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我流產了
就在簡單縫完針后準備上藥包紮起來時,身後突然想起一道沉穩的聲音:
「聽說你十五歲殺人之後,就不碰手術刀了?」
簡單上藥的動作僵硬了一下,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回頭看了一眼一身西裝的傅聆江,沒好氣地出聲回應道:
「關你屁事。」
傅聆江不以為然,似乎早就見識到簡單的粗暴不堪,也就習慣了。
他拉開一旁的餐椅坐下來,有些心不在焉地出聲說道:「對了,你好像還不知道,我聽說,霍爾·羅斯巴什的實驗室遭到恐怖分子的襲擊,霍爾教授,好像現在還生死未卜。」
簡單包紮到一半的手臂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著身旁優雅坐著的傅聆江,有些不可置信:
「你在說什麼?」
傅聆江挑眉,「我說的還不夠明確嗎?霍爾·羅斯巴什腹部中了一槍,現在不知是死是活!」
「你這麼知道?」簡單仍舊不敢相信。
醫學實驗室又不是什麼銀行金融政府單位之類的,恐怖分子為什麼要襲擊羅斯巴什教授的實驗室?
「霍爾·羅斯巴什的槍擊案,美國警方已經受理,各種新聞頭條都在爭相報道這件事,我怎麼會不知道。」
因為霍爾·羅斯巴什在醫學界的影響力,這件事已經嚴重上升引起了美國公民的注意力,事件發生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已經有控槍的橫幅拉起了……
簡單沒有再出聲,心臟好像被一塊油布包裹著似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霍爾·羅斯巴什對她來說,是人生中很重要的恩師,是她人生的伯樂,如果沒有他,那她簡單可能現在還在美國紐約某個地方拿著一份微薄的工資,每天為了維持生活而忙碌著……
可以說,是霍爾教授給了她和母親現在優越的生活條件,是照亮了她黑暗人生的指路明燈……
有時候,從小缺少父愛的她,甚至有意無意的,很喜歡和霍爾教授相處,想著,如果她有父親的話,是不是也擔任著和霍爾教授一樣的角色,教會她學習,帶她成長……
「他不會死的。」簡單低聲低喃著。
他身邊有那麼多優秀的醫學人才,他不會死的。
她這樣一直在心裡安慰自己,其實,更多的是害怕
她自己也知道這是在自我欺騙,因為她深知人的生命是多麼的脆弱。
傅聆江看著簡單低垂著的眼眸,沉靜了一會兒,隨即眸子輕動,將視線放在了她身邊趴在桌子上的秦涼身上,出聲問道:
「對了,你知道你眼前的這個秦涼是誰嗎?」
簡單微微一愣,對上傅聆江那如潑墨般的黑眸,老實地搖了搖頭。
「這件事,真的說起來就長了,只能說,現在的秦涼,就是以後的顧玖。」
簡單眉頭又是一皺,眸中有些疑惑:「你什麼意思?」
傅聆江抬了下巴,一雙眸子輕垂,好似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直言諷刺:「是我說的話很難懂,還是你的智商就這麼低下?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麼秦涼和顧玖的眼睛都是同一個顏色?」
「可秦涼不認識顧玖,更加不可能是顧玖的親生父親這麼狗血的戲碼。」簡單莫名的有些激動,義正言辭的反駁著。
可能,是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些什麼,卻又不想承認甚至是面對。
「看來顧玖真的什麼都沒有告訴你。」
簡單急了,站起身來炸毛道:「所以你他媽到底想要說什麼?能不能別拐彎抹角!」
話音一落,傅聆江永遠像一隻溫順的貓,不急不躁,絲毫不把簡單放在眼裡,冷淡地出聲回應道:
「秦涼和顧玖中了同一種毒,現在的秦涼,就是以後的顧玖,還不明白嗎?」
「毒?」簡單緊皺了眉頭,出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秦涼現在的弱智,就是他體內的毒素導致,所以,顧玖也會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現在的秦涼,就是酒後的顧玖?
所以,顧玖怎麼也不肯喝酒,也不願告訴他身體的異常……
傅聆江直接給簡單內心深處最後一點不可置信敲下了定錘:「這就是顧玖不能沾酒的原因,因為他只要沾染了酒精,酒精會跟他的神經產生某種反應,從而引發第二人格出現,而秦涼,作為他的前輩,試藥失敗,整個人完全傻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按理說,這是顧玖的秘密,他跟顧玖怎麼都不像是親密好友的關係,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
「我想要知道什麼,並不難。」
聲線低沉,帶著成熟男人的韻味,就猶如那韻動的大提琴,富滿了自信。
簡單低著頭,呼吸已經被完全打亂了。
霍爾教授現在生死未卜,突然又告訴她顧玖身體異常,一時之間,她真的需要時間好好消化去接受現實。
餐桌上之前被簡單禍害了一遍的食物已經被下人麻利的撤了下去,廚師親自出來,給傅聆江上了一份更加精緻的菜式,並且當著傅聆江的面,沒份都吃了一點,嚴謹的好像自己就是那古代的帝王,隨時提防著有歹人會算害自己……
傅聆江端著紅酒,手腕輕動,杯中紅如鮮血的液體隨之流動,若是此刻他的背後有黑色披風,活脫脫像足了那吸血鬼紳士的做派以及高貴氣質。
他看著簡單低著頭的模樣,輕垂的睫毛讓他看不見那眸中的情緒,想來,一定很有趣。
想到這,傅聆江突然出聲說道:「在實驗室的現場,警察當場抓獲了三名恐怖分子,而這三名在審候之前,已經服毒自盡了。據我所知,顧先生好像有為了研究自己精神的異常,多次派人去請過霍爾·羅斯巴什……。」
話音一落,簡單身子突然打了個顫,抬起頭來,眼圈有些微紅,那雙黑亮的眸中像是一條蛇似的緊鎖著傅聆江,厲聲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實驗室的襲擊,是顧玖做的?」
「不。」傅聆江意外的否認:「A國陸軍上校,怎麼可能會派人持槍攻擊霍爾·羅斯巴什的實驗室呢~他顧玖,有這個膽子和實力嗎?」
連美國警方都沒有證據,他敢亂說嗎?
呵呵。
如果說,顧玖是兇猛的狼,那傅聆江,就是狡猾的狐。
傅聆江狡詐的引領著簡單的思路,卻又巧妙的避開污衊顧玖的名頭,甚至看起來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畢竟,他只是一個喜歡讀書看報,關注新聞的…。普通地產商人罷了。
簡單腦子裡現在很亂,之前在安曼,修對她說過的話,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你們那位顧隊長,好像很是深藏不露啊!】
顧玖顧玖,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在瞞著我?
如果這些事情顧玖打算瞞她一輩子的話,那不後悔跟著傅聆江離開訂婚宴,否則,她怕是一輩子都會活在顧玖自以為的保護寵愛下……
不行,她現在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她要出去,要回美國去看看霍爾教授——
簡單深深幾個呼吸,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不能慌亂,這個時候要好好想想該怎麼從這個別墅逃出去才對。
這時,簡單隻感覺下身突然一股暖流,那種熟悉的感覺,她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遲到的大姨媽。
有了!
簡單深情突然崩潰悲傷起來,眸中有些淚意,含著哭腔出聲說道:
「顧玖這個大騙子,如果早知道他以後是個弱智,我就不會跟在一起了,他這個大騙子!欺騙了我的感情,嗚嗚嗚……」
簡單不知道是真的說出了心裡,還是覺得委屈憤怒亦或是其他,眼眶中蓄積的淚水盛不住,溢了出來。
那抹晶瑩的淚痕落在傅聆江的黑眸中,那般冷漠,沒有激起絲毫漣漪。
似乎,這就是他在開口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的畫面,沒有任何意外。
那如潑墨的眸子輕動,看向簡單身旁趴著不省人事的秦涼,畢竟,哪個女人願意接受自己的另外一半是個需要哄和照顧的孩子。
而就在這時,簡單突然捂著肚子,緊皺著眉頭,滿臉痛楚——
吃著西餐的傅聆江看著簡單弓著身子的模樣,眉頭輕蹙,冷聲問道:「怎麼了?」
簡單輕搖了搖頭,細弱地出聲回應道:「不知道,就是肚子突然好疼。」
話音一落,簡單突然當著傅聆江的面將手伸向襠下,看著手指上的紅色,突然驚恐沖傅聆江出聲喊道:
「傅賤人,快送我去醫院,我流產了。」
說完又是緊皺眉頭,捂著肚子直接蹲了下來,好似真的很疼很難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