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你是在開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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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後方的山崖上,一隻白皙纖弱的手掌毫無滯礙的從伏將紅甲胸前穿透,距離趙楷咽喉只差半步之間。
眼看這些實力近乎一品的符甲被面前女子以手掌輕易洞穿,趙楷眼皮猛然一跳,在纖細修長的指尖觸碰自己之前,仰身躲閃,卻又想起身後就是萬丈懸崖,雙臂慌亂無比的撲騰幾下,抓住金甲的胳膊,一個飛身,繞行到金甲的另一邊。
與此同時,第三具符甲已經攻至呵呵姑娘身前。
趙楷見識過呵呵姑娘的實力,所以下令符甲全力圍攻,給自己拖延時間爬上崖頂,然而等他剛一站定,就看到一個烏黑的鐵球朝面前飛來。
趙楷驅使金甲將鐵球拍飛,失去頭顱的木甲轟然倒地,一隻沾滿鮮血的小手正朝他脖頸划來。
這樣的纖弱小手連伏將紅甲的腦袋都能輕易斬下,趙楷自然不敢拿自己的脖頸去嘗試對方手刀的鋒利。
交手不過幾個回合,大師父交給他的伏將紅甲就只剩最後的一具金甲,趙楷根本沒來得及心疼,就看到一道黑影擋在身前。
緊接著,鏘~的一聲巨響伴隨火花閃亮,趙楷只覺一股沛滂巨力撞向胸口,連人帶符甲向後飛出,在夕陽的餘輝下劃出一道滿分拋物線,從崖間墜落雲海。
山風嗚咽掩去了重物落地的聲響,由於天色太晚,雲海下方已是無垠黑暗,根本無法看清崖底。
比起趙楷的生死,她更擔心徐鳳年的安危。
想起剛剛聽到的消息,呵呵姑娘顧不得下到崖底確認,眉頭微皺,轉身朝山坡那邊的營地趕了過去。 ……
營地那邊。
李淳罡注意到徐鳳年朝他看來的視線,還以為是在問他有沒有什麼頭緒,不由往旁邊錯開幾步,有些不自在的說道,「看我幹嘛?我在聽潮亭下面躲了這麼多年,這麼些年江湖上多了哪些高手、又有哪些手段,我怎麼知道啊?要不你問問周寂,他見多識廣,還能潛人夢中,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周寂橫了他一眼,抬手將掉在地上的書冊攝到身前,指尖揮過,懸浮半空的書本自動展開書頁,在風中嘩嘩~的翻了一遍。
「唔……這本書只對你有用,看來準備它的人對你了解頗深,想利用你對你娘死因的執念,從心靈上給你打擊。」
周寂合上書冊交還徐鳳年,負手而立,在夕陽的最後一抹餘輝下,衣袂隨微風輕擺,神色淡然,嘴角揚起一抹洞察一切的微笑。
咦~~徐鳳年看到周寂準備人前顯聖的模樣,瞬間想起那個『邪魅狂卷』的歪嘴笑容,五官頓時擠作一團,充滿嫌棄的向後仰了仰身子,似乎是想躲遠點。
「造紙以材料和工藝不同分作生料、熟料.……每個人的筆跡和他所處環境,當前年齡亦有不同……」周寂通過紙張、字跡、墨痕、甚至縫線種種細節逐個分析,侃談小半個時辰,在所有人聽不懂但大為震撼的目光中,伸出手指指向龍虎山的方向,「綜上所述,我可以百分百斷言,出手之人,必定來自龍虎山!!」
徐鳳年聽到一半的時候臉上的嫌棄就逐漸變為了崇拜,聽到最後結論的時候,連同魏叔陽李淳罡等人一起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夕陽正式謝幕,黑暗中,似乎有一個山野精靈般的女子從坡上翩然飛落,幾個縱身朝這邊趕來。
「別讓徐鳳年打開那個匣子!」
由於天色已晚,營地雖然點起篝火,但還是有些昏暗。
呵呵姑娘人還未至,略顯急促的聲音就已經隨真氣擴散過來。
「呵呵姑娘?」
徐鳳年看清來人,眉頭微皺,伸手壓下寧峨眉的胳膊,制止了靠攏過來的鳳字營。
呵呵姑娘看到徐鳳年無恙,心裡稍鬆口氣,目光掃向他手裡拿著的書冊,蹙眉道:「你沒打開看吧?」
「看完了呀。」徐鳳年展開書冊朝呵呵姑娘晃了一眼,遲疑道,「這是你給我的?」
「這書有問題,會侵入你的心神,將你毀於夢中.……」呵呵姑娘聽到徐鳳年已經看完,秀眉微顰,將自己打聽到龍虎山暗中對徐鳳年動手,以及趙楷從前輩那裡得來木匣的事情一一道出。
徐鳳年之前從周寂那裡聽過有關黃龍士讖緯批語的事情,雖然疑惑呵呵姑娘為何會幫自己,但還是接受了她的善意,頷首道謝,並表示自己已經破除對方手段,不會再被其影響。
一道凜冽的刀光在夜幕閃過,書冊碎作紛飛的紙片洋洋洒洒,被晚風吹去遠方。
呵呵姑娘並未在營地久留,她對於周寂的天命之說雖有幾分動搖,但黃龍士畢竟是她師父,心底的天平怎麼說都是要偏向這位陰陽讖緯第一的黃三甲一邊的。
看著夜幕下消失在漫天紙片當中的背影,徐鳳年心裡仍舊充斥著疑惑,轉身看向周寂時,不由好奇道:「你又怎麼人家小姑娘了?剛才躲在後面默不作聲也就算了,怎麼還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有嗎?沒有啊?」周寂慶幸呵呵姑娘沒有將提前告訴過他龍虎山那邊的消息,透露給眾人,故作輕鬆的笑了笑,維持著人前顯聖的狀態,居高臨下的拍了拍徐鳳年肩膀,打趣道:「倒是你,前幾次還被她喊打喊殺的,怎麼這次就來幫你了?」
「我也想不通.……」徐鳳年只覺一頭霧水,垮下肩膀苦笑道,「難不成,她認為做夢睡死不夠舒服,想換種別的死法報答我?」
「.……你是在開車嗎?」周寂表情古怪的看向徐鳳年。
「開?車?什麼車?」徐鳳年左右看了眼,還以為周寂說的是馬車,疑惑道,「你是說馬車?」
「沒什麼,隨口一說。」
周寂輕咳一聲,擺手走開,只留徐鳳年一人在原地露出納悶表情。 ……
日出月落,轉眼已至天明。
清晨的薄霧帶著徹骨的寒意打濕衣衫,驚醒了昏迷當中的趙楷。
「咳咳~」
趙楷艱難的從土坑當中爬起,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讓他險些再次摔倒,昨晚的記憶隨著疼痛而逐漸清晰,低頭看了眼身下的伏將金甲,以及金甲崩斷的重劍,即便中途有符甲一路相護,可墜地時的衝力仍舊讓他手臂脫臼,內臟多處受損。
忍住劇痛將脫臼的手臂複位,趙楷滿臉漲紅額間青筋暴起,抬頭看了眼雲霧繚繞的懸崖峭壁,「殺個小舅子怎麼就這麼難?希望趙黃巢前輩說的都是真的.……」
「天都亮了,白打一晚上。」陽光從雲間灑落側臉,趙楷遮擋額前,起身將金甲喚醒,看向林間道,「走,吃早飯去。」
日出東方,整個躍出雲海。
車隊重新啟程,沿著山道朝龍虎山方向行進。
教完了一劍開天門,徐鳳年再次變得沉默寡言,在李淳罡保證絕不會再在車廂摳鼻子摳腳之後,周寂這才答應換到徐鳳年的那輛馬車。
隨著馬車行至山下,即將併入廣陵官道的時候,忽有一陣大風捲起塵沙朝這邊湧來。
一時間,煙塵滾滾,車輛難行。
周寂看著被狂風捲起的車簾,隨手揮出一道淡藍色的法力屏障將車廂罩住,擋下了從馬車門窗刮進來的塵土與砂石。
武道方面的護體罡氣來源於真氣外放的持續施展,即便是數十年的苦修也無法支撐太久。
而仙道方面的屏障則源自法力溝通天地元氣的循環流轉,擋風遮雨的損耗對於千年的修為而言可以說微乎其微。
注意到後面馬車亮起的淡藍色光幕,徐鳳年嘖舌不已。
即便早已習慣這位周公子不計真氣損耗,隨時隨地都會撐起真氣擋風遮雨的行為,但每次看到還會讓徐鳳年感到無比的『浪費』。
他的一身大黃庭真氣可以說是大風刮來的,可即便如此,要讓他耗去全部真氣用來遮擋風沙,徐鳳年定然一百個不願意。
正待回身打算調侃幾句周寂的時候,卻聽狂風當中似乎傳來一聲『哎呦~』的嬌呼。
雖然在嗚嗚的風聲聽起來不太真切,但他總覺得有些耳熟,就好像經常聽到一樣。
「老周,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徐鳳年湊到窗前,朝外望了一眼,昏天暗地的風沙中什麼都沒能看見。
周寂感受到被屏障擋下的『來襲者』,有些哭笑不得的指了指他身後,「要不,你還是出去看看吧?」 ……
車廂外.……
姜泥好不容易央求棋詔叔叔喚來狂風掩蓋自身行蹤,結果剛想從車窗翻進去,就卻被一道淡藍色的屏障擋下。
駕車的青鳥察覺到有人靠近,第一時間就從側壁抽出長槍,在看到姜泥趴在車窗摔下去的同時,長槍剎那出手,在她跌落地上的前一刻,挑起姜泥的衣領把她提了起來。
掀起車簾,徐鳳年看著被青鳥挑過來的嬌小身影,不由露出驚喜表情,忍不住的笑意掛在嘴角,喚道:「姜泥!」
「噓~小聲點。」
姜泥掛在槍尖搖擺,腳尖落地的時候差點跌入徐鳳年懷裡。
明明才分開一天,就好像被傳染了一般,做出噤聲的手勢同時,綻放的笑顏同樣無法掩飾。
「得罪了。」青鳥收起長槍,向姜泥拱手道歉。
姜泥想到剛剛的情景,又尷尬又感激,連忙擺了擺手,真誠道:「怎麼會?要不是你及時救了我一把,我肯定摔地上了。」
說到這裡,姜泥癟著嘴,掀起車簾看向車廂裡面的周寂,雖未言語,眼神已經寫滿了幽怨。 ……
修改中.……重新點開就可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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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仙道方面的屏障則源自法力溝通天地元氣的循環流轉,擋風遮雨的損耗對於千年的修為而言可以說微乎其微。
注意到後面馬車亮起的淡藍色光幕,徐鳳年嘖舌不已。
即便早已習慣這位周公子不計真氣損耗,隨時隨地都會撐起真氣擋風遮雨的行為,但每次看到還會讓徐鳳年感到無比的『浪費』。
他的一身大黃庭真氣可以說是大風刮來的,可即便如此,要讓他耗去全部真氣用來遮擋風沙,徐鳳年定然一百個不願意。
正待回身打算調侃幾句周寂的時候,卻聽狂風當中似乎傳來一聲『哎呦~』的嬌呼。
雖然在嗚嗚的風聲聽起來不太真切,但他總覺得有些耳熟,就好像經常聽到一樣。
「老周,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徐鳳年湊到窗前,朝外望了一眼,昏天暗地的風沙中什麼都沒能看見。
周寂感受到被屏障擋下的『來襲者』,有些哭笑不得的指了指他身後,「要不,你還是出去看看吧?」 ……
車廂外.……
姜泥好不容易央求棋詔叔叔喚來狂風掩蓋自身行蹤,結果剛想從車窗翻進去,就卻被一道淡藍色的屏障擋下。
駕車的青鳥察覺到有人靠近,第一時間就從側壁抽出長槍,在看到姜泥趴在車窗摔下去的同時,長槍剎那出手,在她跌落地上的前一刻,挑起姜泥的衣領把她提了起來。
掀起車簾,徐鳳年看著被青鳥挑過來的嬌小身影,不由露出驚喜表情,忍不住的笑意掛在嘴角,喚道:「姜泥!」
「噓~小聲點。」
姜泥掛在槍尖搖擺,腳尖落地的時候差點跌入徐鳳年懷裡。
明明才分開一天,就好像被傳染了一般,做出噤聲的手勢同時,綻放的笑顏同樣無法掩飾。
「得罪了。」青鳥收起長槍,向姜泥拱手道歉。
姜泥想到剛剛的情景,又尷尬又感激,連忙擺了擺手,真誠道:「怎麼會?要不是你及時救了我一把,我肯定摔地上了。」
說到這裡,姜泥癟著嘴,掀起車簾看向車廂裡面的周寂,雖未言語,眼神已經寫滿了幽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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