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腳印（112）唏噓
第二天一早，張德民到辦公室后，叫來周子華，讓他找鄉財政所任玥要賬號。安排完後去了黃長福辦公室，把昨天到縣裡的情況說了一下。末了，看著黃長福。
「黃書記，縣裡的關於工資的意思大致就是這樣，我已經找到我的一個同學，他可以先借給我們，上午他就匯過來，我已經讓子華去找任主任要賬號了。」
「德民……」聽到張德民已經借來了錢發工資，黃長福有些感動，「我代表全鄉工作人員感謝你！」黃長福誠懇地說道。
「黃書記，這是小事，呵呵。」張德民笑了笑。
「這還小事？」黃長福瞪大了眼看著張德民，「這要換了我們，誰有這麼多錢？即便有也不可能借啊？」
「我這也是機緣巧合，剛巧我那個同學在深市那邊做生意。」張德民沒有細說。
「你給你同學說，縣裡錢一下撥，馬上還，呵呵。」黃長福笑道。
「對了，黃書記，田家灣村那筆救災款？」張德民看著黃長福。
「這樣……」黃長福說著拿起桌上的電話，「是任主任嗎？我是黃長福，田家灣的救災款今天給村裡吧！」
「德民，昨天我去石板子村看了看，熱火朝天！」黃長福說道這裡眼睛里放出光來，「這樣的話我們河壩不出一年就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了，呵呵。」
「德民，我們能不能再看看其他村有什麼可做的？」黃長福笑完后看著張德民。
「目前我只想到了土巴子村有文章可做。」張德民說到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
「土巴子村？他們那兒不是缺水嗎？能夠做什麼？」黃長福突然拍著腦門，「德民，是你上次說的種植葡萄？」
張德民微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張德民起身回到自己辦公室。
周子華拿來從任玥那裡拿到的賬號進來交給張德民，張德民拿起電話打給譚佑俊報了賬號，譚佑俊說馬上就辦。
落實完這些，張德民輕鬆了許多。
「張鄉長。」張德民正靠著椅背上閉目養神，聽到叫聲，睜開眼，是季玉國。
「坐吧！」張德民淡淡地說了一句。
「張鄉長，我是來向你檢討的……」季玉國沒有坐，站在那裡說道，「那天的事，我知道很嚴重，黃書記和我岳父狠狠地批評了我，這是我的檢查！」季玉國說著把檢查放到張德民的桌上。
那天晚上，在田家灣沒有見著季玉國，張德民非常惱火。第二天找到黃長福提出罷免季玉國。事情已經過了很多日子，在聽到周子華說季玉國這些天蹲在田家灣村時，氣也消了一大半。再加上黃長福和詹英平，張德民只希望季玉國能當面承認錯誤就可以了。這事畢竟當時自己去了現場，再說了，季玉國也確實家裡有急事。
「大人小孩還好吧？」看著季玉國很疲憊的樣子，張德民問道。
「還好！謝謝鄉長。」季玉國誠懇地說道。
其實這個季玉國骨子裡還是老實本分的，這點從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中張德民就看了出來。
「季鄉長，我希望以後遇到這類事，提前給我打個招呼。」張德民看著季玉國，「我相信我這個人呢，還是通情達理的！」
「鄉長，當時都怪我，一著急就……」季玉國看了看張德民，「我和我愛人這是頭胎，結婚快十年了，我愛人不容易懷上，看了很多醫生，吃了很多中藥才懷上，那天突然發作……」季玉國看著張德民有些歉意地說道。
季玉國的解釋讓張德民心裡稍稍有些釋然。
「季鄉長，這次的事就到這裡，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張德民也不為己甚，想了想說道。
「謝謝張鄉長。」季玉國充滿感激目光看著張德民。
「田家灣那邊，今天救災款就要發下去，季鄉長，我的意見是你盯著一下，專款專用，不能讓他們把救災款挪作他用了！」鄉里可以將救災款用來發工資，村裡更不用說了，張德民非常擔心這一點。
「好的。」季玉國點了點頭。
看著季玉國疲憊的樣子，張德民心裡有點不忍。季玉國的事情有可原，就像他說的結婚十年，才懷上，也真不容易。張德民也不是那種不通人情的人，季玉國的話也讓他動了惻隱之心，再加上這幾天他也一直蹲在田家灣村，這也讓張德民的氣消了很多。
季玉國走後，張德民不禁有些唏噓。
時間一晃就到了八月下旬了。交通廳那邊已經正式通知后吳畏從九月一號開始，供應石材。田家灣村那邊的房屋重建工作也差不多了。張德民這段時間跑了兩趟土巴子村，落實了種植葡萄的事。而且第二次去的時候，是和省農大的專家一起去的，專家表示這個地方極其適合種植葡萄。
八月二十九號，洛東省委副書記陳明亮在考察洛北地區后，到了洛平。
接到參與接待通知后，張德民前一天下午就從河壩趕到縣裡，晚上和專程從香港過來的惠通國際馬董事長一起吃了頓飯。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辦公室等著。上午十點左右，張德民接到鄭平的通知，讓他直接去三鞭子村。
快中午的時候，陳明亮一行才到達洛平。簡單便餐后，陳明亮前往三鞭子村。
陳明亮在李明志的陪同下，先到了藥材種植基地。
「陳書記。」惠通國際馬董事長介紹著種植基地葯苗種植情況。「雖然七月底的洪災，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損失，但是在當地政府的幫助下，我們又培植了新的葯苗……」馬董事長指著一簇簇葯苗說道，「這裡的藥材經過香港權威機構的檢測，屬於上品……」
「馬董事長，我們洛東歡迎像你們這樣有眼光的企業家來投資……」陳明亮笑著說道，「洛東的條件可能比不上沿海地區，但我們有著非常豐富的物產資源，你們投資，我們發展，這可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啊，呵呵。」陳明亮邊看邊說道。
在這次洪災紅，譚佑俊回來后，在省農大專家和三鞭子村有經驗葯農的幫助下，很快培育起了新的葯苗，現在已經長到十公分高了。
「陳書記，恕我直言……」馬董事長說道，「洛城到洛平的公路建設相當滯后，如果能夠改善一下，我想我香港那邊有很多朋友都會來這兒。」
「嗯。」陳明亮回頭看著馬董事長，「這是事實，省裡面也在考慮這事，下個月我們可能提前啟動省道的改擴建工程，你說的這些在不久就會逐步得到解決。」陳明亮說到這裡，笑了笑，「改革開放對我們來說，有很多東西都還在摸索中，當然我們也會採取措施，爭取縮短這個摸索的過程。」陳明亮俯下身子看著一簇葯苗，然後站起身，拍了拍手，「我們現在可以說是在一窮二白的基礎上進行的富國強民的探索，很多方面不僅沒有經驗可循，而且資金方面也是對我們的一個掣肘，這就是我剛才說的，你來投資賺錢，我求發展，呵呵。」
「明志，益民，你們地區……」陳明亮說到這裡，看著身邊的李明志，「在某些方面雖然走到了其他地區的前面，但我覺得思想還不夠解放，改革開放是一項前無古人的創舉，要大膽摸索，在創新中求發展，在發展中求創新，只有這樣，富國強民才可能實現，否則……」陳明亮沒有繼續說下去。
李明志和劉益民不住地點著頭……
張德民在遠處看見了陪在陳明亮身邊的齊明子，便猜測這次陳明亮下來，估計和上回齊明子說的洛東省正在進行經濟建設理論有關。
張德民超前挪了幾步，站在駱歆華身後。
「幹嘛？」駱歆華看了一眼張德民，輕聲說道。
張德民正想張口，陳明亮那邊已經看完種植基地，朝藥材加工廠走去。一行人跟在後面也朝著那邊走去。
「還愣著幹嘛？」見張德民瞄著自己看，駱歆華斜了一眼他一眼，緊跟著朝前走去。
陳明亮一行一路走一路看，邊看邊和身邊的李明志等交換意見，還時不時和齊明子說著什麼。
「德民。」齊明子朝張德民招了招手。
張德民楞了一下，旁邊的駱歆華見狀馬上用手捅了一下他，張德民才反應過來，跑了過去。
「陳書記，這位就是張德民。」齊明子看著張德民說道。
「小張，聽說這些都是你的傑作？」陳明亮微笑著說道。
「陳書記。」張德民一時搭不上話來，只好笑了笑。
「你發在政研刊物上的那篇文章，我可是拜讀過的，很有新意，我也把這篇文章推薦到九月份的省中青年幹部培訓學習班，作為他們學習的教材！」陳明亮背負著雙手說道，「文中的很多觀點，我今天在洛平也實地感受到了……」
「陳書記，我的那些東西只是一面之詞，不足為提。」張德民有些誠惶誠恐地說道。
「呵呵。」陳明亮笑了笑，「小齊。」陳明亮回頭看著齊明子，「我在想一個問題，看什麼時候，由你們政研室組織一下，讓那些在你們刊物上發表文章的作者到省委座談一下，這樣也利於提升洛東省的理論水平，特別是理論和實際結合的……」
「還是陳書記考慮的周全。」齊明子答道。
「小夥子，不驕不躁，很好！」陳明亮說完便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