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花弄影送靳悠悠回到了南院,一進門靳悠悠雙腳癱軟倒在了地上。臉上的傷比起心裏的傷來的更加的痛楚萬分。這樣的打擊,從自己回來到現在。這是第一次,究竟是否還有下次。還是不會再有了,不。我萬萬不能再讓表哥對我距離漸漸疏遠,不然,家仇未報,卻已經輸了個精光。白疏影,你知道嗎?你我本就是注定的死敵,天生的。從,我回來的那刻起。我們之間的下場注定是要彼此受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靳悠悠頹然的鬆開捂住臉頰的手,花弄影見到她臉上的那道傷疤。倒抽一口氣,也難怪啊!沒了孩子已經是白疏影最大的痛處,而靳悠悠貪婪到要把白疏影往死裏相逼。何必呢?何苦呢?女人之間的戰爭真是可怕,花弄影扶起地上的靳悠悠。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太後的親侄女。這臉上的傷,莫說是能不能治好。就算是治不好也得醫治,不然白疏影的下場不得善終。憑靳悠悠的為人,想必這傷就算是治愈好了。也難保她日後不會找太後替她強出頭,左思右想花弄影還是決定姑且一試。
“悠悠,你希望你臉上的傷痊愈嗎?”花弄影望了一眼暗自沉默的靳悠悠,想要聽她怎麽說。
聞言,靳悠悠點點頭。心比天高的她,怎麽會允許自己的外表落下一丁點的瑕疵呢?
她忽然死死的抓住花弄影的雙手,眼神裏滿滿都是強烈的懇求。“弄影哥哥,我知道在這個世間,你的醫術無人能及。所以,我想請你幫我醫治好臉上這道駭人的傷疤!”靳悠悠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這次倒換花弄影不吭聲了。
瞧見半天沒出聲的花弄影,靳悠悠的心中感到急切。如果,真的毀容了。那麽,自己就算是得到表哥的人,也得不到表哥的心。這一路走來,自己顛顛撞撞。從三年艱苦的訓練一路走來,爬到這個充滿著恥辱的側妃頭銜。這一切,自己不甘心就這樣的輸掉了。而且,還是輸給仇人之女。每當想起這些委屈,心裏就無比的憤恨。恨不得,把白疏影撕碎。
花弄影站起身,眼睛看著窗外的景色。他有把握醫治好靳悠悠臉上的傷,可是這個過程的煎熬她是否能夠承受的住呢?
“並不是我不想給你治療,隻是你臉上的傷實在是太深。所以,你要想完全不留疤辦法不是沒有。”靳悠悠聽完花弄影的話,她急忙起身站到了他的身側。
站在他的身邊,等著花弄影的下言。
微微歎息一聲,花弄影最後還是照實告訴了靳悠悠這其中的痛苦。“在治療時,你會經曆你意想不到的痛楚。那痛就像是鑽心般,猶如成千上萬的螞蟻在你的體內啃噬著。你承受的住嗎?”聽完花弄影的話,靳悠悠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三年的地獄式的訓練都沒有讓她低頭,何況與訓練相比較起來,這些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痛楚而已。
“隻要能讓我臉上的傷疤痊愈,這些你大可不必理會。就算是最後窒息而亡,我也願意死的其所。”靳悠悠斬釘截鐵的說出最後的決定,渾身的冷傲讓花弄影對她有些同情起來。
花弄影轉過身,直直的望著靳悠悠的雙眼。“好,既然你心意已決。那麽,我也無需再阻攔你了。我回去收拾下,你先呆在房間裏不要出去。”話音剛落下,花弄影已經跨出了大門外。
靳悠悠坐到了椅子上,那放在雙腿上的雙手緊握成拳頭。臉上麵無表情,沒有過多的情緒變化。瞳孔慢慢的張開,爾後又緩緩的收縮起來。這幅模樣,如若被人瞧見,誰都會心驚膽戰。
半個時辰之後
花弄影一切都準備就緒,他讓靳悠悠躺在榻上。以免,等下藥效發作的時候她也好放伸展四肢。
他掏出銀針,先在火上烘烤了一會。然後,再傷疤的周遭用銀針紮下去。臉頰局部肌肉,能起到麻痹的作用。靳悠悠忍住痛,等著花弄影下一步的動作。
“悠悠,你要忍耐。這幅西域秘藥可能會讓你承受不住強烈的藥性,原本我就勸過你了。這個秘藥的藥性非常的凶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靳悠悠抬起頭,看了花弄影手中的錦盒一眼。也顧不得他所說的這些有多麽的可怕,她再次向花弄影表明自己的決心。
黑色的藥粉倒在藥缽之中,加入儲存而來的露水。直到藥粉被調成粘稠的膏狀,最後花弄影又加入了原先準備好的四大毒。希望能減輕靳悠悠的痛楚,秘藥的後期的反映藥效強烈的就算是男子也無法抵擋。
他往清理好的傷口上,一層層的把藥塗抹上去。傷口一開始接觸藥膏的時候,臉上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靳悠悠頓時放鬆下來。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了,等藥上完之後。花弄影開始整理工具,他坐到靳悠悠身邊。
“半個時辰之後,藥性才會發作。你最好有心裏準備,這關你要是熬過了。你臉上的疤痕會完全的消退,新生出來的肌膚會更加的粉嫩。”花弄影說的極慢極慢,他想暫時分散靳悠悠的注意力。
半個時辰之後,南院傳來了一陣嘶吼的聲音。靳悠悠痛的從榻上滾到了地上,她感受到全身就像是熊熊火焰在燃燒般痛苦。原本還是麵無表情的五官,此時卻痛苦的扭曲成一團。臉上的傷痕像是被人狠狠扒開了一樣的痛,她拚命的克製著自己,盡量不用手去抓臉。痛的她整個人直接在地上打滾,她伸出雙手拚命的掐住自己的脖子。身體裏,就如花弄影所說的猶如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啃噬著。
這樣的痛苦,與三年地獄式的訓練相比較起來。對於靳悠悠來說,這一切她還支撐的住。內心懷有強大恨意的她,把心裏對白疏影對白家的恨。用來鞭笞自己,用刻骨銘心的恨來記住自己的畢生傷痛。
“表哥,悠悠好痛苦。表哥………”花弄影站在一邊看著靳悠悠的反映,她那淒楚的慘叫聲聽上去是這樣的讓人心碎。原本,她是多麽善良,多麽天真的女孩。可惜,一場滅門之禍。讓重生後的她,是這樣的令人感到恐懼。從她回到赤炎國,回到承乾王府。這一切究竟是自然的,還是刻意的安排的。這個想法讓花弄影的心中,沒由來的一驚。她的確是自己救回來的,當時怎麽沒有想到這點怪異之處呢?如果,仔細想來這一切未免太過於巧合。
靳悠悠還在不斷的慘叫著,嘴裏那一聲聲的表哥沒有停止過。花弄影聽著她的叫喚,暗自搖搖頭。從她受傷到現在,南宮彥並未出現在南院裏。現在,應該還在西廂陪伴著白疏影吧!想到這些的時候,花弄影打從心裏同情起靳悠悠來。到底,這個七年她經曆了什麽?讓原本天真無邪的一個女孩,變成如今這般的嗜血,毫無人性可言。
靳悠悠在痛苦的瞬間,腦子裏的靈光一閃而過。她整個人頓時清醒了幾分,南宮彥沒有陪在自己的身邊。在自己最需要他的陪伴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出現。白疏影,我恨你。這次,我要你直接下地獄。表哥,你當真無情無義到如此的地步嗎?就算是連我受傷,你也不會再看我一眼嗎?好,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我也無需再強求了。做自己想做的,也好過苟延殘喘。
身子裏麵的不適感,正在慢慢的退去。然而,臉上的傷疤卻依舊沒有減輕痛楚感。靳悠悠躺在地上,使勁的掐著自己的雙臂。最後,改成用牙齒緊緊的咬著自己的手臂。這個痛苦的掙紮過程之中,她竟然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來。這樣的倔強,讓人由不住對她充滿起憐惜來。
花弄影扶起地上的靳悠悠,看著她抬起那張蒼白的容顏。臉上全部都是汗水,與散落的發絲粘在一起。她的嘴唇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花弄影沒有說話。這樣的局麵,相信誰也不願意看見。隻不過,這一切我們無能無力去阻止!
房間裏恢複了安靜,靳悠悠熟睡的容顏上眉頭緊皺著。花弄影越來越好奇,她那過去的七年究竟發生了何事?就連入睡,她都是這樣警戒的防備著。讓原本柔弱的女子,在時間的流逝之中變得這樣的強硬。