通知，要他二十九日上午到縣委組織部。
二十八日晚，張德民和苗媛媛一起吃過飯後，張德民把車開到縣城西邊很僻靜的地方，兩人聊著聊著就有些情不自禁起來，索性在車裡……
二十九日早上八點半，張德民來到縣委組織部。縣委組織部部長趙飛雖然留任，據說和現任縣委書記朱衛東因人事問題有些不愉快，畢竟趙飛是雷華林時代的組織部長。趙飛也深知自己被調整也是遲早的事。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鄭平在昨天已經轉任縣委統戰部長。
「德民，來，坐！」趙飛起身把門掩上，倒了一杯茶遞給張德民，「德民，目前縣裡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呢，也就不繞圈子了，長話短說。」趙飛看著張德民，「經縣委常委會討論，決定調你到土門區任副區長，負責文教衛生工作！」
「土門區副區長？」張德民之前對自己職務調整做了很多設想，或者讓自己去縣裡哪個部門任副職，或者到其他鄉，但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到土門區任副區長？這個職務表面上看很光鮮，好像獲得了晉陞，但文教衛生這塊基本可以說是閑職了。
其實，按照縣裡某些領導的意思，張德民這次的職務調整是任洛平縣中學副校長的。在昨天上午朱衛東和駱歆華的最後一次溝通中，駱歆華對這樣的安排表示出強烈的不滿，並列舉了西葫蘆鄉和河壩鄉鄉企建設的例子。中午的時候林懷遠也給朱衛東打了電話，側面說了一下張德民……當然，朱衛東不認識張德民，當然也沒啥成見，考慮到駱歆華的態度和地區人大常務副主任的電話，自己又剛來，很多事離不開駱歆華這個縣委副書記的幫襯。權衡再三后朱衛東才最後決定，讓張德民出任土門區副區長，這樣既賣了駱歆華和林懷遠一個人情，當然自己也沒啥損失。區區一個副區長在洛平以大把，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趙部，我服從組織決定！」張德民聽后沒有過多的表示，既然事情已經這樣，多說無用。再說那天駱歆華也和張德民對縣裡目前的情況進行了分析。所以，當趙飛說完后，張德民立刻表態服從組織決定。
「德民，我知道你在縣域經濟發展上有自己的見解和觀點，我也通過你在河壩的這段時間看到了，你是一個能夠腳踏實地做事的幹部……」趙飛左手揉了揉太陽穴，「做實事的幹部，我想到那裡都會受到歡迎的！」
「土門區老廖……」趙飛看了看張德民，起身端著茶杯，「這個人是老黨員，可能你以前也和他有過接觸，人還不錯，也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趙飛揭開杯蓋，吹去面上的浮沫，喝了一口后說道，「區長李虎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也是很好相處的！」
「你去了之後，工作上多和他們溝通，雖然職務調整不管經濟工作了，但……」趙飛說到這裡看了看張德民，「發展經濟仍將是我們的主旋律，我還是希望你能繼續關注這方面的工作，不要因為職務調整就撒手了，呵呵！」趙飛最後笑了笑。
「趙部，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張德民站起身來說到。
離開趙飛辦公室后，張德民五點多鐘回到河壩。剛停好車，就看見黃長福在二樓向他招著手。
「德民。」黃長福在樓上叫道，說著趕緊下了樓，「晚上聚聚！」黃長福走過來說道。
「好啊！」張德民笑了笑。
說話的功夫，其他鄉領導也陸續走到院子里。眾人隨後到了鎮上的一家餐館，這家餐館張德民以前也來過，據說這家餐館是黃長福的小姨子開的。
「德民，本來想著你到咱們鄉是咱鄉里老百姓的福氣，呆上三五年，咱們河壩的村民一定會富起來……」說到這裡，黃長福嘆了口氣，「可沒想到沒呆幾天你就高升了，呵呵。不過我這兒有個希望，不知……」黃長福說著看著張德民。
「黃書記，您說！「張德民笑了笑。
「如果你今後有空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到咱們鄉來指導指導！」黃長福說到，「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呢，就是一農民，農民知道啥？就知道看天吃飯、問地要糧，遇著差的年景，只能靠上面的救濟……」黃長福這番話說的很真誠，事實也是如此。
「我們農民啊，不懂啥叫這體制、那體制的，我們就認一個理，能讓我們衣食無憂就是好體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