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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反正都是『氙』字輩的

  ,影視諸天之旅

  孫小姐身子骨弱,又有遊方術士批言十八歲前將有命劫,蘭生將她送回孫家的時候,孫奶娘早就心急如焚的在門外徘徊。

  「這都什麼時辰了,小姐怎麼還沒回來?」

  孫奶娘在府門外來回踱步,身後的幾個丫鬟心裡也有些惶惶不安,暗自後悔沒有在月老廟就把小姐帶回來。

  隨著最後一抹晚霞被夜色侵沒,一輛馬車從西街行駛而來。

  「哎,你們看看那輛馬車是不是小姐白天出府的那輛?」孫奶娘看到馬車眼前一亮,扶著石獅踮腳張望,隨行的丫鬟湊上跟前眺望,還沒等她們確認,孫奶娘就急沖沖的迎了上去,隨行的丫鬟們連忙跟上。

  走近一看果然是家裡的馬車,而駕車的那人卻是之前來過孫家幾次的方家小子。

  「孫……孫奶娘.……」

  孫家臨近,方蘭生看到氣勢洶洶走來的孫奶娘,心裡咯噔一下,彷如老鼠遇到貓一樣,泛起本能恐懼,馬車行駛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難怪晴雪和周大哥非要攢動我來送孫小姐回家,原來是擔心如何向孫家這個彪悍潑辣的奶娘交代……

  孫月言聽到方蘭生的聲音掀起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天色已近昏暗,但她從小被奶娘養大,即便僅憑大致身形就能認出奶娘的身份。

  「還真是小姐的馬車!」

  認出方蘭生,孫奶娘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叉腰道:「方家那小子,我家小姐呢?」

  「奶娘,我在呢」

  孫月言掀起車簾,扶著車廂走出,柔聲道:「對不起奶娘,我沒事的,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孫奶娘連忙上前扒開方蘭生,把小姐扶下馬車,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原本懸起的石頭終於平穩落地。

  「小姐你到底去哪了呀!一走就是一天都快急死了我!」

  孫月言柔聲細語安慰奶娘,說是幫蘭生他們抓採花賊,這下孫奶娘更生氣了,說她不該到處亂跑,萬一遇到什麼命劫該怎麼辦.……

  連帶著準備開溜的方蘭生都被一通說教,孫月言連忙解釋這件事並非蘭生過錯,是自己主動要和晴雪如沁她們一起去救蘭生的。

  聽到孫月言處處維護方家少爺,還幫他說了不少好話,奶娘這才意識到哪裡不對。

  天色已經不早,孫奶娘便讓丫鬟送孫月言回府,叫住準備離開方蘭生,語氣放緩道:

  「方少爺,那什麼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能送我家小姐回來,老嬸子我心直口快,有時說話不過腦子,不過我主要還是擔心我家小姐,老爺夫人臨終前有過交代,要我看緊小姐,保護好她,剛剛要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諒解。」

  方蘭生之前並不知道孫月言十八歲將有劫數之事,如今聽孫奶娘講完當初那位遊方術士的批命,得知孫月言今年正好十八,平靜的心湖像是沉入一顆石子,微波蕩漾,泛起一道漣漪。

  一個人走在空蕩蕭瑟的街道上,回頭看了眼遠處的孫府,方蘭生抿緊嘴唇,抬起停頓的腳步,繼續向前走著。

  孫家和方家並不算太遠,但也有段距離。

  等方蘭生回到方家的時候,夜幕完全降臨,朦朧的月色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貓在圍牆外面,似乎打算翻牆進去。

  方蘭生心中一凜,難道李潘安還有同夥沒有交代,特意前來報復方家?

  方蘭生同樣貓著腰悄悄朝那人靠近,一團烏雲擋住本就微弱的月光,直到他溜到那人附近都只能看到一個瘦小低矮的大致輪廓。

  那人似乎在猶豫要從哪裡翻進去,所以一直沿著牆邊一點點摸索,方蘭生想搞清楚對方有何意圖,卻又不想貿然驚動對方,所以拉開一段距離,跟在對方身後。

  就這樣,兩人貓著腰,一前一後緊貼著牆角繞圈,直到從前院繞到後院,一抹清冷皎潔的月輝灑落在側院的外牆,方蘭生原本貓著的腰緩緩挺直,兩眼瞪大,獃獃望著一個穿著橙色短衫的小姑娘手腳並用的爬上牆頭。

  似乎察覺到了有人盯著自己,小姑娘趴在牆頭下意識的往左右看了一眼,這才發現牆邊站著一個呆呆傻傻的藍袍書生,正目不轉睛的看向自己。

  小姑娘被突然冒出來的方蘭生嚇得打個哆嗦,結果雙手一滑,從牆頭掉了下來。

  四周光影流動,下墜的感覺似曾相識,讓她想起前幾天從樹上掉下來的情景。

  和周寂不同的是,方蘭生看到橙衣少女跌落,上前去接,然而還是晚了一步,伸出的雙手還沒碰到對方,對方就已經砰的一聲砸進了土裡。

  「你……你沒事吧?」

  「怎麼回事?你摔一下有沒有事?」橙衣少女爬起身來,怒聲道,「明明看到我要掉下來,為什麼不接住我?」

  嗯?這話怎麼有點耳熟?

  橙衣少女歪了歪頭,把念頭甩到一邊,方蘭生弱弱的說道,「我想接來著,沒接住……」

  「沒接住是你的問題!我爬牆爬的好好的,你幹嘛要拉我下來!」橙衣少女情緒失控,扒拉著自己的頭髮,歇斯底里的咆哮道:「別人不花火的話就當別人傻子呀?是這樣子的嗎?我.……&%¥&&%!」

  等等,怎麼還種及視感?橙衣少女顧不了那麼多,說到後面情緒愈發激動,彷彿模仿來的人類語言功能失效,嗚嗚啦啦說著令人聽不懂的*言*語。

  「小姐,你冷靜一點,別激動,真不是我拉你下來的.……」方蘭生連忙解釋道:「我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躲在牆角,我還以為是要幹壞事,所以就跟過來看看怎麼回事……我也沒想到你會掉下來呀?」

  橙衣少女再次扒拉已經變得凌亂不堪的頭髮,嘶吼道:「啊!!就不能尊重我嗎?」「我真的生氣了!」「我她麻的煩死了!」

  本來以為遇到仙女,結果卻是個神經病……唔,反正都是『氙』字輩的,好像也沒啥區別。

  第一眼的驚艷很快被對方的歇斯底里和無理取鬧沖淡,一瞬間,方蘭生甚至想起恬靜溫柔的孫家小姐.……

  孫月言得知他被採花賊抓走,明知自己今年可能遇到命劫的情況下仍然堅持前往翻雲寨救他。

  即便沒有幫上什麼忙,但在翻雲寨和大家匯合的時候,方蘭生看到人群裡面的孫小姐眼神毫不掩飾的關切與擔心,仍舊感到一絲微不可查的觸動。

  「哎,你走什麼?」

  橙衣少女雖然化作人形,混跡人間多年,但始終野性難馴,看到方蘭生準備離開,更是怒火中燒,伸出利爪朝他撓去。

  然而還沒等她靠近,方蘭生腰間的青玉司南珮就泛起一道淡青色的毫光,將橙衣少女震飛數步。

  方蘭生沒想到對方竟會偷襲,轉過身慌亂的退後兩步,低頭看向泛起微光的青玉司南珮,再抬頭時,只看到那名女子宛如野獸一般的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幾個縱身化作狐狸,消失在視野當中。

  方蘭生瞳孔劇顫,滿臉驚恐道:「妖……妖怪!」 ……

  「唔……原來是她。」

  周寂坐在院中的涼亭,看著張惶逃來的方蘭生,頷首道,「我前幾日曾經見過她一面,此女半人半妖,前來琴川像是在找什麼人。」

  「那怎麼找到我們方家來了?」方蘭生灌了半壺涼茶,總算冷靜下來,上下打量周寂一眼,隨口道:「不會是來找你的吧?」

  周寂面露不屑,嗤笑一聲,反問道:「你怎麼這麼關心這個,難道是喜歡上她了?」

  「我就開個玩笑,怎麼可能!」方蘭生聲音提高几度,肩膀垮了下來,垂頭喪氣道:「第一眼是挺有好感的,可惜她不僅是個妖怪,還是一個瘋子,尤其是發瘋起來的樣子,實在太可怕了……」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周寂搖了搖頭,看向方蘭生道,「我知道如沁姑娘對你的嚴加管束,讓你憧憬自由,想要掙脫她的管束,變得愈發叛逆,對你而言,世間沒有什麼比一個驕橫任性,野性十足的女妖更加刺激更加讓人嚮往?」

  「我……我沒有!」方蘭生猛然起身,少年心性的他痴迷修仙未必不是一種叛逆,方如沁希望他繼承家業,為方家傳宗接代;而他渴望御劍,飛出在家門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正是因為方如沁知道蘭生性格,所以才更加反對他修仙,就是怕他飛出去就再也不回來。

  這是成長環境的影響,即便方蘭生不想承認,但他的性格已經隨著這些年的潛移默化塑型成了現在的樣子。

  「希望如此。」周寂抿了一口茶水,抬頭看向天邊的彎月,神色幽幽道。

  其實不止是方蘭生,周寂自己也是如此。

  開啟穿越諸天之前的幼年記憶,只有父母響徹樓洞,無休無止的爭吵。

  後來父母離婚,他變成了最多余的存在。

  所以從中學開始搬出去一個人住,等到父母雙方各自組建新的家庭,他和兩邊的聯繫變得越來越少,最後甚至已經斷了往來。

  直到開啟穿越之前,周寂去了趟離婚多年的父母家裡做出最後的訣別,那一次,他看到了雙方家庭孕育出的新的生命,他的心裡只有釋然。

  原生家庭的影響會伴隨一個人很久很久,至少在周寂看來,野性難馴的壞女人對嚮往叛逆的方蘭生有著莫大吸引。

  方蘭生想要爭辯,卻又忍不住想起那個爬牆的橙衣少女,驚鴻一瞥,的確難以忘懷。 ……

  連番作案的採花賊終於落網,整個琴川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次日,方如沁專門讓人張羅了一桌飯菜,在庭院正中的涼亭宴請眾人。

  採花賊前幾日潛入方家迷昏方如沁,雖然行動失敗,但在琴川仍舊傳出不少風言風語。

  如今李潘安當眾承認罪行,道明原委,按照律法被處以秋後問斬,簽字畫押的公告貼滿全鎮,那些『被採花』的女子以及方如沁自身的聲譽算是得以保全。

  「今天設宴,一來是為感謝大家幫忙解決採花賊一事,二來是給少恭接風洗塵的。」方如沁嘴角含笑,看向旁邊的歐陽少恭道。

  昨天諸事煩亂,很多事兒都沒來及細說,方蘭生好奇道:「少恭,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啊?以什麼為生呀?是不是見過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啊?」

  歐陽少恭語氣溫和道:「這些年我倒是去過不少地方,四方行醫也只是為了糊口。」

  風晴雪笑道:「少恭可是濟世的名醫,救過不少人呢」

  「你們怎麼認識的?難道少恭還救過你?」方蘭生驚奇的看向風晴雪和周寂,以及旁邊沉默寡言的百里屠蘇。

  風晴雪俏皮的晃了晃腦袋,故意不說。

  周寂微微一笑,解釋道:「我與少恭還有晴雪當年一同去天墉城學過藝,只是沒待多久就相繼下山了。」

  「說起來,我在離開天墉城以後曾經找過周公子,可惜公子行蹤不定,始終沒能得見。」歐陽少恭故作惋惜道。

  「這我知道!少恭這些年都沒回過琴川,自然見不到周大哥啦」方蘭生面露得意,彷彿是在炫耀什麼的伸出劍指比劃道,「周大哥三年前途徑琴川,住了些時日,還教了我御劍術……」

  要不是方如沁在場,他都準備拿出他的搓衣板當眾展示他所謂的『御劍術』了。

  「周公子竟還會御劍?」歐陽少恭面露驚訝,眼底隱去一絲精光。

  「只是簡單的驅物之術罷了。」

  周寂無奈的笑了笑,解釋自己拜入天墉城的原因。

  雖然周寂表現不像說謊,然而歐陽少恭仍舊不信,不僅不信,甚至還懷疑他另有圖謀。

  畢竟星蘊之術乃是世間修行基礎,怎會有修行人士上趕著拜入天墉城去學最基礎的法術?

  「原來如此,周公子可是瞞得我們好苦」

  歐陽少恭表面開著玩笑,內心深處對周寂越發忌憚。

  畢竟是接風宴,不宜聊及太多嚴肅的東西,歐陽少恭順勢把話題引到方蘭生身上,方蘭生掰著手指算道:「周大哥教了我御劍,屠蘇教了我星蘊.……少恭你不也會法術嗎?要不也教我個一招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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