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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為自己而活

  四十年的情分啊!她要怎麼還,她能怎麼還。


  「但我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這一路來的任何決定,至少,現在陪在她身邊的人是我。」


  陳清民說著,抬眸看向面前坐著的應南,那被歲月無情摧殘了的渾濁眼眸中浮現點點淚意,道不盡滿腔的無可奈何:


  「可我知道,她最需要的,不是我。」


  不是他陳清民,也不是他應南,不是簡單,不是圍在她身邊的所有人。


  應南始終沒有出聲,只是舉杯喝了些紅酒。


  他們一把年紀了,活到他們這個歲數,還有什麼活不明白的。


  情啊,愛啊,這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些不可及不可求的溫暖罷了。


  有固然是好,沒有……


  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就不去折騰奢望了。


  激情,已經被歲月殘忍的抹去了。


  「我想,能不能拜託你,陪著她走完剩下的路。」


  陳清民說完,應南這才抬頭,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他明明知道簡兮對他有錯覺,這是,要把她讓給他了?


  陳清民又是倒了大半杯的紅酒一飲而盡:「我下午的飛機,我媽躺重症室里,醫生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單,我這不孝子,怎麼都得送她最後一程。」


  忠義不能倆全,他這輩子從不虧欠簡兮任何,卻唯獨傷了他母親的心。


  應南沒作聲了。


  眼看著那紅酒陳清民自己灌了大半瓶,隨後見他起身,走到一旁的酒櫃前,從最高處取下一本泛黃的筆記本,遞到了應南了的跟前:

  「以前,我害她落水,生了一場大病。她做了一個夢,把夢全部都記了下來,當了真。」


  這筆記本,還是他從顧玖手裡要回來的。


  他應該是這世界上最了解簡兮的人,自然也知道濱城公園出古墓一事,這筆記本上的某些情節畫面,竟然與那墓中的壁畫完全相似,說實話,他也吃了一驚。


  不是不去相信簡兮,是他可能明明知道真實,卻不停的說服自己那些都是不可能的虛無。


  「她不太喜歡吃甜的,從來不喝飲料,菜里不要放太多鹽和調料,她喜歡清淡。偶爾饞嘴,可以加點辣,她晚上睡覺前,放一杯清酒在床頭,她很喜歡聞酒香,這樣才能安然入睡……」


  陳清民說著,應南聽著,空氣中,瀰漫著點點的悲傷別離之意。


  一頓午飯,飯菜都涼了,倆人的筷子都沒怎麼動,倒是空了倆瓶紅酒瓶——


  隨後,陳清民什麼也沒收拾,連去房間再看一眼簡兮都沒有,只是從柜子里把自己的錢包護照一些帶上,離開了大門。


  走之前,他說,如果有來生,希望下輩子,千萬別再遇到她了。


  應南依舊沒應聲,也沒有幫陳清民轉達。


  四十年,簡兮折磨了他四十年,又何嘗不是給了他四十年的希望和溫暖呢!


  下輩子別再遇到她,是不想,再給她平添痛苦吧!

  應南就這樣坐在原地,不知道發獃出神了多久,良久才翻開跟前的筆記本……


  ……


  簡單開著車送陳清民去機場,陳清民許是很久沒有碰過酒了,這一瓶紅酒,就有些生醉發暈,躺在後椅上,迷迷糊糊地閉眼睡著——


  簡單看了一眼後視鏡,嘴角輕挽著,眸中盡顯溫柔。


  近倆個多小時的車程,快到的時候,簡單叫醒了他,陳清民這才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開窗透氣——


  下車之際,簡單剛想要解開安全帶送他進大廳,陳清民叫住了她:

  「不用了簡單,你早點回去吧!」


  簡單回頭看向後車座臉有些微醺的陳清民,沒有出聲。


  陳清民喝了一口水,沒有馬上要下車的意思,只是繼續出聲說道:「簡單啊!你媽這輩子不容易,你對她好點,別總是惹她擔心生氣了……」


  簡單眉頭微微一皺,突然低聲:「你叫應南來,是想讓他勸我媽接受治療嗎?」


  還是想在最後這一刻,成人之美?


  陳清民有些意外簡單會說出這樣的話,「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簡單細聲回應:「顧玖想要知道什麼,又有什麼能瞞得過他。」


  她出發的時候,顧玖已經把她媽的病例調了出來了。


  再說,她作為醫生,想要知道又有什麼難的。


  陳清民深嘆了一口氣:「我叫你來,本來是想著讓你來勸勸她的,治了,怎麼也是希望不是。」


  可她的性子實在是太倔強了,硬是咬著牙,不肯出半句聲。


  簡單唇角輕挽著,眸中有幾分光亮:「別看她總是一副輕柔的樣子,骨子裡,比誰都要強任性,她認了的事,旁人就是說破了嘴皮也不能撼動半分。」


  如果骨子裡不要強,她一個殘疾的女人又怎麼能獨自把她撫養長大呢!


  「她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說:人這一輩子啊!有多少時間是自由為自己活過的?小時候活的懵懂無知,二十歲以下為學業父母活著,二十歲往後為家庭生計奔波忙活,這一忙,就是餘生。


  她希望我活的自私,誰也不為,只為自己而活。她現在不就是在自私地為自己而活嗎!」


  自己的命,自己決定,不會為了家人而苟活。


  所以,哪怕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病情了,也如她所願,裝傻充楞著,讓她看到她的開心自由。


  陳清民看著簡單,有些出神。


  良久,他低頭髮出一聲輕笑,「她這一輩子啊!活的比誰都明白,又活的比誰都糊塗。」


  「您又何嘗不是呢!」


  陳清民:「……」


  陳清民沒有再多說什麼了,打開車門,作勢就要下車離開——


  「爸。」簡單出聲叫道。


  陳清民回過頭來,只聽簡單笑著,「謝謝。」


  陳清民看了她一眼,「開車小心點。」


  說完下車,朝大廳走去——


  簡單目送著那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后,這才驅動油門……


  ……


  等簡單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一進門,桌上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這一切,就好像,都沒有變動過一樣。


  「簡單,過來——」應南出聲叫道。


  簡單換了拖鞋,把鑰匙扔在鞋柜上,走了上前。


  「你嘗嘗,跟陳清民的比起來,怎麼樣?」


  說著,應南遞了一雙筷子給她。


  簡單抿了抿唇瓣,眸色有些慌亂地瞟了一眼四周,一回來就給她出難題,這爸也太不好伺候了吧!

  不過……


  「哇,爸,你這手藝真是絕了,簡直就是被當兵耽誤了的廚子啊!」


  簡單吃了一口,便開始不停的誇獎。


  夸人自然受用,就是這誇獎過頭太猛,讓人覺得有點虛偽了。


  應南微眯了視線,試探性的出聲問道:「我這當兵大半輩子,吃的都是食堂大鍋飯,也就近幾年閑下來了才自個開爐子,陳清民這做了幾十年的飯了,做的還沒我好吃?」


  簡單:「……」


  「這,這俗話說的好,藝不在精,有心則成,您這心啊,我吃出來了,所以不管您做什麼都是好吃的!」


  應南被簡單這馬屁拍的成功逗笑,卻還不忘板著眼:「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句俗話?」


  簡單笑著,「都說是俗話了,你沒聽過也很正常啊!」


  「行了,你別吃了,給你媽留點,先去洗個手。」


  簡單撇了撇唇,這剛誇完,心裡滿足了,立馬就翻臉了……


  誰說這女人心海底針,男人翻臉的速度也是夠可以的。


  隨後,簡單去推簡兮出來,應南往簡兮碗里夾了些菜,哪怕之前有簡單的誇獎作為底氣,這會居然有些弱聲:


  「你嘗嘗,我不經常做飯,味道可能不會太好。」


  身旁的簡單看著簡兮碗里的飯菜,又看了看對面的應南,低著頭抿唇忍住笑意,無聲地吃著自個碗里的飯菜。


  簡兮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突然抬頭跟身邊的簡單出聲說道:「你明天,去找個保姆過來。」


  簡單抬眸對上簡兮的視線,又看了看對面的應南,臉上有點尷尬:「媽,我爸做的菜不難吃呀!」


  本來就是遷就簡兮的口味和身體,少鹽少料,怎麼能好吃到哪去,又難吃到不能下咽。


  簡兮低著頭,「不是飯菜的問題,這麼麻煩人家不好。」


  簡單沒作聲了,只是把視線放在了應南的身上,讓他自個解決。


  應南臉上也有點過不去,但還是硬趕著上架,往簡兮碗里夾了些青菜,「你既然要付我工資,那我也不好再拒絕,一會我把賬號給你。」


  簡兮:「……」


  她什麼時候說要聘他了?


  簡單抬手,給應南豎了個大拇指,卻被簡兮一瞪,弱弱的收回手,乖乖吃著碗里的飯菜。


  晚上,簡單說這些日子陪著吃清淡吃煩了,應南只好在院子里架了個燒烤架,一向睡得早,不怎麼出門的簡兮被強行推了出來,居然讓她看著燒烤架,倆父女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合著啤酒談笑風生……


  她坐在輪椅上,時不時地翻轉那些肉串素菜,烤好了,還得給那父女倆端過去……


  這麼好大一會下來,簡兮撂擔子不幹了:


  「我不烤了!」


  簡單和應南倆人楞了一下,簡單出聲:「媽,你又不吃,又閑著沒事,烤烤咋了?」


  「咋了?」簡兮狠狠瞪了她一眼:「我大老遠的把你叫來美國是來伺候我的!你好意思讓我一個殘疾加病患伺候啤酒烤串的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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