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烙印(79)果斷
「德民,這個柳鉚勁在雞公山那可是……」進屋坐下后歐陽支書拿出一隻煙點上后說道。
「小柴,坐!」張德民指著旁邊的凳子說道。
「歐陽支書,可是什麼?」張德民看著歐陽支書。
「強勢吧,呵呵。」歐陽支書吸了一口煙笑道。
張德民明白歐陽支書話里的意思了,他轉頭看著柴慧君,「小柴,本來想請熊所過來一下,主要是港商藥材基地的事,這樣……」張德民想了想說道,「你回去給熊所說一下,三鞭子村和歷山村的鄉鎮企業建設是洛平目前經濟工作的主戰場,你們派出所要密切配合縣委和鄉黨委的統一部署,採取各種措施,包括聯防聯動的形式,確保工地的安全……」
張德民正說著,就聽見兩聲敲門聲,抬頭一看,一個中年身材微胖的男子站在門口。
「柳書記……」張德民正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柴慧君站起身看著男子笑道。
得虧柴慧君否則張德民可有些糗了,因為他根本就不認識柳鉚勁。作為西葫蘆鄉副書記副鄉長,連自己的屬下都不認識,真有些說不過去,幸好柴慧君起身叫道。
「張書記,我來遲了!」柳鉚勁進屋看著張德民說道,「老歐陽也在啊,呵呵。」說完后,又和歐陽支書打了招呼。
「張書記,你們忙,我回去一定把話帶到!」柴慧君知趣地說道。
張德民點了點頭。
「老柳,坐!」張德民邊說邊起身拿了一個茶杯倒上水,放在柳鉚勁面前。
柳鉚勁和柳一戰雖是堂兄弟,但兩人外貌相差很大。柳一戰個子略高一些但很精瘦,這個柳鉚勁個子中等但微胖。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張德民覺得和王二麻子非常像,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人。
「老柳,咱就長話短說。」張德民看著柳鉚勁,「聽說藥材基地佔了你們村有些人家的祖墳,你們讓別人停工……」張德民捧著茶杯說道,「你也知道,藥材基地是縣裡今年的重點工程,地委李書記前不久親自參加了剪裁儀式,可見這個項目對洛平乃至洛北地區的重要性。」說到這裡,張德民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也知道,祖墳對子孫後代的重要意義,但不能因此就讓別人停工……我有個想法,也和港商那邊溝通過,由他們從香港那邊請來風水師,在咱們地兒選一個風水寶地,這樣有些祖墳就可以遷過去,當然以後也可以作為公墓。」
「三鞭子村也一樣,別因為這事影響咱們鄉的發展。」張德民轉頭對歐陽支書說道。
「我覺得張書記說的有道理!」張德民剛說到這裡,就看見秦邦凱走了進來,歐陽支書忙讓了座,在旁邊拿過一把椅子坐到邊上。
「老柳啊,工作還得你們這些村幹部幫著做,原則是不能影響項目的進度。」秦邦凱坐下後繼續說道,「這個項目的重要意義剛才德民書記已經說了,我強調一點……「秦邦凱接過歐陽支書遞來的一支煙點上後繼續說道,「它是我們洛平乃至洛北地區第一個招商引資的項目,意義非同凡響,如果這個項目因為你們村裡的問題而受到阻礙,這就不是我們鄉能管的了的!」
「秦書記、張書記。」柳鉚勁看了看秦邦凱又看了看張德民,「這事兒呢,村裡也做了很多工作,否則這個項目到現在都開不了工,但您們也知道,祖墳對於農民來說……」
柳鉚勁剛說到這裡,就見魏明國急匆匆跑了進來,「秦書記,雞公山村的人和藥材基地的人打起來了……」
「什麼?」魏明國的話讓屋裡的人一驚,不約而同地看著魏明國。
「事情是這樣的……」魏明國忙道,「今天下午,藥材基地那邊準備開工,但雞公山村一些村民到了種植基地說祖墳的事沒有得到一個說法便不讓開工,雙方爭執不下,不知什麼原因,兩邊的人就動起了手……」
「有人受傷嗎?」秦邦凱皺著眉頭問道。
「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魏明國說道。
「德民,您看?」秦邦凱看著張德民。
「老柳,你趕緊回雞公山,首先要控制住事態,再妥善處理這件事……」張德民神情嚴肅地說道,「歐陽支書,你回三鞭子村,管好你們村的人別讓他們參與進來……」
「秦書記,還得請你晚些時候去一下雞公山村那邊。」張德民看著秦邦凱,「晚一點,我們在鄉里碰個頭。」
秦邦凱點了點頭,然後掃了一眼柳鉚勁和歐陽支書,「這件事不能擴大,必須控制在最小的範圍,誰要在這件事上推諉,缺乏擔當,可別怪我……」秦邦凱掃了一眼柳鉚勁和歐陽支書。
應該說張德民的應急應變能力還是非常強的,特別是那種殺伐果斷讓秦邦凱有些另眼相看了。
安排完后,張德民騎著歐陽微微那輛自行車帶著歐陽支書不到半小時就趕到了三鞭子村,歐陽支書先回村裡,張德民直接去了藥材基地。還在老遠就看見山坡上站著兩撥人,居高的一撥人拿著鋤頭、扁擔,山坡下另外一撥人拿著鐵鍬對持著。
張德民趕緊扔下自行車,朝山上跑去。
「都放下,都放下……」張德民邊跑邊叫著。
「德民,簡直不像話!」看見張德民跑上山來,譚佑俊趕緊過來說道。
「佑俊,等一會兒再說!」張德民沖譚佑俊擺了擺手。
「大家都把手裡的傢伙放下!」張德民站在兩撥人中間說道,「有啥事不能坐下來說,非得採取這種方式?」張德民看著譚佑俊,「譚總,麻煩你先把你們的人帶回去。」張德民打著手勢說道,「這事鄉里已經知道了,我們會妥善解決的!」張德民說完轉身看著坡上的那群人。
「你們是雞公山村的吧,你們柳支書馬上就會過來。」張德民向上走了幾步,「我希望你們有什麼要求,有什麼想法能夠通過村委向鄉里反應,不要採取這種極端的方式!」張德民看著眼前的這群人說道,「這樣的方式對於解決問題是於事無補的,你們先回去,等柳支書回來,由村委把你們的意見集中起來報給我……」
「你?」人群後面一個聲音說道,「你算老幾?識相的閃一邊去。」
「就是,閃一邊去……」人群又躁動了起來。
「我是張德民,按那些年的說法,前不久我還是老師,算老九吧!」說到這裡,張德民提了提嗓子,「我現在是縣招商辦副主任兼西葫蘆鄉副書記副鄉長!」
「張德民?」人群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著,「張德民,就是這個人引來的這波人想刨我們村的祖墳……」人群後面一個聲音叫道,「打他……」緊接著人群後面飛來一塊石子,張德民一低頭躲了過去,可沒想到第二第三塊石頭緊跟著飛了過來,張德民沒躲過,一塊石子擦到了張德民的額角……
趁張德民躲閃之機,人群前面一個又黑又壯的年輕人掄起手裡的扁擔照著張德民就砸了下來。
哪知道張德民反應更快,一個側身躲過了扁擔,接著右手抓住扁擔一拖一代,扁擔就到了手裡。輪扁擔的那個年輕人在慣性的作用下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眼看就要摔向山坡下,只見張德民將扁擔朝地上猛的一插,伸出右腳一勾便勾住了快要摔下去的那個人……
「哇……」那群人楞了一下,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
「張書記……」張德民身後一個女聲叫道。
「三愣子,你還敢打人了!」緊接著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吼道,「長本事了,還部給老子滾回去!」
張德民回頭一看,是熊老黑和柴慧君。
「張書記,你…你額頭流血了……」柴慧君看著張德民的額頭不由驚呼起來,張德民用手一摸額頭,果然是血……
「娘的,他嗎誰幹的?」熊老黑見張德民額頭上流著鮮血,沖人群吼道,「三愣子,是不是你?」熊老黑瞪著眼看著先前那個拿扁擔的年輕人。
「熊公安,不…不是我!」叫三愣子的那個年輕人畏懼地看著一身警服的熊老黑,邊說邊朝後退了兩步。
那邊柴慧君趕緊掏出手絹遞給張德民,讓他捂住額頭。張德民本想拒絕,但柴慧君關切的目光讓他無法拒絕,接過手絹捂著額頭。
「大伙兒先回村裡,祖墳的事,相信鄉里會妥善解決的。」張德民捂著額頭說道。
「不能回去,今天不給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人群里後面一個聲音嚷道。
「不走……」人群又開始躁動起來。
「三愣子,是誰讓你打人的?」熊老黑看著三愣子。
「我……我不能說!」三愣子說著回頭看了一眼。
「不說是吧……」熊老黑說著將手裡拿著那副手銬晃得叮噹響,「信不信老子讓你屁股開花!」
「鐵哥……」見熊老黑凶神惡煞的樣子,三愣子捂著屁股向後退了一步,回頭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