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這是規定
黑戶落戶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可這個世界有很多麻煩都可以用紅票搞定。
處理這種事情身旁帶著個女人沒問題,可帶著個漂亮女人那就不行了。
周寂混跡江湖多年,雖然現代和古代的規矩有所差異,但紅顏禍水這個詞卻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隨手從包裏取出兩遝紅鈔遞給司藤,順便告訴了她大致的購買力。
臨到午後,才搞定了各種證明和保證信,等他通過九眼天珠的反饋找到司藤時,她已經回到了事先約好的飲品店,正對著洗手台的鏡子補妝。
周寂眨了眨眼,看著司藤換上黑色絲絨小披肩,以及帶著民族花紋的燈芯闊腳褲,一時有些被驚豔到,再看向洗手台上擺放的瓶瓶罐罐,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壞笑,也不說破,就這麽看著她慢慢補妝。
“你在笑什麽?”司藤不以為意的左右看了眼眉腳,挑了隻銀飾耳環小心戴上,這才有條不紊的將各類化妝品塞回包裏,轉身道:“事情辦妥了?”
周寂搖了搖頭,豎起食指道:“前期準備已經完成,就差最後一步。”
司藤也不按照套路搭話,就這麽目光清冷的任由周寂故弄玄虛。
她知道,即便她不問,對方也會忍不住告訴她的。
飲品店距離派出所並不算遠,可在路上花費的時間遠超司藤的預料。
“你要記住,到了派出所人家讓你幹什麽你就要幹什麽,絕對不能耍小性子,更不能出手傷人,現在我們都是山裏的超生戶,父母不在,舉目無親。我已經找到牧場的老波拉開了證明,等會兒拍完證件照,填好單子就可以了。”周寂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扶著路邊的圍欄,額頭不停的往外冒著虛汗。
“閉嘴!”司藤不耐的抱著肩膀瞥向周寂,搭在外麵的手指輕輕敲打手臂,不耐煩道:“你都已經說十遍了,倒是進去啊?越退越遠做什麽?”
我特麽.……魂穿白展堂後遺症啊!
周寂有些尷尬的站直身子,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然後垮了下去,低聲道:“我有免罪金牌,我怕什麽?我又不是白展堂,沒必要害怕。”
說著左右看了眼,瞧見遠處有一家紀念品店,不禁眼前一亮,叮囑道:“在這兒等我一下。”
隨即一路小跑不見了蹤跡。
司藤心下好笑,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麵前的建築群,從今早來到城鎮之後,她就發覺了這個時代的漢字與民國時期略有不同,像是經過刻意精簡,少了信達雅的表意,卻也方便了書寫和入門。
過了不大會兒,周寂從禮品店跑了回來,雙手還攥著兩隻精巧的木牌,司藤不經意的掃了眼其中一隻的‘免罪金牌’,忍不住笑出聲來,可再看到周寂遞來的另一隻,上麵巨大的‘忍’字仿佛是在嘲諷,更像是挑釁。
“別客氣,拿著。”周寂攥著手裏的免罪金牌,長長的舒了口氣,情緒也鬆弛下來,笑道,“待會兒進去一定要聽警檫叔叔的話,他要怎麽做就怎麽做,不要有逆反心理,更不能出手傷人……”
話還沒說完,司藤甩身離開,先他一步走進了派出所的大門。
周寂一咬牙埋頭跟上,最終還是把忍字牌塞進了司藤手裏,兩人一起在大廳等候。
自信大方的美女走到哪裏都會有隱形的優待,這一點很現實也很普遍,前麵的填表和問詢都很順利,唯有拍證件照的時候,司藤才明白人世間的險惡,以及周寂強塞給她木牌的原因。
“別動,看著鏡頭。”
司藤八十年前就見過相機,也拍過照片,頗有風度的在鏡頭前坐下,身子微側,長發如瀑從側臉垂下,神色清冷,如性格般驕傲,如名媛般優雅。
“誒,你把那耳環摘了。”民警可不管這些,看了眼屏幕後,提醒道。
司藤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民警,眼神裏的質疑和清冷絲毫不能打動鐵麵無私的民警蜀黍,民警從屏幕後麵探出頭道:“這是規定,拍證件照,不允許不能戴首飾。”
低頭看著手心裏的木牌,巨大無比的‘忍’字像是周寂那張欠扁的臉,司藤深吸一口氣,摘下了精心挑選的耳環。
“還有發卡,發卡也摘了。”
沒等她摘完,惡魔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司藤狠狠的攥著手心的木牌,心裏已經把周寂咒罵了無數遍。
“把耳朵露出來。”
哢~細微的響聲從‘忍’字中間傳出,一道細紋開裂,司藤緩慢無比的轉頭看向民警,眼神冰冷,隱隱透出殺意。
基層民警其實是很敬業很和善的,每天都要處理各式各樣的刁難責問,麵對司藤仿佛要殺人的目光,也絲毫沒有生氣,仿若無視般和和氣氣的解釋道:“拍證件照,要照全臉。”
生氣的時候最需要拳拳到肉的發泄,而不是一拳打進了海綿裏,這樣不僅不能解氣,反而更讓人窩火。
司藤雙唇抿緊,深吸一口氣,將長發撩到耳後,抬頭看向鏡頭。
這樣總可以了吧!
‘唉~’
“唉~”
兩聲歎息同聲響起,一聲是在司藤心底,另一聲是從民警口中。
司藤見民警突然起身,一時不明所以,隻見對方從桌上遞來一盒濕巾,語氣無奈的對她說道:“把妝卸了.……”
我特麽!
另一邊,周寂也仿佛在經曆九九八十一難。
手裏的‘免罪金牌’都快攥出水來了。
他可沒想到做賊心虛這種毛病居然還有PTSD,魂穿白展堂的八年所造成的後遺症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可在慶餘年的世界裏,我也去過京都府衙呀?
為什麽那次就很正常,這次反而會有應激反應呢?
“控製一下表情,笑得再自然一點。”另一邊的民警也很苦惱,他也從沒見過緊張成這樣的人,簡單的安慰了一句,突然見到對方的表情真的放鬆下來,嘴角含笑神態自然,眼疾手快的他哢嚓一下定好照片,鬆了口氣道,“已經可以了。”
腦海中的那個身影逐漸淡去,周寂幽幽一歎,歎息中夾雜些許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